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泰利用打通的人脉关系,通过层层关卡,终于在一间密室里见到林婉芬,已瘦得皮包骨头,两只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看着就精神不像正常的人。
“说吧!”凌泰递支烟给林婉芬,眼前这个女人,他甚至不愿多看一眼,“我想见她们!”林婉芬嘴唇抖动两下,开口就提出这个要求“医生不同意,怕意外的刺激,会加重你的病情,我能见到你,已经很不容易!”凌泰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林婉芬木纳的抬起头,站起来疯狂的叫喊:“可是,我根本没病!我很好,真的!我真的没病!凌董,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凌泰示意林婉芬低声:“嘘!”果然,两人被监视,外面冲进来几个人,按住林婉芬就要打镇定剂,林婉芬两眼惊恐的瞪着,向凌泰求救,用尽全身力气和医生做挣扎,凌泰喝住:“等等!”
院长接到凌泰电话后,对凌泰提出的要求,犹豫几秒后,还是点头同意。凌泰把手机递给其中一位医生,几个人放开林婉芬,退出密室。
两人重新坐下来,林婉芬惊魂未定:“我想出去,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出去!这里面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凌董,我是被误抓进来的,你一定救我出去!”
凌泰疑惑的说:“怎么会呢,珏轩说你病情挺严重的,她还把你的证明和广仁医院诊断书,都拿给我看过,本来她说,任何人都不方便探视,怕刺激病情加重,我这是—私下—!”
“马部长?是他!”林婉芬打断凌泰的话,眼中流露出悲伤和愤怒,继而转为狂笑,最后化为绝望,却强忍住眼眶的泪水,哽着干瘦的脖子,往肚子里咽,她终于明白过来,那晚,吴宇对自己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话林婉芬瞬间觉得,看透一切,眼神从绝望转为绝决,她挺一下胸说:“凌董,你信我吗?我真的没病,只不过,最近突然得一种病怪。”
凌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林婉芬,希望能解读她的内心世界,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太乱,语言毫无逻辑可言,她用小指缕缕几丝额前头发,耷拉下眼皮,重新理一下思路:“我得的病,在西医里叫精神病,但在宗教信仰里叫'阴阳眼',能看到另外世界的景象,这些景象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鬼魅,而且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没办法区分人与非人,医生诊断为严重癔症或幻听,幻视!就像你的病,灵魂出壳。”林婉芬担心凌泰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最后又加上一句凌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诧:“什么人鬼不分,别胡思乱想,就身体虚弱,多吃些扶正气的食物,好好养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林婉芬有些着急:“凌董,你不相信我?其实,我呆在这里,想通很多事情,常人眼里的疯子,都有自己的独特世界观。还有—吴老板他—”
凌泰不是不相信林婉芬说的话,他知道,林婉芬接下来会讲什么,这游戏只是刚刚开始,他不想过早有人出来搅坏自己兴致,掐灭烟头,掸几下衣襟,起身准备离开:“我下次一定抽空来探望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看着凌泰背影,林婉芬定定思绪,大概分析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所有条件都对自己不利,这件事真的不能太着急,必须要等到吴宇和马珏轩他们露出马脚,自己所说的一切,才能取得凌泰的信任,吴宇果真老奸巨滑,林婉芬坚定的说:“凌董,不要相信你身边任何人,包括马珏轩!”
“谢谢,这是我很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凌泰淡定依旧,回头冲林婉芬微笑又是一阵沉默,林婉芬说:“我现在最关键的是自保,我不奢望,您能替我,向那个女孩子求情,让她救我。”
“有什么忙,我可以帮的?”凌泰转身过来问“我是正常人,如果这样大剂量的用药,早晚会—”林婉芬两眼乞求的看着凌泰“嗯!”凌泰深沉的表情,点一下头“凌董?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林婉芬欲言又止“我明白!”凌泰深邃的目光,仿佛知道一切“难道,她什么都告诉你了?真的知道一切过去和未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才去找法师,拘你魂!”林婉芬惊讶,那个冷艳的女孩子,果真像方丈说的那样厉害。她低下头,尽管,这几天曾无数次,想过如何面对凌泰,如何面对自己过去犯下错误,但真的到这一刻,内心却控制不住恐惧纠结“你真的需要好好休养!”凌泰目光绝决的说“凌董,我愿用生命发誓,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林婉芬说着用头撞向墙,幸好凌泰反应快,及时抱住她的腰:“你别激动,我只是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两人一阵沉默,耐心已耗尽的凌泰硬着头皮,对林婉芬是好言劝尽,原本对她剩的一丁点好感,现在也彻底消失,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被女人威胁过,主要是凌泰做人准则非常强,从来不去招惹那些麻烦的女人,但林婉芬接下说的话,还是让他震惊不小。她跪在地上,任凌泰怎么说都不愿意起来,头发散乱在地上,看上去就诡异不堪:“凌董,你那些噩梦,还有你那次突发性心肌梗塞,都是人为的!”
凌泰愣一下:“你起说吧!”
林婉芬舒口长气,坐回椅子上悠悠的说:“凌董,我知道你怨愤我,不过,我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我是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只能抓住这次机会悔过,请求你原谅。我经历这件事以后,明白一个道理,就像卢梭说的,人之所以一再犯错误,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因为他自以为什么都懂;同样,人之所以一路错到底,不是因为他不认路,而是因为他自以为走在正路上;人之所以一朝堕落,不是因为他太坏,而是因为他自以为不坏;人之所以突然死掉,不是因为他有病,而是因为他一直自以为没病。这说的就像说以前的我,只有真正经历才知道至理名言的深刻释义,我不想过多指责吴宇的不仁不义,更不怪当初自己跟错人,像我和吴宇这样,为追求名利不择手段而在一起,注定不欢而散,倘若将来真的赢,吃到当初画的那块大饼,一定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怀恨对方;中途失败,我期望他能罩着我,他希望我们参与的人,能替他背下所有罪名,所有人都会露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凌泰有些烦躁,林婉芬苦笑一声:“我不是在你面前讲大道理,这些是真实的感受,委屈您当一次听众,当初,吴宇让我找一位高人,进入你梦中,让你死得人不知鬼不觉!”
凌泰笑笑,再次掐掉手机来电:“真有这事,那不是世界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