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人右脚退后一步,手中巨型镰刀猛然画出一道黑色光芒,诺菲勒族的伯爵吸血鬼高高跃起躲过这一击,扑向这个应该是和神圣教廷的异端裁决所勾结,以审判者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阿萨迈特家族的吸血鬼猎人。
庞大身躯轰然落地,它那只巨爪狠狠刺破这个该死短生种的腹部,致命一击得逞的它仰天怒吼,低下头颅,它却发现这个腹部被戳穿了一个大窟窿的可怜家伙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神情,本来眯起眼睛进入睡眠的黑猫猛然睁开那双银白色眸子,额头绽放出一个小型解禁魔法阵,在吸血鬼伯爵的错愕惊惧中,这只原本看上去不起眼的黑猫竟然进阶成一头充斥暴戾气焰的魁梧魔兽,这种被神圣教廷冠以“三眼地狱猫”字眼地畜生是黑魔法和暗炼金术的结晶。
庞大的地狱猫不等吸血鬼伯爵作出任何的防御,眨眼间这只矫健程度与魁梧体型成正比的“三眼地狱猫”便扑倒他,这种状态下它额头中央闪现出第三颗银白色眸子,很难想象一头畜生会有睥睨众生的冷傲神情,吸血鬼伯爵强忍住这头恐怖牲畜利爪穿透手心地刺骨疼痛,想伸出自己尖锐的敖牙,但是那只绘有末日审判图案的戴有红手套的修长手臂却闪电插入这只吸血鬼头颅下颚,腥臭血液顿时倾泻而下。
本来异常健壮的吸血鬼像是一朵瞬间被抽干水分的花朵,整个身体急剧干瘪下去,而它那些血液全部涌入这个嗜血天使的身体,那柄恶魔镰刀也多出了一个红色字符。
临死前,这只身体迅速枯萎的诺菲勒家族吸血鬼虚弱地刻骨憎恨道:“不洁的渎神者,血族中的败类,你们的信仰肮脏而低贱,连我都要怜悯你们一族的悲哀!”
“信仰?”
收回那只尚且沾染这只高等吸血鬼血液的猩红手臂,腹部伤口几乎完全痊愈的嗜血天使面无表情道:“我的信仰不需要高贵纯洁,只要自己能够得到救渎就够了。”
“在黑暗中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在房间中的伊莉莎白夫人用她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呢喃道。
窗外正在进行一场堪称绚烂华丽的战争,一场神圣教廷和黑暗异端之间的信仰之战,西多夫魔导师当然一眼就瞧出那些戴红色手套的守夜者,以及教皇圣厅那群一身雪白教袍、手持光明法杖的高阶奥术师,这群奥术师被教廷称作“白牧羊者”,这个组织与习惯黑暗中行动的“守夜者”泾渭分明,极少合作,但是这两者在当年对血族和狼人等黑暗的追杀围剿中并不比圣堂武士和圣殿骑士丝毫逊色。
窗外诺菲勒族和瑞默尔族的吸血鬼们显然斗不过神圣教廷这两大裁决力量的围杀,一个个被“白牧羊者”的圣洁奥术或者守夜者完全肢解,最终化作灰烬。
不同于牧首圣庭那群只会奥术的牧羊犬,西多夫眼中的红手套守夜者更具威胁,这个比异端还要黑暗的集体中有与幼年圣兽或者某些死灵生物签订契约的契约师、部分肌体由魔法机械代替的骑士或者剑士、通晓各种黑魔法和古老咒语的老迈牧师,甚至还拥有一些诞生起便拥有某些禁忌力量的孩子,在异端裁决所,你每看见一个异端,往往已经看到三个比异端分子还要荒诞不经的神职人员——守夜者。
哈利站在窗口,欣赏着窗外这场双方投入将近两三百人的小型战争,他见识到了瑞默尔族这群半死灵半血族成员的恐怖黑魔法和珈玛血系魔法,它们召唤出来的黑暗生物强悍而灵活,完全不同于一般人类死灵法师折腾出来的骷髅或者普通傀儡师的呆板傀儡,教皇厅的奥术师固然强大,但哈利更好奇那群守夜者中的老牧师们是如何克制瑞默尔族堪称巅峰的死灵术。
漫天飞舞的元素魔法和遍地的魔法阵,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兵器以及契约生物,看得哈利心神摇曳,死亡?这是必然的,无辜的骑士和平民,一身洁白教袍的牧羊者,两个氏族的吸血鬼,还有异端裁决所的守夜者。这一刻,哈利也感到一种挫败感,他如今已经有接近中阶骑士的水准了,这对于一个想要在魔法领域深造的年轻人来说似乎已经很不错,但看到今晚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强者,天生充满神经质危机感的哈利有一种凝重的不安,这种不安也许来自德克门特家族强烈的危机意识。他是一个习惯掌握身边每一个细节的人,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懈怠极其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这样还是输给别人,挫败感无疑会更强。
“力量的差距是如此巨大和直接。”
哈利叹了口气,他这辈子除非安心一辈子窝在霍徕顿城做他的德克门特家族平庸继承人,然后安心做一个大商人卖凯甲,继续他们家族那份很有前途的的职业,否则很难在这个崇尚阶层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锢,公爵又如何?神圣教廷的红衣大主教尚且会被奥帕瑞拉亲王羞辱,教皇也许会被心怀不轨的红衣大主教们暗算,皇帝也许会偶尔被位高权重的老魔法师或者老不死的耿直将军教训,再者尊贵的公爵并不绝对意味着比侯爵或者伯爵更有话语权,掌握一个郡省生死大权的侯爵或者身居边郡戊区军政首脑之位的伯爵都要比一个公爵赢得更多的卑躬屈膝和敬畏仰视。
隆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哈利的身旁,看到哈利紧锁的眉头和不甘的表情,安慰的轻声道:“一名天赋惊艳的魔法师醉心魔法也许八九十年或者一百多年会让他成为俯瞰大陆的顶尖强者,一个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的剑士和骑士也许在生命的第四五十年左右达到巅峰,再像外面的那些血族,虽然获得永生,但天平另一端便拿掉他们与我们人类无法媲美的进阶速率。少爷,力量这种东西,不管谁的天赋如何的无与伦比,也都必须有一个漫长艰辛的磨砺过程,我记得史诗大陆千年来最年轻的剑圣是四十三岁,最年轻的圣棺骑士是四十二岁,而最年轻的魔导师却是八十七岁。少爷您是要成为圣棺骑士还是魔导师?如果我这样说让您打消了消耗四五十年甚至更多岁月去成为绝顶强者的念头,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