因为一连串有预谋的生化恐怖袭击,丧尸狂潮蔓延全球。沈海住处周边的住宅区、商业区已被尸潮湮没。
他独自被困在寝室里已经整整24小时了,一天一夜的绝粮断电终于让他下定决心,准备杀出生天。
他拿起地图折本,往床上大力一甩摊了开来,确定了出逃目的地——奥林匹亚体育中心。
它就在四公里外的一片郊区空地中间,占地达到100万平方米,平常坐公交车经过那里时,沈海注意到出入体育馆的人烟稀少,大概只有大型运动会前后才会启用。
体育中心外边围绕着5米高的铁栅栏高墙,保安相当森严。他设想即使体育中心里面出现少量行尸也可以借助各类高耸林立的体育馆摆脱掉。
沈海的计划很简单,到达附近公路上的公共自行车租赁点,占用一辆自行车,然后骑上它沿着三公里长的公路往南直奔体育中心方向奔去,最后设法越过高墙,就可以进到体育中心,作为临时避难所。
可现实却不那么简单,他必须穿过楼梯,经过四层挤满住户的楼层直下底层,再穿过小区外四百米长的人行道,才能到达公路上。
这之间都布满了房屋、住宅区,天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中冒出来一群行尸突袭自己。
出逃显然是九死一生,但留下来只会慢慢将体力消耗殆尽,到时候必死无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于是他背起背包,带上仅有的两把武器——左手握着长60厘米的甩棍。
右手持外型酷似菜刀,但比菜刀锋利许多的斩骨刀。他小心地打开门,探出半个身警觉地扫了周围一眼,放慢呼吸用小碎步轻慢地向往楼下走去。
一直到了楼下,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没有任何别的动静。他才松一口气,快步走向大门,持刀的右手“咔”一声打开了大门。
整个身体刚跨出去大门,本来没有注意到左边地上的一具遍布伤口、浑身血迹的尸体突然爬了起来,他整个人一愣,左手用甩棍本能地向行尸刺去。
但因为突然的惊吓,令他全身发抖、肢体无力,左手一下没握紧“哐铛”一声,甩棍掉地上了,这时行尸已经完全站了起来,猛地向沈海扑了过去。
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卯足了力气,左手紧紧地掐在丧尸的脖子上,也不管粘乎乎血淋淋的伤口和满身的腐臭味,只想让这具丧尸狰狞的唇齿远离自己。
不管他用多大力,丧尸的头部还是死命地向他靠过去,喉咙底发出阵阵的低吼。他左手臂和右肩膀被行尸力大无穷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左手上臂似乎快要被捏成骨折。
丧尸的獠牙就要凑到自己脸上来,他来不及兼顾左手的疼痛,立刻握紧右手的斩骨刀,高高抬起,全力向丧尸脖子右侧砍去,一刀下去,出现了血口,可丧尸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沈海这时又惊又怒,再次奋力提起砍刀疯狂地继续向丧尸的脖子砍去,一刀、两刀、三刀……
速度快到让他自己也数不过来,突然“咔”的一声,刀砍在了类似骨头的硬物上,刀刃在上面卡住了,这时丧尸终于松开了双手,笔直地向后倒下。
沈海从丧尸脖子上拔出砍刀。捡起方才失手掉下的甩棍,处理完一次险境。第一场战斗居然会是这样狼狈,只是他没像刚才那样恐惧了。
他憋了一口气,咬紧牙根,壮起胆量凑近刚“死去”的行尸观察了一下,确认它是不是真的不会动了。
现在他才有时间去仔细端详眼前这具尸体。米黄色的外套上布满了大片已经发干的血迹,脖子上的旧伤口已经严重腐烂,散发出比夏天严重腐烂的海鱼还要浓烈的恶臭。
乌黑的长发,细长的手指,细巧的脸型,可以想像她生前是个端庄美丽的女子,也许还是自己的邻居。
只是暗沉发黑的脸色、混浊灰白的双眼、干瘦的皮肤,还有外露狰狞的牙齿,让“她”看起来比地球上任何丑陋的动物还要恐怖。
额头上的汗珠和热气浸湿了沈海眼前的玻璃镜片,透过眼前满是雾气的镜片他似乎看到变成丧尸的另一个“自己”低吼着、用死灰的眼珠盯着他,这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绝能不让自己变成行尸走肉!”他咬紧牙关,手里的砍刀握得更紧了。
沈海摘下了眼镜,也许是他不忍再目睹被邪恶生灵寄身的无辜者。
此刻,他手握屠刀,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迷雾般虚幻的景像,他仿佛成了这混沌世界里游离的孤魂,等待着嗜血凶灵前来祭献在他的刀下。
这时候,他化悲愤为力量,马不停蹄地加快脚步赶路,暂时忘却了恐惧和疲劳。
一路上遍地狼藉,到处是残檐破瓦,连个活动的生物都没见着,也没见丧尸的动静,平日里绿茵道上随意休恬的狗群也不见踪影了,只看到一具剩下半个身的狗尸。
他没有停下来一探究竟,乘着这片刻的平静,他几乎是跑着完成了全程,快速到达了公路边上。正准备前去自行车租赁点,他往体育中心的方向望了一眼,完蛋了!
堵车!至少堵了上百米的车龙,他没往口袋里掏眼镜看清楚情况,因为无论怎样,自行车是过不去了。
他焦虑地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之后,决定还是按原来的路线行进,最快捷安全的方法还是要跨过这一片车辆连成的废墟。
无论如何,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应该可以看清角落和夹缝里的情况。
现在没有活动的人影,应该不会有太多行尸。他重新振作了起来,径直向堵车的方向走过去。
他抬起右手的砍刀、左手甩棍架在胸前,伏步走向车龙右侧只有一米多宽的狭小过道,道路上的堆放的大量垃圾和杂物让他无法快速通过这段过道。
他只能双眼警戒地瞪着眼前走过的每个角落,当看到零散的一两具尸体瘫坐在车里面,他便忍着尸臭,小心翼翼地伏步向前看有没有活动的情况,确认都是死尸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一半,他右前方几米处一个头部流着血的高大男子,昏坐在一辆国产的红色别克车驾驶位上,忽然男子推开车门,步履蹒跚地走下车来。
沈海还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把甩棍棍头向前申出,两个大跨步窜到男子跟前,这时一股强烈的腐臭味环绕着他。
他豪不犹豫,手起刀落,一下砍在了侧对着自己的男子颈椎四公分深处的位置,“咔”男子应声倒下。
好险,沈海害怕它的吼声会引来更多潜伏在附近的同伴,好在它还没抬头就被砍趴下了。
“就像这样,先下手为强!”沈海心里默念着。他没功夫理会喷了一手臂的血迹,只顾加快脚步,心里想着再穿越前面七八十米处到达空旷的路段就能安心上路了。
风平浪静地走了二三十米左右,“哐”的一声巨响在他脑后响起,是铁门碰到路边铁制栏杆的声音,在沈海身后不到一米处发出的这声音像雷击一般迅速地钻入他耳根内,“轰轰轰……”
巨大的回声回响在他的脑壳中。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应声而倒,跪趴在地上,仿佛天空和大地之间不断回响着这震慑灵魂的声音。
几秒钟后,他清醒了些许,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一个身影从刚才打开的车门里跳了下来,这距离近得足以让他听清楚是软鞋跟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
距离自己仅两步之遥!他本能地立马捡起手边的砍刀,克制住眩晕感,不理会因眩晕失焦而变得更模糊的近视眼,迅速起立转身。
所有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秒钟内完成,对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形轮廓,做出准备挥砍的动作。
突然,对面的生物“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沈海愣了一下,手上的刀同时停放了下来。
这时视力也差不多恢复了,这才看清楚眼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他大喊一声“住嘴!”站对面的女孩立马转尖叫为抽泣。
他感到无所适从,“诶,好歹她不尖叫了”他调整着情绪。
“你开门干嘛用那么大的力!”
“这样你就要杀了我吗?”
“我刚才看不清楚,我以为你是那些丧尸。”
“我太害怕。我困在这里很久了,货车被夹在了这里,我只想打开门。”女孩说完继续哭泣着。
“好了,一场误会而已,快点走吧。”沈海刚说完,猛然发现女孩身后刚检查过的两具尸体从车窗口向外爬了出来。“跑!快跑啊!不想活就留在这儿!”
沈海见那女孩仍站在原地哭泣,他慌忙丢下右手中的斩骨刀,腾出一只手来拉着女孩的手往前拽!女孩这才罢休,跟着他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向后拉着女孩,沈海回头看才知道,不止两具行尸跟着过来了,一眼望去已经分不清有多少具行尸了。
当他转回头往前看,赫然发现右边车与车夹缝中间,也有一只行尸正挣扎着钻过来,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米距离。
“快跑快跑!”他止不住地大声喊道。两人都达到了极限速度,几乎是连翻带滚地跨过过道上的垃圾箱、大理石……
终于跑出了塞满公路两端的车龙,如果不是行尸动作笨拙被杂物阻碍了脚步,恐怕他们早就被开膛破肚、变美餐一顿了。
后面丧尸群仍不知疲倦地紧追不舍,两人不敢减慢速度。“怎……怎……怎么办?那……那么多丧尸!”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能咋办,跑得快的…就能活,慢的那个……就垫底……当食物”沈海回应她。其实,在今天之前,沈海是个性格内敛,甚至比较内向的人。
只是平日里他把脾气收了起来,经历了今天的末日景象,几度徘徊在生死线上,他觉得是时候把心里积压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
另外他也想通过语言刺激一下那个女孩的斗志,免得她像刚才那样,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说的话起效了,而且效果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你真不是个东西!”
女孩说了一句狠话,然后不知哪来的肺活量,让她卯足了力气保持冲刺速度往前超过了沈海,并逐渐拉开了距离。这女孩从惊恐万分,到痛哭不已,再到怒气十足,这之间的转变还不到十分钟。
沈海的心彻底冰凉了,都说“女人最善变”、“最毒女人心”……这些他都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总算是学到教训了,而且很可能会以生命为代价记住这教训。
在惶恐和饥饿中渡过了一天,刚刚放下心理负担,跟丧尸展开了两场生死搏斗、半公里的长跑消耗了他大量体力。
这些加起来已超出他平常的体力极限,现在不会因缺氧或体力不支倒地就已经是肾上腺素帮的大忙了。再保持全速向前跑?不可能。
身后有几个肢体健全的丧尸速度最快,跑在最前面,而且丧尸群都不会感到疲倦或缺氧,病毒带给他们无限的饥饿感和不死的身躯,让他们跟着猎物跑了将近两公里,却没有半点要慢下来的感觉。
沈海看着女孩惭惭远去的身影,她已经接近体育中心的墙体了。但身后的丧尸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眼看着就要被赶上,他感到已无力回天。就在这时,那女孩突然来了个90度向右急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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