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独孤
孤丹苌泓2015-10-25 03:575,100

  春熙桃花醉,夏新芙蓉笑,秋盛菊花香,冬耀腊梅俏。春去秋来,寒暑更替,凋谢了红颜,枯萎了知己。秋风易节,苍山易衰,人,就在季节变更中,骷髅寒骨,化为黄土。

  九月流金,处暑已去,可秋老虎依然大发*威,热浪滔天,跌宕起伏,没有丝毫的怜香惜弱之情。田埂沟壑纵横,刀刀龟裂,触目惊心。江河之水下陷,淡水工程,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城市日益增加的用水量。地下水枯竭,钻井机器成天马不停蹄的打钻,可满足不了人畜的庞大需水。老柏屹立濯山,独抗天旱,威武不屈;瘦羊直立身躯,伸着细颈以及那长长的舌头*着墙角的藤蔓;一位老爷,佝偻弱躯,挑着几十斤的水桶,在盘山小路蹒跚前进---天地万物,书写着抗旱英勇的华章。

  h市西郊公墓,古树参天林立,莽藤纠结缠绵,在烈日的强势之下显得苍翠欲滴,浩然异常。这异常和九月的浩日当空,金光刺眼,过往人烟的大汗淋漓,对比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却符合公墓郊区的环境。

  金蝉栖木噪深林,大蛙卧田寂无声。鸟进林而不出,声传野而荒,鸦泣鸣而撕。耸耸墓如绿色驼峰,入目众多,却显得森然,在片片绿油油的的柏树映衬之下,荒凉,孤寂。

  墓区东部,卧着一座毫不起眼的新墓,墓前站立着一位西装革领,笔挺端庄,浓眉大眼的三十多岁的中年商人,他就是声震商界,白手起家的华穹烟厂董事长---张新岳。一位业界精英,一位烟草界的传奇人物,不朽神话。二十岁进军烟业,短短五年间,将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做大做强,成为烟界重量级人物,而今更是烟业执牛耳,不可谓不引起千家年轻子弟的眼红和崇拜。

  可是,在众人眼中的泰斗级人物,在他自己心里却一文不值,这一切,皆来自他最敬重的父亲。

  张新岳的父亲---张意儒,一个名不经传的地道平民百姓,祖先世代以农业养生,成年面朝黄土背朝天,靠天吃饭,靠地生财,一年风调雨顺还能勉强养家糊口,若是遇到天旱洪涝灾害,粟不保收,只能靠在老财主那里盘借高利贷为生,虽然曾经家中出现过秀才,却终究未能提高本身地位,还被邻里乡亲所讥哂,弄得灰头土脸的好不落魄。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贫寒如洗的家庭出生的张意儒对待子女从不苛刻,他自己看了不少书籍,自己也收藏了不知多少古典和现代书籍,知识渊博,比之文学大家也差之不远。但他更乐意做一个平实无华的农村人,用他的话说,现在竞争的社会属于年青人的,他们应该退出时代的潮流了,虽然这些说法有些牵强附会。就这个饱学之士张意儒家里一贫如洗,常常接不开锅。

  可是身为父亲的他,深知知识改变命运,只要哪个儿子或者女儿有一门特长,哪怕倾其所有,四处奔波借债也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其中张新阔因为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举止谈吐和父亲如出一辙,深得张意儒喜爱,更是视为掌中之宝。一向善于口辞言令的父亲对待子女因材施教,各有方法,什么样的田播什么样的种。他不打骂孩子,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打孩子就等于打自己,他名字有个儒,可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酸儒,相反他还别出心裁把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整治得服服帖帖。

  今天,张新岳站在了人生巅峰,可他明白自己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天意注定,这些皆乃父亲对他从小对商业的循序善诱,千奇百怪的想法,突发奇想的独到建议,培养成的商业无定向思维。

  而今,自己刚刚想要好好孝敬心中最敬重的父亲,可他已百年驾鹤西去,空留下千载白云飘荡天际,独留下泪眼婆娑与心中寒冷的罡风的张新岳眼睁睁的看着朦胧的父亲之墓。

  这倒不是说张新岳的兄弟姊妹无情无义,相反,张家子女个个孝顺厚道,只不过其他工作无暇相聚,很少结队到墓前,倒是他这个董事长常常忙里偷闲时常到父亲墓前坐上一会儿,谈谈心中不欢或者快乐,和父亲絮叨把话家常。

  张新岳受到父亲文化熏陶,自从华穹烟厂成立,不论经济宽裕还是拮据手头紧,他总是从事募捐慈善事业,他是个富有的人,不只是经济,他这是在回报社会,更是在报答父亲。他,是个忠孝之人!

  “轰隆”,忽地,旱空一声惊雷,张新岳如梦初醒,虚着点滴泪水的浓眉大眼,怔怔入神的盯着青天白日,他知道热月时有惊雷,可刚才的雷声未免有些突兀异常。

  摇摇头,随即,掏出裤袋的最新版本的诺基亚手机,只听见“啵,啵,啵,啵---”的几声后,接通了电话。

  “独孤啊,帮我叫司机把我的车开到老地方。”而后挂了电话。想起独孤,张新岳的嘴角竟然在泪水未干之时泛起一丝笑意,虽然不仔细查看难以让人发觉,可他真的是笑了。

  独孤只是他的一个员工,一个脚不能下地的员工,经常凭借轮椅或者拐杖代步。相处也不过两年,张新岳对于独孤的了解仅仅只限制在公司后的内容,前面的取法查出,鉴于工作努力,张新岳也不愿查人家底,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多余的言语。身为董事长的张新岳常常能从独孤那不羁的脸上看到与他真实年龄不符的成熟,也只有两个成熟男人才能够心意相通,他每次说出前一个话题或者一句话,独孤总是如同打蛇捉七寸一样总是不偏不倚抓住要领中旨,或者理解张新岳的想法。

  心领神会,聪明如斯的年轻人,放在哪里都是抢手货,他就是那样一个令老板拥有却不想放弃重宝一样,张新岳紧紧的把他拽在手里,一刻都不想,不能松开,独孤是个坚强之人,他,张新岳,也是!

  人生就是那样,你是金鲤,际遇风云,迟早会得到风云认同,不想化为九天神龙都不行,而且你也会深深爱恋风云,恋上风云对你的彻头彻尾的大转变,成为人中之皇,成为人中之龙,相反,你是虫豸而不是苍龙,即使你得上天一时的垂青,最终仍然会身殒道消,化成腐朽,令人指点鄙夷。张新岳和独孤就是云龙,张新岳欣赏独孤才识、卓见、坚韧,而独孤也眷恋张新岳给予他的宽广实用舞台,能够让他展姿、游刃,驰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可伯乐有时走遍万里百水千山,历经千年也难得一见令人赏心悦目,刺激神经的千里马。

  “轰轰轰轰---”连续几声雷鸣,夹杂着时起的风,不断的积聚。风渐大,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枯叶飘坠,群鸟归臼,地上的人莫名所以,仓惶逃窜---H市是一个大城市,人口早已经超过百万,公司林立,街道勾通,经济发达无比,始终走在国家其他城市前面。

  相比较于其他城市,这里除了经济以外,更令人向往的是人口普遍素质高,上至八十岁老大爷,下至黄发垂髫,妇孺老幼,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少有钱人蜂拥而至,何以是有钱人?皆因经济。一般人能够在大城市里生活吗?除非打工仔,民工族吧。

  在h市的东南,由于h市处于海边,夏季海风袭来教凉爽,冬季背西伯利亚寒风,海运便利,航空港多建于此区域,交通便捷,因此是h市最繁华中的黄金地带。而在此区中心带,矗立着一座远胜其他楼层高楼大厦,犹若参天巨人傲然站立天地,刚直不屈,它就是名扬天下的华穹总公司!

  华穹公司第九九八十一层,居于华穹楼层正中间,此时正坐着一个身穿紫衣,面目洁净约莫二十三四的男子,此男子值得关注的倒不是面目,而是洁净的脸上挂着一双朝阳丹凤眼,异常令人惊讶。

  只见紫衣男孩坐在椅子上,不,是轮椅上,正透过楼层的玻璃怔怔入神的看着下面的行人物色。举目远观,行人神色匆匆,或求于功名,或捞于利禄,或挣扎于宦海。树木虬结,枝叶摇曳,鲜花铺陈,劲草盎然,可是,他不是在看人,看风景,他看的是孤独!他,就是独孤!

  他看着外面,他想到的是自己年少被•••或许是抛弃,或许是被*无奈。自从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是被抚养,当初被收养的时候身上仅有一个紫色玉佩和一张写着“独孤”的红纸,于是取名独孤。虽然养父养母对自己视若己出,但他仍然思及父母,不求他念,只想问个究竟,知道个所以然来。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一个不能行走的残疾人?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就罢了,可关键是独孤之脚非天生残疾,而是到了五六岁才突然之间患上*不遂,不能直立行走,难道父母会未卜先知?

  不信!虽然中华大地人杰地灵,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但真有那种人难免让人不可思议,如果真有那种人,可以想象其家庭势力是多么强大,可真的强大还害怕自己和自己将来的残疾吗?弃子被人知道对于一个大家庭来说,贻人口实,实在是大伤伦理风气。

  他,想找到自己父母。虽然有着玉佩和独孤,但那姓氏人难以计数,紫玉更是无人听说,想要找自己生身父母在什么地方犹如大海捞针,有的线索也相当于无,使得他无从着手,又怎么能够找到?

  自己从小为找父母,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焚膏继晷的学习学习,就为一朝衣锦,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地,只要自己挣到一些钱,有一些朋友就能够托别人寻找,不但解决自己残疾问题,而且少了一番功夫。

  “轰隆”,一道秋雷把独孤惊醒,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些心酸和难以磨灭的事情。独孤不管外面的雷声,似乎秋雷已习以为常。接着他独自抽出金牌华穹烟,掏出火机“啪”的引燃,浅吸一口,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

  左手顺手把火机扔在茶几上,然后放在胸前抚摸着一块类似“言”字紫玉,他想,或许就是父母当年留给自己之物。紫玉荧荧发光,冬热夏凉,他常常在深夜醒来时隐隐约约感觉紫玉的气息冲入自己体内,但那只是一触即逝,让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曾经去找古董人物寻查,可是连问多人都说不知道,最后不了了之。以后有一天,有机会,噢不,是一定要找到,独孤内心思量。

  他又想到了张新岳,这个比自己年龄约大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一见到就对自己关照有加,教会了自己不少为人处世原则,两人是老板、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更是朋友。

  作为上层人物,张新岳的的观念并不雷同于世俗之人,他的思想更倾向于与时俱进,一些新想法层出不穷,一些新社会词汇更是得心应手,张新岳由贫至富,独孤志存高远,因此他们酒逢知己,惺惺相惜,给予了独孤不少帮助,独孤从心中感激这位老板。

  滴水之恩不以涌泉相报,也必须投桃报李,独孤默默的想到。

  “雨纷飞,欲断魂、、、”,桌上独孤的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却是自己刚刚想到的亦师亦友的张新岳,两个男人,奉为知己,蓝颜。

  “独孤啊,帮我叫司机把我的车开到老地方”,电话传出张新岳淡定的语气,然后隔了一下挂了电话。

  倒不是张新岳不尊重独孤,两人知心知情,对于一些俗套很难放入眼中,而独孤的家底本来就没什么,而且堂堂一位董事长对于独孤的家底也没有什么关注,既然是朋友,且独孤新意颇多,所以就应该对对方深信不疑,两人从来就没有点滴客气过。

  独孤明白张新岳口中的老地方是哪里——西郊公墓埋首张意儒处。两人都是重情义之人,而张新岳市场在独孤面前提及他的父亲张意儒对他的谆谆教诲,不敢一时忘记丢弃,他自己更是躬身践行之人,这也是独孤尊崇张新岳的地方。

  “王叔,帮我准备一辆车,一会儿我下来”,独孤把手中华穹烟掐灭,然后右手食指按下电话,对门外的老汉轻言细语的说道。说起王叔,听说也是一位资深人士了,是张新岳的一位远房亲戚,打扮浑然一个乡下农人,自己刚进公司时承蒙了不知多少关注,做事又有条不紊,对人和和气气,独孤在公司中威望颇高,但他佩服的人到没有几个,这个看似平常的王叔却是其中一个,至少他的做人方式让人亲切。

  “轰轰轰轰---”,惊雷四掠,轰鸣不断,震得玻璃嗡嗡直响,震得独孤耳鸣眼花,身体摇坠。

  本来独孤就体弱身差,这时突遭惊雷震撼,两眼发红,脸色发白,差点从轮椅上掉落下来,使得独孤猛似狰狞却被囚禁的狂龙,欲以挣脱出狱。独孤感觉此雷和平常之雷差异甚大,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使人战栗。这种感觉自打独孤懂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闪电时有迸绽,雷声渐有轰鸣,偶尔一声也让人头皮发麻。雷电不见怪,怪异的是这雷中充满让人战栗和匍匐的生生错觉。

  街上之人忙碌不停,踏得地板啪啪作响,楼下之人抱头鼠窜,恨不能一步进家门,老人念叨阿弥陀佛,青年人诅咒天地,可是即使众人躲在深深的屋内,那种令人下跪叩拜的威压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加强烈,让人感到恐惧,害怕,惊悚,震撼,不自觉的想到牛鬼蛇神,夜叉魔罗。

  “王叔,快,接董事”,独孤忘记了王叔已经在楼下,说完顺便从抽屉迅速拿出一包烟,三下五除二放进口袋,摇着轮椅向门口行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未袭人人自惧。走夫,贩卒,学生,工人逃也纷纷,离也匆匆。篱笆里鸡飞狗跳,圈中猪拱牛撞,地下仓鼠凿地蚯蚓钻泥,是地震???

  不是,为何地震会有雷声闪电中?这,不是地震,是天威,是天震!

  天地尽头,东海中部,一位穿着唐装的中年人负手神色自然的望着h市东南方,口中喃喃自语“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中年人看着天际不断叠加的雷电,交相更迭的云色,眼神迷离,红黑黄白绿五色幻化,一会儿就升起一团霓虹水雾,穿透了重重深雾,直达云霄。

继续阅读:第2章 孤独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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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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