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参天的古木四处林立,连细小的都有成人合抱之大,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鱼鳞般的微光。老树下灵芝药香,人参鹿茸皆具人形,还有些不可叫出名字的山药木材一同散逸着馨香。
寿鹿腾跃,虎咆龙吟,狮走豹啸,鼹鼠打洞,毒蛇吐着信子令人发寒,群狼共舞,森森獠牙见者头皮发麻,古老的森林中充满着原始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异香扑鼻,百合,红梅,紫罗兰,黄菊•••四季的繁花在此时这个平时无人问津的地方暗香浮动,分外热闹。
群山蛰伏,宛若神龙延绵万里,古木昂首,犹似远古巨人天问,二十丈大小的草坪像一颗绿色明珠镶嵌群山林间,却显得意趣盎然,古朴优雅。
草坪中央,大大咧咧的横卧着两个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一个紫色衣服相貌平平仔细看长着一对朝阳丹凤眼的青年男子,两人四手紧紧抓住一只紫色玉佩,一动不动,赫然就是张新岳和独孤。张新岳和独孤紧握的手掌稍微抖动了一下。
“啊”,一声呻吟在清寂的丛林深处显得格外清晰,张新岳体质较独孤强健,先于独孤从昏迷中醒转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莽林,感到无助和疑惑。
紧接着独孤也继张新岳醒了过来,虚眯着一双丹凤眼左顾右盼。
“这是哪里?”打破沉静诡异气氛的不是后醒转的独孤,而是一样迷惑的张新岳,其实看着树木,听着兽吼鸟飞都知道此地不再是H市,这句话纯粹多此一举,但鉴于人之常情,张新岳询问独孤。
“这里应该是大兴安岭区域”,独孤轻轻动了下受关节,想了想继而说道,“不是,大兴安岭这个时节早已落叶纷飞,白鸟还巢了,哪里还会如此苍翠欲滴蓊郁成风,生物品种繁多,物种千奇百怪,石头森罗齐部,鹤唳猿啸,瞧此情形,横断山区比较适合所学知识吧。
“我国也找不出第二处如此契阔美不胜收之地吧,除非出了国,毕竟刚才那劫雷太过诡异”,独孤娓娓道来,分析透彻,但有些事怎能以常理度之?
“野兽无情,天有不测风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走出去,回到H市,家产不算什么,即使有人虎视眈眈,觊觎已久,但一时半会儿也闹不起什么风浪,手下得力助手还能应付,我担心的是我的家人”,说完,张新岳双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又把独孤扶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一定会走出去,张叔也一定会和家人重逢,乐享天伦”,独孤把紫玉重新放在胸口,安心了很多。他不是个做作的人,说了两句真情实意安慰的话鼓励张新岳,实则也是安慰自己脆弱的心。
“咕咕”,独孤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大闹罢工。
“哈哈哈哈”,独孤先是大笑起来,这尴尬气氛太寒怵了,这一大笑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又在细微中发展。
“你好好的呆在这儿,我去找点吃的,要不然我们还没走出就被饿死鬼找去替身了”,张新岳也不是个不分场景的人,久经商海沉浮,老于世故,论圆滑,独孤拍马难及。
“林中毒虫蛇蚁层出不穷,张叔你出了事我一个人可不敢狂言能够安然无恙走出这危机四伏的鬼地方”,独孤似乎忘了身处险境,揶揄道。
“你这小子,放心吧,等我回来”,张新岳把独孤放在地上正襟坐着才离开。
独孤看着张新岳远去才放下心仔细打量四周环境。
远处熊咆龙吟,鹤扑水落,飞泉流瀑声声入耳,空林传响。山岳亘古,峰峦叠翠,排闼送青,近地林木灌丛色泽各一,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白兔暗藏,野雉潜伏,良禽择木,枳棘掩雀,时不时偷偷露出脑袋望望陌生的过客。古藤缠绕,盘根虬结,仰天,深邃苍冥,悠远湛蓝,含和中正。
怪石突兀,状若猢狲,形似仙人,星罗棋布。琪花乱列,却显自然,瑶草散逸着浓烈的清香,轻吸一口都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无一不通彻。独孤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钟神秀。
不一会儿,张新岳浑身污泥满脸狼狈的抱着一大堆朱果于丛林深处跑了回来。
“张叔你怎么了?”独孤错愕,这才出去多久啊,弄得这样不堪。
“你不•••不知道,刚才我看•••看•••看到了一只受伤的雄•••雄狮,把我从树上摔•••摔•••摔下来了”,张新岳上气不接下气,把朱果倒在满地都是,手轻抚胸口,语无伦次的说道。
“张叔,在公园里你什么动物没见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至于•••咳咳”,独孤假意戏谑道。
“狮他妈个子,独孤你•••你是没有看到啊,长达三丈,连颈上鬃毛都有一尺长,黄金色毛发根根倒竖,拳头那么大的眼睛,简直他妈个金毛狮王,不知道怎么受了伤,可见这林中不止一霸,卧虎藏龙啊,也幸亏他受了伤,否则我都已经成为它腹中餐,片片人肉不辛苦了”,张新岳心有余悸,但说话已不再结巴。
“如果张叔你不是眼花看错了的话,我想我们麻烦了。刚才自你走后我发觉了个问题,不知张叔你感觉到没有?”独孤当初学习的是心理学,现在我攻克志坚就必须把自己心里调节正常。
“你是说动物和空气?”张新岳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的,最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你去採野果后我才感到这里非同一般。空气已经不能用新鲜来形容,可以说是充裕凝练,呼吸之间只觉四万八千个毛孔好似千年万年没有吮吸甘露的禾稻,一时皆张开大口海纳百川,来者不拒,精、髓无一不通泰,连我从小烙下的残疾腿隐约都有一丝生机,令我大出所望。
“但福之祸之所伏,祸之福之相倚,正如张叔你所说,刚才看到的雄狮早已出乎我们认知范围,很多兽狂啸的声音我更是没有听过,不能用科学一词来解释,而这还仅仅只是丛林一角而已,眼光莽莽林海,能不能走出去都还两说“,独孤望着张新岳悠然一叹,对前途不甚看好。
“事在人为,既来之则安之,想要生活就先得学会生存。就当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让我们来这千里丛林锻炼自身体质和意魄,而我们就当这是一场免费的丛林探险和旅游,不在乎目的地,在意的是沿途的风情和风景”,很快适应了巨茫森林的张新岳反过来安慰独孤。
独孤无奈笑了笑“呵呵”,“张叔打滚商海,久经人事,看来我向他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到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弟子终究是弟子”,独孤心里想道,毕竟是学习心理学的,想到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的踌躇磨叽,又欣然的笑了笑。
“这果子我已经尝过了,没有毒,口味不错,我们再吃点吧,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个杖子”,张新岳说完从衣袋里掏出火机和一包金牌至尊华穹烟,但想了想又摇摇头“野兽太多,小心谨慎”,把它重新放在包里。
两人草草的吃了些朱果,只觉满口生津,百骸舒畅,精气神饱满,身体暖和了不少,不禁怀疑到底是两人太饿还是朱果神奇。
“噢,忘了“,张新岳又掏出手机查看,两人都不常用手机,出了必要的电话,基本不看上一眼。但结果令两人大失所望——没有一点信号。张新岳无奈的抖了抖肩,左右张开两手,表示无信号。
而后张新岳又离开了一会儿找来一根古藤,当做独孤的拐杖,看了看正午太阳,用腕上手表对应了下方向,向东方走去。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但值得肯定的是两人经过自然淬炼,意志更坚韧,身体更强壮,即使在深林中已然懂得苦中作乐,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朝霞绽彩,夕阳还辉,两人就在不知不觉中风餐露宿了三个月。两人都是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三个月可以说是煎熬,但红光满面,两人就似膏药一般最终还是熬过来了。
三个月过来,由于灵气丰庶,独孤腿脚渐有知觉,但想要扔杖行走,此生也是无望的了,而张新岳皮肤白皙,红光满面,浑似双十年华出头,国字脸上透露豪气。
次日,两人来到一座山丘上,张新岳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了,看着两人浑身褴褛,破破烂烂,尴尬无奈的摇了摇头。
独孤拿出华穹烟丢给张新岳一支,自己则在旁边吸着烟哼着粤语歌,心情看来还不错,“独自在山坡,高处未算高,命运在冷笑,暗示前无路。浮云游身边,发出警告,我高视阔步。虽知此山头猛虎遍布,胆小非英雄,抉不愿停步,冷眼对血路,寂寞是命途•••”
独孤还没有哼完就听见“吼”一声呼啸远远传来,真是说到阎王小鬼就到,却没有从两人眼中看到点滴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