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才迟疑着说道:“好吧!那土地分配那里……”
李聪沉静的说道:“我刚才说过了,山城县完全是一张白纸,既然是一张白纸,那么就没有那里的土地是属于谁的。换句话来说,现在山城县的土地,都是没有主人的。我们没有必要遵照之前的规定执行,有什么最可行的办法,我们就执行最可行的办法。衙门可以根据目前的人口数,将山城县境内的一切田地进行重新分配,无论是原来的居民,还是后来的难民,都可以获得同样的土地。”
孙信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动作太……太大了!原来的居民非起来闹事不可!”
李聪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现在还在山上呢!他们不是不回来吗?好啊,既然不回来,那么他们的田地就被没收了!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我想,只要你们的告示贴出去,他们肯定无法继续窝在大山里面了。”
他的语调越来越惋惜,叹息着说道:“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呢?”
孙信继续张着嘴巴,欲言又止。
李聪用力的搓了搓手掌,又看看孙信的脸色,朗声说道:“不破不立!不要有什么顾虑!山城县原来就是个烂摊子,现在我们就是要将这个烂摊子重新规范起来!中间可能会死一些人,可能会有些人闹事,但是没关系,从中得到好处的,还是大多数的人。我们只要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就已经足够了。事实上,按照李宏之前给我的统计资料,山城县居民中,拥有大量土地的,不过十几个人,最多的也就是一百多亩,算不了什么。他们这么点人,还敢起来闹事不成?白宏南那么霸道,都给我们干掉了,山城县还有谁有哪个胆子,我想象不出来。”
“你原来的土地分配方案,有公廨田、职分田、口分田、永业田,名目繁多,我看的就头晕,光是一个田地就弄得这么复杂,执行起来不知道多么困难,中间又要出现多少的偏差!还有什么男多女少,什么丁,什么婢的,还分妻子和妾侍,光是一个丁,我就看得稀里糊涂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一为丁,六十为老,八十亩口分田里面,有二十亩是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的,太复杂了,真的是太复杂了。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当官的都是有俸禄的,还要田地来做什么?还有,为什么尼姑和和尚也要分田地?他们既然是出家人,就不食人间烟火了,还要田地来做什么?难道出家人也照样缴税吗?”
孙信嘴巴微张,不知道应该从何解释,良久才艰涩的说道:“那大人你的意思……”
李聪正色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是均田制,那么无论男女,无论年纪大小,无论身份,每个人五亩水田,五亩山地,当然,这是个举例数字,具体数字是多少,你和李宏研究决定。有一点要记住的是,这个田地只是分给他们耕种,并不是他们私人所有的,因此,严禁买卖,如果发现有违规的行为,政府随时可以收回。土地买卖这一条,一定要严格禁止。你在前面用几百字说如何如何限制土地兼并,列举了十六条大措施,二十二条小措施,看得我眼花缭乱的,需要这么艰难吗?只要严格禁止买卖田地,还有什么土地兼并可言?其实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根子还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作为当权者,必须严格执行这个条规章制度,如果你和我带头买卖田地,那么限制土地兼并就是一句空话了。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孙信呆呆的说道:“这个……”
李聪冷冷的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土地兼并最厉害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皇室权贵,高官贵爵!法律本来是他们制定的,但是他们自己公然违反法律,那么制定再多的法律又有什么用呢?均田制不是坏事,可是没有严格的法律约束,那就是一个笑话!我们只需要一条法律,只需要严格执行一条法律就行了!谁买卖田地,就要谁的脑袋,多么简单的事情!”
孙信几乎是愣在那里了,眼神怪怪的,傻傻的说道:“大人……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可以吗?”
李聪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为什么不可以?你觉得有什么困难?均田制是你提出来的,可是最后弄出来的是什么均田制啊?观影,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分给田地呢?难道女人就不干活吗?为什么奴婢之类的田地那么少?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如主子的富贵吗?大家都是一条命,一刀砍下去,就是皇帝老子,也只有一条命。既然大家都是一条命,分配田地的时候为什么折腾出这么多的等级?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规定有多少的空子可以钻?又有多少可以吃拿卡要的环节?又有多少人可以从中渔利?你的愿望是好的,但是真的执行起来,效果可能适得其反,就像王安石……嗯,他还没有出生呢!”
孙信艰难的吞着口水,苦口婆心的说道:“大人,你可知道,你这样一刀子切下去,得有多少人反对你啊!那些要将田地拿出来的人,在背后不恨你入骨啊!还有,如果这项制度传到外面去,别人会怎么说?恐怕所有占据有大量田地的人,都是大人你的敌人啊!还有那么多的僧人、尼姑,他们背后的势力可大着呢!还有,你将女人的地位提到跟男子一样,实在是惊世骇俗啊!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女人也可以获得跟男人一样多的田地,就算是武后时期,也没有改动这一点。大人,这个方法的确简单有效,可是后果你要想清楚啊!”
李聪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还没有想的那么长远呢!不过我想,从这项制度中获利的人,应该要比从这项制度中受到伤害的人多得多吧!任何一项制度,都不可能满足所有的愿望,反对派是必然存在的!任何一项改革,只要触犯到既得利益者的权益,必然要流血牺牲。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对于它的后果,我不知道有多么严重,但是我知道如何对付。”
孙信歪着脑袋,提心吊胆的说道:“大人,你准备如何应付?”
李聪森然盯着他,慢吞吞的说道:“你觉得呢?”
孙信艰难的摇摇头,苦涩的说道:“大人,我知道你的手段很厉害,很决绝,可是,这人头不是可以全部砍光的啊!”
李聪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砍光干什么?只要砍掉三分之一就行了。”
孙信只有苦笑。
李聪既然一意孤行,他也只好豁出去,共同进退了。
有一队武州军士兵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李聪忽然叫道:“你们过来一下”
两名武州军士兵急忙立正站定,然后转身向着李聪,举手敬礼。
李聪招手说道:“你们俩过来!坐下!”
旁边的武州军士兵都面面相觑的看着这边,不知道李聪叫他们两个做什么,依据李聪一贯的作风,从来都是找人麻烦的,这两个家伙多半是犯了什么事,撞在李聪的手中,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这一队武州军士兵都是原来白家大院的乡勇,后来在李聪的压力下参加武州军的,看到李聪就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李其是宋祥和吉泽两人,内心更加忐忑不安,脸色煞白煞白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可是李聪的压力实在太大,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乖乖的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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