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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通天寨再次发兵的前一天,李展、李海几人在城墙外来回巡视。身后,四百多人正在努力地担土担石加固城墙。城墙每加固一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就多一分生机,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
“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坚守并伺机干掉敌人的弓箭手’,这两条哪一条都不容易做到啊!”李展感叹一声。
“嗯,山上粮食还算充足,其他东西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足够多的大铁锅,没有生油,守城战中最基本的滚油和沸水都弄不出来;完全靠石头和长矛,恐怕会守的很艰苦。”李海也说道。
“据说,攻城的云梯能够架到城头,这样一来,土匪们直接冲上来,麻烦可就大了。”
“也不必太过担心,咱们也有二百多兄弟呢!他们拿把梯子架到城头上,难道还能奈何得了咱们?站在地上的汉子,如果连站在梯子上的人都打不过的话,那也忒不像话了!”粗声粗气的,自然是秦万。
“云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真正的云梯是鲁班爷发明的,因为大部分下面带有轮子,可以推动,所以又叫做云梯车。我曾经在榆林镇见过云梯车,它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升降设备,可以直接将主梯架上城头,并且有抓钩钩在城墙上,让守军一时之间推不开,然后攻城一方的军队就能够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李海插言说道。
“还有一种高高的楼车,搭成的高度比城墙还要略高,既可以用来瞭望,也可以让弓箭手站在楼车上往下射箭,压制城头的守军,那才是真正的大患。我估计以通天寨的实力来说应该是造不出这两样东西的,顶多有些简单的飞梯就不错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他们真的在攻城的时候拿出了这玩儿意,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李海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要解决掉他们的弓箭手!”李展沉思道。
此时,一行人正站在一个小高岗上,这是一个丘陵延伸出来的部分,距离城墙五六十步的样子,高度比城墙还要稍微高上一些。
“上次通天寨的弓箭手*近到了咱们城墙近前十几步外,幸亏有城墙垛的遮挡,他们从下往上射箭大受阻碍。如果王通天够聪明的话,就会将弓箭手拉到这里来,既能够居高临下压制咱们,又不会阻碍攻城大军的脚步,那时,才是咱们的死期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海突然说道。
听到这些话,李展二人稍微一思索,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么说来,这个高岗竟然是我们城墙的死穴!”
“到底是经验不足啊!咱们第一次修建防御的城墙,在选址上竟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如果不是我亲自站到这个高岗上的话,也不会发现这里的优势的。毕竟,这个高岗个头太小,而且跟后面的丘陵连为一体,紧靠着后面的山崖,太不显眼了。”赵大叔又说道。
确实,这个小山岗坡度不小,上面杂草丛生,要费些力气才能爬上来;整个山头仅仅数十米长的样子,再往后就是一堵横切面的山崖;整个山岗并没有挡住下面的主路,所以显得很不起眼。
“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在敌人的手上。万一他们发现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李展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这个小山岗不但不再是我们的软肋,反而成为我们伏击敌人,奇兵制胜的关键!”李海眼睛一亮,说道。
…………
“主意是好主意!只是这么一来,李海岂不是都陷入险境了?”李聪听完信使刚刚传来的计划之后,说道。
“李大哥和秦大哥说他们愿意用自己的性命赌一把,他们相信大人一定会在他们倒下之前赶到的。”信使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显然李海二人的行为很让他感动。
“好!你现在就再辛苦一趟,告诉他们,一切按照他制定的计划行事。同时转告李海和秦万,谢谢他们!”李聪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兄弟们信任,将性命交托在自己手上,自己就不能辜负他们。而且,一定要让他们不为自己做的选择后悔!
“是!”信使接到命令,只是喝了一碗水,来不及休息就继续上路了。
…………
在武州军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之后,姗姗来迟的通天寨土匪们终于到达了城墙底下。
大别山下的土土匪,平时对工匠歧视到了极点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们做出什么好的攻城器械?
王通天并没有给李展带来“惊喜”,老远就能看见,数辆大车骡拉人拽的,正装着十几架笨重的大木梯过来了。
“呼!”李展舒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没有李海所说的那种云梯,咱们接下来的守城就要轻松多了。”
“是啊!城上有我三十人,再加上你轻步兵营二百人,进攻不足,守城应该是绰绰有余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下面,李海只带了三十六个弟兄,他们即使能够将弓箭手斩杀大半,恐怕自己也很难逃出升天啊!”李战一脸担忧的神色。
“只能看大人的了。希望大人能够及时赶过来吧!”李展叹了一口气。
两人一阵沉默。
“你有几分把握?”李展打破了沉寂,问道。
“嘿嘿,如果我能接近那个王通天的话,倒是有五分以上的把握,他们……嘿嘿!”李秦万又是笑着摇摇头,很显然不抱什么希望。
本来秦万是打算亲自出手的,不过城下的伏击将是一场奔袭战。不过前一段时间脚受伤了。腿脚不利索势必将成为所有人的累赘,只能作罢。
“哪怕杀不死,只要能搅扰他就是成功。反正我们的第一目标是那些弓箭手,又不是王通天。”李展只能说到。
“嗯,看!土匪们在埋火造饭,还真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李战的语气中有些气愤。
城墙之下数十步开外,那些土匪们就公然地将长矛刀枪扔在一边,几个人凑一伙忙活着烧火做饭了。
看他们的形势,仿佛根本就没有火头军,又或者所有人都是火头军。反正从城墙上看过去,几乎所有的土匪都结伙,围着一两个大锅,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就连不多的几个放哨的,也是被大锅中的香味吸引,不时地喊一嗓子,似乎是要同伴给他多留点好吃的。
“他们当然不用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要知道,咱们的城墙可是根本就没有城门的。难道你还能跳下去打他们不成?只不过,就这种素质的土匪,战斗力又能强到哪里去了?哼!”李展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秦万一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当时建造城墙的时间紧迫,哪里还有造城门的功夫?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干人等才磨磨蹭蹭地吃饱饭。而城墙上的武州军,早就躲在哪儿看了老半天戏了:
“咦?这就吃完了?真没意思!”
“那些民夫们好像没吃什么东西啊!”
“对啊,我只看到两个土匪给抬过去两桶不知道什么东西,每人一碗,那些人似乎一口就喝完了!”
“王通天舍不得给民夫吃饱饭。”
“是啊!你看没看到,刚才那两个人为了一个馒头还干了一架呢!”
“那不是民夫,是两个土匪,竟然也这样!”
“你还笑他,你没跟着大人的时候不也是这德行吗?”
“看来土匪的生活比咱们不如啊!”
“嗯,这次打仗千万不能输了。否则的话,即使土匪不杀咱们,就民夫那样的生活,也是让人忍受不了啊!”
“对!无论如何得打败他们!”
“……”
王通天打死也不会想到,他在人家门前吃了一顿饭,倒是给武州军上了鲜活的一堂课。让敌人的作战信心更坚定了。
估计他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一定不会在阵前为战士们造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