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就这样醒来,一把抢过风笑笑的酒杯,酒是玫瑰色的果酿,杯子是琉璃水晶杯,大江醒的正是时候,大家都还唇未沾酒。
晶晶又取出了一个杯子,添上了酒,四个人五杯酒,一杯是留给小菲的。
夜空下,好象小菲的一双眼睛,就在冥冥星空之上,微笑的看着他们。
果酿是酒吗?甘醇微甜又微微带酸,一点点涩涩,却有浓浓的回味,“这酒是小菲家乡的味道吧?”晶晶第一次喝酒,刚说完这句话,感觉有些不妥,偷偷的看阿诺的脸色,阿诺的故乡,和小菲一样,都沦落成德加王国的疆土了。
大家喝了这一杯,都在仰头看着星空,呆呆出神。突然间,一杯果酿好象让大家都在有些想家,家乡是什么味道?当然不是果酿的味道。
“晶晶,你的父母还在吗?”风笑笑突然问了起来,他和大江,阿诺都没有父母了。
“有啊,他们很爱我,很疼我,对我很好。”晶晶笑了,闭上眼睛,好象很幸福,很怀念的样子。
“那我们把你送回家好不好?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会很久很久都不能再回来了。”的确,他们要去东部的星空学院,长大后,要先去西部,不论阿诺,还是为了小菲,有本事之后,一定要去西部做些什么的。所以,准备先把晶晶送到她父母身边,再上路。
“不,别把我送回去,”晶晶一下子表现的很惊慌,令阿诺他们大惑不解。
晶晶深深的呼吸,过了片刻,好象心情稳定了一些“你们把我送回去,他们还会把我卖了的,我五岁的时候,看着他们把我的大姐卖了,然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他们很乖,很听话,怕他们把我卖了,可是我到八岁那年,他们还是把我卖了。”
“你相信有这样的父母么?会卖掉自己孩子的父母?”阿诺和大江,看着晶晶,都摇了摇头。
“你们不相信我?”晶晶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隐隐带着怒意和倔强,出现了一丝决然的表情,情绪激动,并且复杂。
风笑笑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想背个包袱,而且,我觉得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阿诺道:“晶晶你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而且,只要你在我们身边,任何人都不能勉强你任何事,除非我们死了。”
“好,我就带你们去看看,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卖掉我和姐姐。”晶晶站直了身体,看着远方。这个疑问压了她多年,从懂事起就一直想质问他们。大江铁塔一样的身躯,站在她的背后,伸出大手,扶住她的肩膀。
阿诺和风笑笑也一人伸出一只手,按向她的肩膀,什么都不用说,现在就上路。
这是一个小村子,处地荒僻,隔世。并且没有耕地,水源,却有几十户人家。这是个什么村子?周围连小路,都潜淡的不象是路。
全村只有一眼水井,看上去比阿诺记忆中的土镇还穷,几十户人家,家家都有孩子,但是这几十户孩子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全是麻木冷漠的表情。大人们之间,也都是相互冷漠见而不识的样子,怪,非常怪。
他们一行,没有丝毫掩饰的进了这个村子,所看到的孩子,竟然全都是三到五岁的摸样,连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孩子都没有,晶晶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风笑笑的笑容变成了冷笑。
晶晶进入这里,思绪起伏,八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外人,自己的父母把他卖了,同时还有其他七,八个六七岁的孩子。
她现在就对着一户大屋发呆,这里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推开门,破屋,土炕,坐在炕上的人根本不认识自己,而她却认得他,对着他“爹”这个字喊了好几年,而炕上的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就是她的“妈”。
风笑笑和阿诺,仔细的看着这对“夫妇”,眼神麻木,冷漠,样子和晶晶哪有半分相似。怀里的孩子也是同样,和他们没半点相似。
晶晶紧紧咬着嘴唇,看着他们,“你离开这里,也就三年吧,你所谓的母亲那时候并没怀孕,现在又抱着一个四岁的儿子了。”风笑笑的声音,没落下,阿诺就动了杀意。坐在炕上的“夫妇”麻木的,呆呆的望着他们。
探识他们的气息,证明他们没有情绪波动,气血和呼吸都缓慢平稳,风笑笑一伸手扣住他们的大息脉上,微微一查内息,这是比普通人再不能普通的气息,生命和气血都有微微衰竭。
“江湖中,有种叫做洗魂术的东西,最普通的就是用药物达到效果,如同种蛊一样,他们已经没了自己的意识,只能听从吩咐和指令。晶晶,他们不是你的父母。”风笑笑叹息着。
阿诺杀意散去,有些东西看不顺眼也不能随便杀的,这些都是没有自己意识的傀儡,况且每户人家都在养一到两个三至五岁的孩子。
在这样的地方,艰苦贫穷的环境,麻木而冷漠的让弱小孩子,一开始就种下怯懦,认命的习惯。种下潜意识在孩童的记忆里之后,然后再转到另一个地方……“我们走吧。”晶晶觉得自己好冷,世界在自己的眼里,一下子好茫然。阿诺他们三个突然间,心里都很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晶晶,连大黑都柔柔的低下身躯,等着晶晶骑上去。
“晶晶,还有我们在你身边,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你孤单。”大江把晶晶举到大黑的背上。
“我们该去那个地方转转,风笑笑你懂的”
那个地方,晶晶呆过两年多,是一个大庄园。在某一天,突然闯进了一些人,让这个庄园乱了起来。
那些人是为了专门救什么人而来,在庄园里四处放火,他们要救走的人,正好就是和晶晶在一起的,同在一个院子里,于是晶晶也趁乱一同跑了出来。
“没错,太多的事情做不了,不过,找过去发发脾气,还是应该的。”风笑笑笑了,记得那一天,不过就是没拦两匹马,却冲过来一大群人。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当初不在意,现在却要过去研究一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了。一群做人贩子生意的人,找上门去闹一场,杀杀人,放放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