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玛尔波特同哈利前面谈到过的那三位小姐——芬莉尔*弗兰克小姐,萨丽莎*安东尼奥小姐和阿芙拉*弗兰克小小姐,她们现在的表情与旁人相比,就显得很不相同了。
芬莉尔*弗兰克小姐还是在同她的那几位争相讨好的追求者热烈的交谈着。看着几个男人在自己眼前相互表现着,攀比着,顺便还在打击着周围的其他人。显然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的荣耀和幸福,芬莉尔*弗兰克小姐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事物。
芬莉尔小姐的手段是极其高明的,她可以让这些人同时处在那一种——既竞争而又和气一团的温柔氛围中,从此和睦地相处下去,这不能不说是女人奇特“聪明”的特殊体现。
但从她微微皱起眉头,偶尔偷偷转动鬓角头发的芊芊玉指,还有微笑不语的沉默,从气氛里还是泄露出了一点心思——芬莉尔小姐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里。更奇妙的是,这位小姐竟没有回头望过四周一眼。
萨丽莎*安东尼奥小姐则是一直看着舞池中那两位订婚的新人。萨丽莎小姐面孔上反倒是毫无笑意,并且身体僵直的站在一旁观看着场中的一切。但是每当她的眼光瞟过舞池中两位公子时,总是不免慌乱的立刻转移开目光…
曾经有几个追求者上来邀请过这位穿淡金色晚礼服的美貌小姐。但都遭到了委婉而可爱的拒绝。萨丽莎小姐是极其高傲的,以往的一切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刚刚上来的那几位青年,恰恰一直都是萨丽莎小姐殷勤而又体贴的有力追求者。
本来,她的漂亮外貌、高贵的地位和富裕的家产还可以吸引到更多的追求者。但是她同追求者谈话时的高傲口气,却也无疑地限制了其他人跃跃欲试的加入进来。
在大厅的最里面,阿芙拉*弗兰克小小姐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这一会,刚刚发育的少女正红着小脸,躲在一旁笑眯眯的望着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两人。令人感到趣味的是,少女的行为显示出了活泼个性与正统教养的冲突。她的两支小手悄悄的捂在了娇艳的面孔上面。仿佛是怕被某人发现自己笑的不符合举止规范似的。眼睛却不安分的滴溜溜转个不停。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在她这个年纪里,往往一句话却可以暂时改变小女生的整个世界。
不过,不要说是哈利,就是其他人见到了她那天使般纯洁的笑容,也很难会去责怪这种甜蜜羞涩的微笑——是否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您仔细看一下,四周的人现在都注意到了,我们两个人都是没有带舞伴。”舞曲结束时,哈利同玛尔波特一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是的。他们注意到您和我都办了件傻事。还有什么?今天晚上,您可是让我出丑了。”
“好了。不要在谈论出丑的事情了。用您的理解,我也同您一样地在出丑。”哈利悄悄的看了看四周,却遭遇到他人投来亲切的笑容。
众人笑嘻嘻的盯着这两个“活宝”青年的归来。出于一种混合着好笑与作弄的心情作用下,贵族们表现出了自以为是的理解和宽容态度。
出于礼貌,哈利使劲地微笑着,一一回应了善意者传递来的友好目光。
“我们的要求不能太低了。您自己也说过和女性在一起的时候,太低或是太平凡了则不免遭人轻视。从而让对方忘记了您的存在。并且您也还说,留坏印象的结果也要好于没有留下印象。”
“我现在是要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哈利补充道。
“是的,我是这么说过。但也不是表示说,要在这种场合里被别人‘观赏’一番。呕!说吧!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玛尔波特为刚才的“牺牲”还是不免耿耿于怀。
不过同时,他也对朋友的下一步行动更加产生了惊讶和好奇。
“好的。下一支舞曲的时候,我将上去邀请现在正和别人谈话的芬莉尔*弗兰克小姐。”
“啊?”玛尔波特拖着几乎失礼地长音反应道。
“我敢打赌,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您。即使没有这件事情,她也不会答应您的请求。不要忘记了,那一边在她身旁的几个男士,私底下都是她的追求者。”
“听我说,我可不想打击您。但如果您去做的话,即使没有这些人,出于女性的矜持,她也是会这样做的。您恐怕搞错顺序了,您应该先去邀请萨丽莎小姐,现在她的身边可没有男士围着。”
“——非常正确。我知道她将拒绝我。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在今天晚上,她会同我说任何一句话。”
哈利盯着玛尔波特,继续往下说道。
“我只是为了要给她留下一个更深的印象吧!让她记着有这么一个人曾经邀请过她。而她拒绝了。”
“这样就是您的目的吗?”玛尔波特有些开始搞不懂哈利的计划了。
——他本来想说,花那么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让别人拒绝自己。这番举动也未免太不合算了。
而且,玛尔波特想说的是,在众目睽睽下出丑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下一步我将露出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歇上一首曲子。到了下一支曲子时,我将去邀请萨丽莎小姐。”
“您是想说,用一种希望受到欢迎,但又意外遭到冷落的同类形象靠近这位小姐吗?如果是这样,高傲的萨丽莎小姐反倒是很有可能出于礼貌,陪您跳上一曲的。”
“不过经过了芬莉尔小姐的拒绝,萨丽莎小姐或者会想,这个男子只是没有人愿意同他跳舞了才会选择她。她也会因此有些反感。”玛尔波特迟疑着说道。
“您分析的没错,但是也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她也会因此而放弃特有的矜持。特意做给芬莉尔小姐看。要知道矜持才是女人最大的心灵壁垒。破除了这一层关系,她就会变的容易接近多了。这的确是一个冒险,但是要获得丰厚的收益就得甘冒风险,不是吗?”哈利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道。
“此外,我还考虑到,萨丽莎小姐很难拒绝一个同命相连的人。同时,她在心里一定也在等待着我去邀请她,除非我们前面的判断都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之上。”
“最后,还不仅仅是这样。”哈利望了望四周,神秘的在玛尔波特耳畔说道:“众所注目的力量还将帮助芬莉尔小姐不断的想起这件事情。或者她会反感我,或者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出于自尊心受到伤害,她不会放弃小小的报复一下我的欲望。这样,我就又有机会和她见面了。”哈利神色平静的分析道。
“您真是个魔鬼!”玛尔波特对朋友近乎冷冰冰的阐述也有些感到惊诧。
——不过,这样的话出自另一个一路货色的“花花公子”口中,就不免显得有些像是在赞美对方。
当然,这其中很可能也包括了对自身纯粹性的理解和欣赏。
哈利可是看透了朋友装疯卖傻的本事。“魔鬼”的评价影响不了哈利即将做出的行动。
“但如果,哦,我说的是假如萨丽莎小姐也拒绝了您的请求,那时候您该如何处理呢?”
“结束这一切。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受到伤害的印象。”哈利突然地微笑了起来。
“不管是两个女人,或者这里其他的人,都不会对一个冷落者留下什么好印象。与其被别人同情,不如早日抽身而退。”
“而且,我有理由相信,这种印象会同时伤害两颗心灵,不是吗?”哈利突然‘友好’的拍了拍玛尔波特的肩膀,面带微笑的说道。
玛尔波特思考了一会,还是对朋友的计划表示了谨慎地赞赏。
“不管怎么说,您的计划相当冒险。但我还是要祝福您今晚可以成功!”
“谢谢!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哈利轻轻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