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30分,残阳如火。
罗刹门与东虎门的决战结束了——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赢了。
海烈瘫软在泥泞的血池里,呼吸一次比一次困难,他的胸口中了四颗子弹。如果换成常人恐怕已经死掉了,但他还在勉强自己呼吸。
“兄弟,我们回家了!”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萧雄使他精神一震。萧雄背着他,扫视整个战场,这里到处都是尸体,由于子弹而燃烧的树木和房屋象征着这场战斗的激烈。
“这真是一场大战啊…”萧雄叹了一声。
谷干来到他身边,“高原逃走了。”
萧雄望着这个忠心于己的谷干,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见到你没事真好,其他人呢?”
谷干指着远方,“他们都还活着,只是伤的很重。”
“呵呵,不愧是我罗刹门的精锐,生命力当真比蟑螂还顽强,别光说好消息。”萧雄自己都明白,在这样一场残酷至极的战斗下,想要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
“小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恐怕人数不到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啊…”海烈哼哼道:“能不能麻烦你,先把我送到医院再闲聊…我怕,我怕我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呵呵,好好活着阿烈,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并肩作战呢。”目送海烈被抬入白色面包车,萧雄转过头,“还有呢?”
“李天豪和李天杰死了。”
“唉。”萧雄叹气。
“平南和定北也死了,金子克…”
“金子克也死了?”
“不,是他的手下,那个火蛇,你原本想提拔的人。还有…张志东。”
“张志东?”萧雄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死?”
“他冲在前面,给那些东虎门小弟当了靶子,三十多颗狙击子弹在他体内,救不回来。”
“……”
“贺倬失血过多昏迷了,不知生死。”
“还有吗?”
“白建民失踪,下落不明,不过听王琳说,他似乎被一群人带走了。”
“为什么搅和进来了,这好象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萧雄往前走。
“坏消息听够了,还想听听好消息吗?”谷干问。
“哦?你说。”
“北方唐门宣战了。”
“唐门…宣战,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唇亡齿寒的故事你听过么?”
“杨啸被打死了,没死在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同伴的枪下。”
“什么人干的。”
“是一个狙击手,好象叫王宇。”
萧雄凝望着天空,“趁你病要你命…这个相当的不简单呐。嗯,唐门的老大被打死了,那他的那些部下呢?”
“猫王、罗汉以及原唐门的八爪、七爪三天后来东乔市,他们要加入罗刹门为死去的杨啸报仇。”
萧雄笑道:“这才是我听到的最好消息。”
“所以我说是好消息。”
“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谷干迅速转身将萧雄扑倒。
“是。”谷干捂着被洞穿的肩膀趴在萧雄身上。
“真是一丁点也不能大意,真难。”几秒钟后,周围扑过来几十名黑衣大汉,将萧雄以及谷干包裹在当中,护送着他们上了车。
一个月后。
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奢侈品,所以过的很快。白建民度过了一整个月。
遥望大海,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卡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你喜欢这样看海?”
白建民没回头,说:“这是有生以来看过的最美丽的画面。”
“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吗?”
沉默片刻,白建民道:“这里再好也不是养我的地方,况且,在海的那一边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呵,我实在搞不懂你呀?”
“我才不想呢。”白建民乐道:“我最大的愿望是开一间全国最大最豪华的桑拿洗浴中心。”
“罗刹门跟唐门合并了。”
“我知道,雄哥告诉我了。”
“何必受人指使,来做我身边的首席不是更好?”
白建民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跟我来!”
二人坐着车来到数月前曾避难的小庙中,白建民走进庙内,看着那尊泥像,乐道:“喂,泥菩萨,还记得当天我是怎么说的么…只要老子有命离开这,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定拆了你!”
卡爆闷哼道,“区区一个小庙的土地,又没什么法力,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哈哈!老子今天没心情拆你,不过,我要在你脸上画两瞥胡子,嗯,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介意就跟我说,哈,哈哈!”说完,白建民拿着一早买好的毛笔蘸着墨汁爬了上去。
卡爆笑道:“玩够了就回去,我已经摆了酒席,提前预祝你一切顺利。”
大笔一勾,白建民跳下来,“走吧!”
别墅区。
“民!”焦娜撞进白建民怀中,哭道:“你好狠心,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老板!”白建民手下一干人等走过来打招呼。
“好,见到你们都没事我的心情就好了!”
萧雄正巧坐着车外出,他拉下车窗,笑道:“阿民回来啦!好好休息,过几天是任罗刹门重新安排老大位置的日子,别缺席啊。”
“是,雄哥。”白建民咧着嘴笑了。
“开车。”看着再度摇上去的车窗,这一刻白建民的感觉确实是回到了家,嗯,一个对于他来说还比较陌生的家。
“喂,阿民。”
白建民抬头看去,金子克正抱着他的儿子坐在二楼的屋顶上。
“克哥。”白建民问:“爬那么高做什么?”
“我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月已经过了一半了,上个月工资我连一分钱也没拿到。”
“所以?”
“我想写一封信交到上头,说雄哥拖欠工资,你说署名是用‘无名氏’比较好?”
“哈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