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李聪拔出长剑,用力一挥,大声道:“出发!”
士兵们听到命令,迅速的跨上身旁的战马,将干粮袋放在另一匹马的身上。然后以营为单位依次开拔。
由于天黑,下山的路也比较陡峭,所以军中都打起了火把。远远望去,由星星点点的亮光组成的火把向山下蜿蜒而去,就像一条逶迤而行的火龙一般。
漆黑的夜里,寒风呼号,扑面而来如同一柄柄小刀,撕割着裸露在外的肌肉,庞大的断魂关如同一只怪兽静静地卧在众人的眼前,一身黑衣的山城伏在地上,冰冷穿透衣衫,侵袭着骨肉,为了行动方便,这些人只在外衣内套上了一层薄薄的软甲,在夜中潜伏了这许久,身子都有些僵了。
城墙之前,是一道宽约丈余的护城河,想要爬上城去,首先便得在这寒冷彻骨的夜里从水里潜过去。李宏文趴在地上,抬头凝视着城门楼子上挂着的几盏气死风灯,城上根本看不到守卫的人影,可能这天气将人都*到城门楼子或者藏兵洞里去了。侧耳倾听着城内隐约传来的梆子声,李宏文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李光信道:“二更了,我们得动手了。”
李光信点点头,“我先过去,你们随后跟上,记住,下水时一定不要弄出声响来。”
李宏文点点头,手微抬起,做了几个手势,伏在他们身后的队员们齐齐从怀里摸出一枚小棍,含在嘴里,这倒不是保发出声音,这些人久经战争,经验丰富之极,含一根小棍,只是怕下水之后,牙关打战而发出声响。
李光信宛如一条水蛇般在地上扭动前行,姿式怪异,偏生速度却又快极,李宏文一眨眼之间,便只看到李光信无声无息地滑到了水中,伸臂轻轻一滑,一道水线便迅速地向对岸扩展。
看着李光信上了岸,李宏文无声地发出命令,队员们十人一批,依次游过护城河,贴墙根站好。抬眼看着高达二十米的城墙,众人一齐看向李光信和李宏文两人。
李光信和李宏文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李光信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点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来,李宏文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李光信的武功要比他强很多,这么高的城墙,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城墙上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有折戟沉沙的危险。
伸手紧紧衣衫,拉了拉绑在腰间的钩索,李光信悄没声地尚着城墙向前摸行了一段,找到了一段城墙的转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十指伸出,抠住砖缝,身子一耸,慢慢地向上爬去。数百外特勤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李光信犹如一只壁虎,一寸一寸地慢慢向上爬去。
前些时日一直在下雪,包墙青砖被雪水浸湿,寒风一吹,凝结成冰,滑不溜手,李光信虽然武功极强,但仍是觉得极其辛苦,爬了一半之后,十指酸麻,几乎要失去知觉,脚尖找好了落脚点,紧紧蹬住,松开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之极的小刀,沿着砖缝慢慢地去,直至没柄,伸手抓住刀柄,这才松开另一只手,甩甩手指,活动了一下关切,轻吁了一口气,他必须得歇息一下了。整个人贴在墙体上,全靠手指上的力量,此时,如果有一阵大风吹来,都有可能将她吹将下来。
稍微修整了一下,李光信便又开始向上攀爬,一点点,一寸寸,终于,在李光信感到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的手搭上了垛碟,猛一使劲,整个人翻上城去,迅速地趴伏在地上,蛇形到灯光的死角,警觉地注视着四周,城墙之上光溜溜地看不到一个人,看来哨兵们都因为怕冷而躲起来了。李光信心里不由暗叹,在山城,即使比这还冷的天气,哨兵们也不敢偷懒躲藏,否则一旦发现,便只有一条路死。
从腰间解下钩索,在垛碟上勾牢,轻轻地将绳子放将下去。片刻之后,李宏文灵巧地沿着勾索攀爬上来,又将自己身上带的勾索放将下去。
三更时分,二百名队员们都上了城墙,蹲在城墙之上的yīn影处,李宏文通过手势下达着一条条指令,在此前,断魂关上的城楼构造,藏兵洞等士兵休息场所早已被特种兵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们只需要按图索翼,找到这些人杀死,并控制信西城门即可了。
队员们从腰间拔出匕首,锋利的匕首被涂上了黑漆,防止反射光线,二百人分成十数个小队,迅速地扑向自己的目标。
藏兵洞的木门被悄悄地推开,沉睡中的士兵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已悄悄光临到他们的头上,依旧蒙头大睡,解开的盔甲胡乱堆在地上,腰刀,长矛竖在墙边,特勤们一个个各就各位,同时抬起手来,卟哧卟哧之声几乎同时响起,连一声惨叫声也没有发出,这个藏兵洞中的数十名士兵便在睡梦之中驾鹤西归。
而几乎与此同时,西城之上数个藏兵洞中都在上演着几乎相同的事情。
李光信和李宏文两人则摸向了仍然亮着灯光的西城门楼,门洞里,两个士兵正袖着手,将长枪抱在怀里,脑袋却凑在穿棂前,探头探脑地不知在向里看些什么,不时两人带发出低低的笑声。李光信和李宏文两人摸到两人身后,两名士兵犹自不觉,两人同时出手,扳住两名士兵的头颅,用力一扳,格的一声,士兵有离袋猛地偏转出一个奇怪的角度,脸上犹自带着笑,人却已死了。
不知道两名士兵在瞧些什么,李光信有些好奇,凑近一看,糊窗的窗纸被这两个死鬼弄开了两个小洞,将眼凑上去只看了一下,原来房间里正在上演着一男两女的故事。
李宏文伸出舌头,无声地怪笑起来,李光信恨恨地盯了他一眼,做了几个手势,两人一人一个,提起两名士兵的尸体,靠近房门。
房门猛地被推开,床上的男子一惊,猛抬头时,却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不由怪笑道:“两个小子,要听床也用不着这般急色,你…”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士兵身后蓦地飞出一道寒光,其速之快,让那男子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便没入到他的咽喉之中,咯的一声仰天便倒,与此同时,两道人影如飞般扑来,在两个女子的惊叫声还没有出口之际,寒光掠过,鲜血溅满了床铺。
两人电光火石般地解决了房中的三人,李宏文却不慌不忙地将桌上的一壶酒拿起来,凑到嘴边灌了几口,笑道:“好小子,牡丹花下死,坐鬼也风流,爷爷我也算对得起你。”退出房门,将门关好,两人来到城墙之上时,完成任务队员们早已等候在那里。看了一眼手下,李宏文满意地点点头,到目前为止,行动进行的几乎完美无缺,他的手下甚至连鲜血没有溅一滴到身上。
“布置防守!”李宏文下令。现在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小半,但真正艰巨的还在后头,能够守到夺关骑兵的到来,那才是胜利。
队员立刻忙碌起来,一架架的强弩,被推了出来,对准方位,绞好弓弦,一捆捆的弩箭堆放在一边,每名队员的身边都放了好几柄战刀和长矛。城门也轻轻地被打开,此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李宏文瞪大眼睛看着西方,李贵的2千骑兵将从那个方向袭来。李光信静静地坐在墙角,擦拭着腰刀,脸色已平静了下来。
“各就各位!”李宏文下令道。
此时,十里开外,分散潜入到这里,刚刚集合起来的李贵已是整装待发,李贵对身边的几名将领厉声道:“潜行到五里左右,便立即发动冲锋,记住,我们要快些,快些,再快些,特种兵的兄弟们只能为我们坚持几柱香的时间。都记住了吗?”
“让住了!”几名将军同声答道。
“好,检查装备,人闭嘴,马衔枚,出发!”
五里,二千骑兵这么庞大的队伍再也无法掩饰队形,随着李贵一声令下,二千骑兵摧动马蹄,迅速地向前冲击,以这种速度,只需要二柱香的时间,便可以抵达城下。
不时有士兵因为地形而摔下马来,但大队人马毫不停息,咆哮而来,数千只马蹄踩在地上,让地皮都震颤起来。
断魂关立时沸腾起来,警钟声声响起,无数士兵从藏兵洞中惊惶失措地奔将出来,除了西城门寂静无声外,另外几座城门几乎在同时灯火通明起来。
一名校尉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大变,大声道:“飞报将军,敌袭来自西方,西城门!”一名士兵迅速下城,飞马而去。
“第三翼,立即随我支援西城门!”校尉大声喝道,提起大刀,沿着城墙向西城门飞奔。
听到奔腾的马蹄声,李宏文一跃而起,“时候到了,弟兄们,斩了吊桥的绳索!”
早就守候在吊索旁的两名士兵手起斧落,吊桥带着风声重重地落下,模亘在护城河上,吊桥之后,城门已是洞开。
“弟兄们,准备战斗!”李宏文大声吼道。
墙角,李光信站了起来,将刀插在腰间,提起一柄强弓,两指捻起一支利箭,上弦,眯起了眼睛,在她的脚下,一字排开了数十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