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一次对弈,老菲尔都可以将死对方的国王,但是自己这方的棋子损失都要比傲昂*韦斯特陛下严重的多,老菲尔一方的王牌棋子尽数被毁,如果这是一场真实战役的话,赢的人绝对是傲昂*韦斯特,尽管老菲尔最终摘掉了国王这个领导者。但皇帝突然驾崩的帝国,难道就真的会瞬间瓦解崩溃吗?
“光明神的恩赐其实是很公平的。”傲昂*韦斯特突然对菲尔老公爵这样说。
菲尔老公爵微微躬身,他知道,这位陛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成日忙于战争和追逐美女的皇帝了。
“是的陛下,这个世界上只有光明神才能做到这一点,公平,是只有神才拥有的美德。”老公爵显然是在打太极,在和对方绕圈子,他并不想先于对方谈论到有关的内容,因为那样的话会使自己失去主动权。
见对方在明显的敷衍自己,傲昂*韦斯特皇帝用眼睛斜了斜身边的老人,玩味的笑道:“你这个老狐狸,总是这么狡猾!”不过皇帝的微笑在后面的阶段突然变质了。
“菲尔公爵,我听说艾兰斯也经常来农场找你对弈,而且他的棋艺相当不错,他甚至可以与你旗鼓相当的对垒,艾兰斯亲王殿下,我得承认,他相当不简单啊!”
老菲尔心中一惊,后背也开始冒冷汗,面对着傲昂*韦斯特戏谑的眼光,老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克西德老公爵在和他对弈时曾说过的一句话,“天底下的君王都是怪物,他们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将你一军。”
这位陛下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已经消失怠尽,他在对老人说完之后便推倒了桌上的那盘残棋。
“这!也许您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陛下!”老公爵疑惑的看着皇帝陛下,他已经惊慌失措了。
“呵呵,老菲尔,你以为我刚才做的事情,是和年轻时一样,经常推翻棋盘,投子认输吗?”皇帝戏谑的望着老公爵。
“呵!是啊!以前您如果遇到刚才那样的局面,通常会把棋盘撇到一边,然后一走了之。”老公爵完全被皇帝的话给打懵了,只好尴尬的笑道。
“是的,那个时候跟您下棋简直是自找苦吃。”傲昂*韦斯特笑着说道,一扫紧张沉闷的气氛。
“我的陛下,您在开玩笑吗?您一定是在在挖苦我!”老公爵完全摸不清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陪笑道。
“不,老公爵,难道您没有发现下棋的乐趣在于哪吗?”傲昂*韦斯特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道。
老公爵想了想,调整着自己的措辞,回答道:“如果是棋类本身,我觉得是那种攻守之间的智力角逐。如果谈论到棋外,那就有很多解释,可以解释为彼此之间心里的揣摩和猜测,也可以解释为对资源的调配和协调能力,当然也可以说是对整个大局观的判断和把握,陛下,您说呢?”
“不不不,老公爵,我打了十几年的仗了,智力角逐?您觉得一个皇帝对棋类智力角逐的胜负有兴趣吗?”傲昂*韦斯特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反问道。
“尊敬的陛下,恕我愚昧,那究竟是什么呢?”因为搞不清对方的意图,老公爵只好恭敬的问道。
老公爵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呀!他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是他并没能发觉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知道以前,他眼前的这位学生可是用一种尊敬的请教口吻跟自己谈论时局的。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倒过来了,是自己在请教着对方,这种该死的无力感在阔别多年之后又出现在老菲尔的心头了。
傲昂*韦斯特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老公爵,缓缓开口回答道:“对于我来说,下棋的胜负并不重要,我现在发现下棋的最大乐趣就是这种游戏可以永远的进行下去,而您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局棋会是怎样的走势。”
“胜负不重要?”老公爵彻底的迷惑了,他见傲昂*韦斯特盯着自己的眼睛,有点不自在的避开了对方锐利的目光。
傲昂*韦斯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深情的抚摸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就像抚摸着枪林箭雨的生死战场一样,带着冷然的杀气,缓缓给出了答案。
“对于你们来说,游戏的玩法只有一种,所以才会那么在意胜负,而我是华盛尔帝国的皇帝,我觉得怎样玩好呢?那就怎样玩,就像我刚才把棋盘捣毁这种做法,我如果说这是游戏的一种,那么有人会反对吗?”傲昂*韦斯特向老公爵摊开了双手说道。
“我想说的是,我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进行游戏,一种更有利于自己的胜利的方式。”
老公爵终于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但是他的内心更加的不安了,沉思了一会儿,老菲尔才缓缓的说道:“陛下,您的话让老臣我感到诚惶诚恐,请恕我无礼,您到底想说什么?”
窗外突然跑过去一只肥重的老猫,皇帝在和这只无法无天的畜生相互瞪视了一眼。老猫顿时跳下窗台跑远了,皇帝转而继续关注着桌面上面目全非的那盘棋,用一种凝重的口吻说道:“老公爵,华盛尔帝国的财政税收几乎在一个世纪以来没有任何增长,帝国的军队几乎在我父皇执政的几十年时间里不曾有过大规模的演习,而帝国的官僚机构,除了在上次宫廷政变中被清洗掉的罗斯尔德家族和洛克菲家族,还不是由那些大贵族世家把持,帝都贵族圈内有些大家族甚至已经掌管某个职位超过几代了,首相大人,您难道没发现那些个出现在您身边的都是些老面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