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鼎的一对铁拳,挂着万钧之劲狠狠地砸实在了孙敬堂的两肋间。
倘若是没有镇神宝甲护身,孙敬堂相信现在的他,不仅仅只是被击飞出去、吐几口血水这么简单了。
眼前这个年青人,竟然有着几乎等同于他师尊、金顶洞天洞主苏极峰的实力了。那可是踏天级的实力啊——这个年青人是个倒底是个什么怪物?就算是天资聪颖,就算是他打自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孙敬堂也不会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所具有真实信。
虽然不相信是一回事,但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上他一个结丹级大圆满的人物,被生生的扔了出来了。他身上的镇神宝甲在他身体碰撞在地上的一刹那,随着一片雪银般光芒的四散褪去,一块块明紫色的碎裂甲块自他的身下跌落了下来——护身宝甲竟也坏了!
“好!”对于杨鼎的胜利,龙栖星是一脸的得色:“再给他一拳,结果了这老小子的贱命!”很显然,对于孙大管事儿刚才的狂劲,让龙栖星很是不爽。
“你滚吧!”杨鼎可不是你龙栖星的奴才,你龙栖星要他的命,我杨鼎就偏不如你的意思:“有多远滚多远,别误了我吃饭的时辰!”
孙大管事孙敬堂颤微微的站起了身形,然后身朝那些两股战战的麾下无力的一挥:“我们走!”他的话语里夹杂了太多的不甘,但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穷其大半生在这擎阳城里混出的名声,就这样子烟消云散了。
“大管事,我们回哪儿?”一个精瘦的小子,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孙敬堂给扶住了。作为跟在孙敬堂身边多年的人,作为一个精明的兼且有着‘伟大’前途的下人,他很清楚,现在的擎阳城他们金顶洞天是待不下去了。
想百多年前,这擎阳城本是飞狮门、五禽宗、还有他们金顶洞天一同分而治之的,但是在这一百多年的岁月里,实力极速膨胀的金顶洞天,就先后将飞狮门和五禽宗赶出了擎阳城。对于这个事情,飞狮门和五禽宗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坐镇擎阳城的孙大管事儿一出事,那些儿隐于暗处的不轨力量,肯定会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果然,就在这精瘦小子的话刚一出口,一个苍老但不失威慑的话语就正中了他的猜测:“当然是滚回你们的金顶狗窝了,难道还想被人装在罐子里让人抱回去吗?”——被人装在罐子里、让人抱回去——这是很明显的威胁,装在罐子里让人抱回去的只有骨灰了!
“老不死的,你果然还在!”孙敬堂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又随手将扶着他的精瘦小子一把推开,然后稳稳的朝前迈了两步:“拓拔如虎,就凭你的那点儿手段,就算我孙敬堂只半条命,杀你也是易如反掌观纹!”被孙敬堂称作拓拔如虎的,是一个赤发矮子——他太矮了,在杨鼎看来其身高也只是两尺挂一点零头儿,但是却是出了奇的粗壮,粗的就好像是一个碾地的石滚子立在孙敬堂的面前。
对于孙敬堂还是异常强硬的话,拓拔如虎却并没有如虎一般的愤怒。他只是轻轻的笑了——说实话,这拓拔如虎的身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那张虽老的面皮却向所有昭示着,曾经年青的时候这张面皮也是一表人才——当然,仅仅是一张面皮而已!
“你不相信!”孙敬堂又朝前迈出了很稳健的一步,好像随着他踏出的步子,人们脚下的地皮都跟着颤了一下——他这是故意的,在威慑一些儿人、在向一些儿人示威。
“我拓拔如虎相信!”拓拔如虎还是轻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只这一句话,就让孙敬堂刚说出去的砸落在了团团的棉絮里,令他完全没有感到着力的快感。
“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快滚!”孙敬堂紧紧的攥了解一下拳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现在的身体,并不如他说出口的话那般硬实。
“因为还有我在!”这次拓拔如虎没说话,接孙敬堂话头的是一个玄衣女子。
这个女子足踏一只金光灿灿的燕子自空中而来,那飞舞的玄衣袖带让杨鼎有一种目眩的感觉。杨鼎也算是见过漂亮女人的人物了,身边的龙栖星就算是一位。但是没有一位女子,能让杨鼎感觉到目眩,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加快速度的跳动。
美嘛?其实这个玄衣女子的美貌要略逊龙栖星一筹,龙栖星的美是具有攻击性的,那是一种外放的美,如阳光下怒绽的玫瑰。而眼前这个女子的美却是一种沉静的、犹如月辉下静静自开的兰草——于玫瑰与兰草间,杨鼎感觉更喜欢兰草多一点儿。
既然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杨鼎很自然地就将目光停留在了玄衣女子的身上。
作为女人,龙栖星敏锐的感觉到了杨鼎的变化,虽然杨鼎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但是这样的杨鼎让她很不爽,不爽的龙栖星抬脚照着杨鼎的屁股就是一下:“你小子看什么呢?一个臭男人拿这样讨厌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去看一个陌路偶遇的女子,你恶不恶心?真是白白糟蹋了你龙域大洞天洞主的身份!”龙栖星说的话都很大声,她是故意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杨鼎果然没有城墙般厚的面皮,在龙栖星的话只说了一半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将落在玄衣女子身上的目光挪了开了来,然后那目光又化成利刺快刃一般,扎向了身后的龙栖星。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现在有让龙栖星一剑毙命的想法了!
轻足踏实在了地上的玄衣女子,因为龙栖星的这话,将目光向杨鼎扫了一眼,然后给了杨鼎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便转动身形冲她身边的拓拔如虎行了一个弟子礼:“前辈安好,金翎见过前辈了!”她足下的那只金光灿灿的燕子仅巴掌大小,现在正昂立在主人的肩头——杨鼎真不敢相信,这般小的一只燕子,竟能载负得动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
“好!好!老头子还算硬实,肯定还有几年的活头!”拓拔如虎看着眼前的这个叫金翎的玄衣女子,那一双虎目老眼里满是慈爱之色:“你那祖父近来可好啊!”
“托前辈糸挂着,祖父他老人家抗过了难关!这还多亏了前辈的那枚大血丹了!”说着话,金翎又冲拓拔如虎施了一礼:“金翎代爷爷先谢过前辈了!”
“罢了!罢了!”拓拔如虎短胳膊肥手一摆,就将施礼的金翎给虚托了起来:“你这小妮子什么都好,就是礼数规矩过多,还真是那老顽固教出来的孙女啊!”说这话的拓拔如虎,隐隐有几分的艳羡之色:“老头子要是有如你一般的孙女儿该多好啊!”接着,那两只短臂肥手往他的身前相互一击,随着‘啪’一声脆响,就是一声长叹:“作什么春秋大梦呢?我拓拔如虎一生连个老婆都没得娶,哪里会白白来个孙女给我呢?”
“哼!”孙敬堂不想被人无视,特别是被眼前的这个矮子无视——换句话说,矮子这样做不是在无视他,而是在污辱他。
“怎么?想早点儿死啊!”拓拔如虎再没有了刚才的微微轻笑,现在的他真是如虎发威了。
“光凭你一个老不死,再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想要我孙敬堂的命?”对于那个叫金翎的玄衣女子,孙敬堂已经感觉到了——她只是一个筑基级入室期第七品的修者。一个刚入结丹级的老修,再加上一个筑基级的小修,这样的组合虽然难于应付,但要说命丧于此,孙敬堂还不相信。
至于刚才龙域洞天的洞主杨鼎,他认为是不会出手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关乎一个大修的脸面,作为强如杨鼎的人物,他是决不会伙殴一个弱者的——在杨鼎的眼里,他孙敬堂承认自己是弱者,但在老拓拔的面前,他孙敬堂还是完全有信心作一名强者的啊!
“记住一句话,别太把自己看得过高了,太高了就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说话的金翎,在说话的同时,一把涌着紫光的剑自她的右手一点点的延伸显现了出来。
当整个剑完全显现出来后,一股霸绝天地的威势,似乎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擎阳城。
“紫雷真罡剑?”孙敬堂的身子一下萎顿了下来。
“很厉害的样子!”杨鼎对于金翎手上的剑也产生了兴趣。
“当然厉害了,那可是圣级极品修器!”龙栖星倒是见过大事面的财主,对于金翎手上的紫剑仅仅略略动了下容。
“什么?”杨鼎的舌头差点儿让牙齿给咬下半截子去:“你说什么?那是圣级的?还是极品的?”
“无聊!”龙栖星很讨厌杨鼎大惊小怪的样子,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骗你有什么好处?”
杨鼎摇头——说的也是,骗了他杨鼎,那所谓的紫雷真罡剑也落不到她龙栖星的手上!
“那不结了!”龙栖星抬脚又在杨鼎的腿上踢了一脚:“在你的心里,我难道只是一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