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就在云天一行走进谷中不久,一声充满意外的声音响起,转头望去,是一位身着粗布长袍的白发老人。对于小雪带着云天几人进谷,这显然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金爷爷!”见到那老人,小雪欢呼一声,带着一脸喜色连忙跑到他跟前,无比兴奋道,“我等到他了!金爷爷,我等到他了!”
“你等到谁?”老头子一时没弄白小雪到底在说什么,不禁露出一脸不解之色。
“就是能救白爷爷的那个人,你看,就是他!”小雪说着转身指向云天,高兴道,“云天他就是那个人!”
听小雪这么一说,老头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不禁让他露出一脸意外的神色。他缓缓走到云天面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脸上意外之色更甚。
看着老头这副表情,云天心中十足纳闷,怎么莫名其妙的他就被这些天狐族人给惦记上了,看这老头的样子,似乎他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能帮他们救人的人。
“金老伯,我们冒昧前来,还请您不要见怪才是。”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咱们进屋里说吧!”收拾了一番情绪,金老头连忙带着云天几人进了一间小屋。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小雪居然还一直记着这件事!”金老头一声感慨,显然对于云天的出现有些意想不到。小雪亲昵地挨在他身边坐着,显然这爷俩的感情非常好。听到金老头这么说,小雪那俏丽的脸蛋上不禁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金老伯,那位白老先生到底是因何原因而受困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别的办法来救他么?”云天好奇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金老头长叹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对云天缓缓道出,“大约在三百年前,黄帝与蚩尤征战之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吧。”
“这个当然!”事涉蚩尤,云天心中一动,顿时来了兴致。
“当年黄帝大军与蚩尤鏖战,情势并不容乐观。蚩尤行事暴虐,倘若他真的战胜黄帝,那实为苍生之祸。当年白长老不忍看生灵涂炭,便想出山相助黄帝。”说到这里,金老头的脸上不禁露出一脸追忆之色,想必当年的事情也着实令他记忆深刻,“那是黄帝第一次亲自率军讨伐蚩尤,当时大军正好路过天山,白长老向黄帝直言进柬,劝说他暂且止住攻势,待四方援军集齐之时,再一举破敌。但是黄帝心高气傲,不仅不听长老之言,反而斥责他妖言惑众动摇军心,遂将长老锁在行军道上,说是让他在此静候大军凯旋归来,到时再将他释放。”
听着金老头的话,云天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中的感慨与无奈。确实,帝王自行其道不听人言,只能令那些满腔热血之人徒呼奈何。
“后来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黄帝大军不仅没能剿灭蚩尤的势力,反而遭受了重大挫折,只得退守中原。那一战,终于让轩辕黄帝深切地了解到蚩尤的可怕之处,同时,也令他深刻地明白,当时长老所言非虚!白长老在行军道上等候月余,黄帝使者终于到来,但是此时,他却不愿接受那使者的释放,说是除非黄帝亲来,否则他便永远留在那里向世人昭示黄帝无德之过!”
这位白长老看来还真是位耿直不屈之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当真留在了那里。可以轻易想见,以轩辕黄帝那高傲的心性,就算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怕是也不会轻易向人低头认错。逝者已矣,云天也不愿再多评论黄帝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那位白长老却着实冤枉了些。
“金老伯,后来黄帝殡天之后,难道你们就没有去劝白长老回来么?”宓妃在一旁插口道。
“怎么没有!只是白长老言出必行,他自己的誓言又怎会轻易违背。我们曾经劝过他好多次,始终都无法劝动他,最后也只得作罢了。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小雪竟能将云天带回来,这下子,那老东西总算该回来了!”金老头说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一片喜色。
听着金老头说话,玉瑶突然在一旁轻轻一笑,接着又立刻掩饰过去,不过云天却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过现在众人在场,他一时也没有多问。
“金爷爷,云天真的能将白爷爷解救出来,对么?”小雪听着他们说话,已经印证了心中预感,不过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黄帝生前将其灵识附着剑上,如今只要轩辕剑在,便相当于黄帝亲来,我想,白老头总没有理由还继续赖在那里。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他还真呆上瘾了!哈哈哈!”
对于这老头能认出轩辕剑,云天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据他所知,这些天狐族人活到一定岁数之后,便会拥有一种神奇的本领,类似于未卜先知,要不然白长老也不会告诉小雪说,她能在天山上遇见自己。轩辕帝虽然自傲,却好在不算昏庸,他一次受挫便知道联合东西二域,这也才使得最终战胜蚩尤,后面的这些事情,想来应该就是照着白长老所期望的那样发展的吧。
“金老伯,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将白长老解救出来吧。”
“嗯!那是最好!”金老头高兴的点了点头,这一天,他们可是也等了好多年了。
几人随着金老头向着山谷外面走去,走在路上,云天突然想起刚刚玉瑶那奇怪的表现,不禁凑近她悄悄问道:“瑶儿,刚刚在屋里,你笑个什么?”
“你觉得,那个白长老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玉瑶也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
“看他的所作所为,定然是个十分刚正耿直之人,难道你觉得不是么?”
“刚不刚正耿不耿直暂且不论,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而且啊,恐怕是比那轩辕黄帝更加好面子!”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云天不禁有些诧异。
“你想想,小雪是怎么找到你的?那白长老要当真能不屈不挠地呆在那里,又怎么会经常偷偷地唆使小雪来天山等你呢!”
玉瑶的话不禁让云天微微一愣,是啊,小雪对此事如此上心,定然是那老头经常耳提面命,他嘴上说黄帝不来誓不走,其实心里可未必真想留在那里,所以云天此次前来,只不过是要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已……
想到这些,云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位白长老看来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也不知待会见了他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宽阔的山路围绕着雪山曲曲折折,从那平坦的路面上,依稀能够想象得到当年黄帝率军征讨蚩尤的情形。只是往事如烟,现在这行军道上杂草丛生,路边稀稀落落长着一些树木,看上去已经有很久没人在此行路了。
云天不禁偏头朝着背上的轩辕剑看了看,重回故地,也不知此黄帝此刻该是一番怎样的感受。云天知道,轩辕黄帝此刻一定知道他们正走在他当年走过的路上,也一定知道现在他们是要去干什么。宝剑到现在没有发出丝毫异常,想来是黄帝默认的表现吧。当年他既然派人来释放白长老,定然已经在心中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只是碍于颜面,他生前未能亲自前来,如今只剩残魂,却为他完成生前未尽之事,这何尝不是了却了一桩憾事呢。
沿着山路走了不久,那关押白长老的‘山洞’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只是眼前这画面着实让云天三人哑然失笑——那哪里是什么山洞,分明是一个人为搭建的石屋!而且石屋的顶上还竖着根烟囱,此刻正缓缓冒着青烟!难怪那老头子能在这里呆上三百年,这哪里像是囚禁,分明就是居家才对!
云天玉瑶还有宓妃三人不禁相互看了看,他们分明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本听金老头讲述白老头当年的所作所为,他们意识中,都将白老头想象成一个傲骨铮铮,一丝不苟之人,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那老头的形象立时便发生了巨大的落差。
带着无比好奇的心情,云天三人跟在金老头还有小雪身后走进了那石屋当中。刚刚踏进屋内,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屋子里桌椅齐全,枕榻俱在,各种各样的盆钵器具书画布帛应有尽有,和一个寻常人家丝毫无异。在屋子里头有一个小小的灶台,一个白发老头此刻正蹲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把干柴正往灶膛里塞,火焰烧得很旺,将那老头熏得一脸烟灰。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察觉到动静,老头转头朝门口看去,正对上五对睁地大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