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所请的是邪教五芒神君,那雕像胸前所雕标志,是倒立的五芒星,巫教所用标志。在国外有威卡教信奉此神,而在国内很多人认为同于萨满教。
在最后一道送神仪式结束中,需预测神灵是否满意离开。谁知,老道反复掐指推算,卦像均显示神灵未离开,他又是开天眼观看,又是向空中洒筷子,结果看到雕空滚动着强大的黑色气团,筷子参差不齐的悬立在半空中,各种迹像均显示,神灵确实还在。
老道看最后燃尽的香灰落下方向,和三根香烧的长短,还有刚才悬立在空中的参差不齐的筷子卦像,推断出是神灵在催供!
碧悠子和斐俊见老道紧张,神情不对劲,口中一直在小声念咒,嘀咕些什么,像是在跟谁商量什么事情。吓得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多问,直到老道发话:“把家里所有能上贡的东西,全都搬来。”
三人一阵忙活,把家里所有能供的东西,全都搬到神坛贡桌上,安静几分钟后,老道再预测神灵是否已送走,谁知,一阵黑色猛烈飓风把桌子掀翻,东西唏哩哗啦碎得满地都是,三人连忙后退躲避,老道从未有过的仓促退狼狈,差点被东西砸伤。
五芒神像祭祀和祈请,包括咒语和一系列程序,是老道最近刚研究出来的结果,不想,这恶神果真是易请难送,稍有一点做不到位,极有可能丧命于此。
可从头至尾,老道用双掌支撑着身体,坐在那里回想作法前后,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仍有阵阵小旋风盘绕在附近,尖锐的风声,如同恶魔吼叫。
直到碧悠子和斐俊前来扶老道起身,两眼直盯碧悠子的脸,他猛然想到:金丝楠木盒?不!应该是其精魂,帝流浆!风声略小些,似乎周围突然变得平和很多,这样老道更加确定,神君催供之物是帝流浆!
老道起身后,吩咐斐俊二人把桌子扶起,香炉等金属物品又重新摆回神坛上,自己回屋拿出几支上乘幽冥香,一边念咒一边点上。美人烛的火,烧得异常旺盛,不停的噼噼啪啪炸响,其火苗大约有半尺高左右。
碧悠子内心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甚至对老道起了杀心,他和斐俊站在老道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默默看着眼前一切,像梦一样的场景。
好大一会,老道才把压丹田,长长深呼吸放松:“没事了,你们各自都回去吧。”
两人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老道说:“你们可以回自己家,想干吗就干吗去。时下灵异界混乱,很难分清敌我,大多数明友暗敌,为财利什么事都做得出,但你二人切记!莫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斐俊识趣的转身,越是法力高深的大师,脾气越是异于常人,他倒也见怪不怪,态度谦逊诚恳请求:“紫龙大师,我斐俊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去处,愿诚心跟随您,鞍前马后当差,绝无半句怨言。”
斐俊出身山村,兄弟姐妹太多,上有哥哥和姐姐,下有妹妹妹弟弟,他考初二时,姐姐要嫁人,哥哥要娶媳妇,初中没读完被迫随同村叔父出来闯荡。因为自身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工地上包工头勉强收他做小瓦工,拎拎水泥什么的,让他挣些钱协助父母供养弟弟妹妹读书。
他自小生得天胆,做事又仗义,凡事拼命力争做到最好,再加命运垂帘,在一次豁命替老板解决大麻烦后,老板出钱让他去学的各国精髓武术,任他为贴身保镖,兼替老板看管其经营的夜市产业。
在老板眼里,没有斐俊摆不平的事情,凡逢遇事情,他必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斐俊进学对下面兄弟如是说: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拼一条老命争来的,只要一出事情,必冲在最前面。
斐俊看上去像粗人,但其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老板曾示意让他看管黑市,斐俊非常清楚,那个圈子涉及很多地下买卖的秘密,一旦踏进,就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他一口回绝老板的‘好意’,坚持只看管KTV场子,在最需要时替老板冲锋陷阵。
就在那不久后,斐俊受重伤恢复,老板给他一笔钱作善后,从此二人极少再联系。离别时,老板曾语重心肠拍着他肩说,斐俊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真正发自内心信任的朋友,只要想回场子做事,一句话!要是以后生活中无论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
老道眸子深邃的打量斐俊几秒,点头默认表示同意,这是个内心无比坦荡,浑身有正感的人。
碧悠子表情和动作有些扭捏,内心烦躁不安,矛盾复杂,想起自己之前在凌泰家中的一番言论,可现在他内心,恨不得立刻就和老道永远断绝关系,假装歉意的呡嘴轻笑道:“我—我先回去,过些日子再来看大师。”
“那我送送你?”斐俊客套的道别“那太好啦!”碧悠子表情有掩饰不住的高兴,眸子流淌着几丝兴奋,一辆吉普车向市中心方向驶去
回来时,斐俊感觉有些累,看老道烫壶老酒又备上几样小菜,一人坐在客厅餐桌前,听斐俊关上门的声音,背着他说:“来,坐!”
斐俊应声坐下:“师傅,有一事小徒想不明白,那碧悠子教授,改完命之后怎么就仿佛变一个人似的,也不完全变,就感觉一阵一阵的挺变态的。”
老道替斐俊斟上酒,斐俊双手接下,二人碰杯仰脖而尽,老道才缓缓开口,避口不谈自己让碧悠子魂魄出壳之事:“从古至今,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为师敢断言,长则三年内,短则三个月内,怕是碧悠子难逃一大劫难,老道我也不知那吸取帝流浆成妖的金丝楠木魂,怎么就与碧悠子肉身结合了?惹得神君大为恼火。要知,帝流浆相当于修炼的或妖,一夜之间吸取千年月光精华。这么好的东西,神仙妖各界都当其为宝物。”
斐俊饮下酒,顿觉全身舒爽,正在看那灰瓦罐酒坛,早已忘记两人正在聊些什么话题,也没注意听老道说那些玄乎的事,一心只想知道酒名字:“师傅,这什么美酒?”
“仙人酒。赶紧喝些暖暖睡吧,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老道催促着,再次为二人斟满,内心却沉重哀伤,真是人老多情,自己以前从没对任何人上心过,现在感觉斐俊像自己孩子一样,需要关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