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对于赵家至关重要的郑世怀。郑世怀是赵家的梁柱之一,兼任赵氏集团多高层职务,掌握着赵氏集团的多层各项资料,同样也对赵家了如指掌,而如今郑世怀莫名失踪,定与赵家风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必先从郑老入手,若能查出郑老下来,必定对蒋宇他们的调查有很大推助,但郑老为什么会离奇失踪、又身在何处、是否有危险?一切都是未知。
蒋宇决定先从郑世怀失踪入手,查出真相。
第二天,蒋宇来到了赵氏集团,高耸入云的高楼矗立在ND市市中心,一栋原本人才济济的集团大楼,如今却一片冷冷清清。少有人出入。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小姐问道,戴着一副红框的厚片眼镜,从眼镜的厚度不难看出前台小姐是深度近视人群之一。
蒋宇走上前台说道,“我想找你们集团的赵总裁。”毕竟是大集团的前台服务,共有两位前台服务小姐,旁边还有一台饮水机供来访的客人饮用。
“对不起,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蒋宇如实回答,“不过我可以现在约。”
“不好意思。先生。恐怕您今天见不到赵总了,他刚刚离开集团。早上大概不会回来了。”前台小姐查了查出入单说道。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蒋宇问道。赵风会去哪里呢?如此危机关头,他难道不应该留在集团里把持大局吗?
“前往DQ开发区的工厂了。”
“哦。谢谢。那请问郑世怀郑总今天有来集团吗?”蒋宇明知故问。
“没有。郑总已经好几周没有来集团了。”前台小姐如实回答,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蒋宇问道,他想要知道郑世怀详细,郑世怀具体是哪一天离开赵氏集团的。如果能知道期间发生了何事,那便更好。蒋宇边说边去饮水机旁盛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放在柜台上,升着热腾腾的水雾。
前台小姐疑惑地看了看蒋宇,有些防范。
“我是税务调查局的。我怀疑你们集团的郑总有逃税行为,而他这一次出走的目的更让人怀疑。”蒋宇说道,为了让前台小姐相信自己,蒋宇只好编了个谎言。蒋宇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在前台小姐眼前晃了晃。
“恩。9月7日。”前台小姐翻阅了一会儿近一个月来的出勤表,准备地报出了一个日期。
“谢谢你的合作。你提供的资料将对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帮助。”蒋宇绅士地说了一句,有板有眼,前台小姐完全被他忽悠过去。甚至没看蒋宇的证件。
蒋宇所谓的证件不过是一张学生证而已。由于晃动的速度极快,前台小姐只看清了“证件”上的照片,与蒋宇本人有几分相似,也便无多疑。
“不客气。”前台小姐扶了扶自己眼镜。发现仍有不适,便从抽屉里掏出眼镜布擦拭了一下眼镜上沾着的水露。
“那么此前郑总是否有一些怪异的出入行为?”蒋宇问道。
“怪异的行为?”
“就是与往日不同,有没有特别勤出简入?”
“应是没有。”前台小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谢谢。”蒋宇再次感谢道。在前台也并不能得知过多的讯息,蒋宇只得通过其他途径来获取信息。
蒋宇退出了集团后。便打车前往了DQ开发区。
DQ开发区是ZF去年议案通过的一项经济开发计划。由于ZF着重这项目的发展,DQ区成为了近两年炙手可热的开发地区,DQ地段被ND市许多大公司买下开发。
有如此佳机,赵氏集团自然不能错过,于是在DQ开发区的热点路段买下了一块地,建楼出售。但就在半个月前,工程建设进入尾声将要竣工之时,工地里突然发生伤亡事故,几名建设工人当场遇难,另有几十名工人重伤。
事故发生后,土地建设管理局立即派人马前往事故发生地点,展开调查。工程因此停工了几天,而调查出来的结果竟是赵氏集团使用的建设材料中大量偷工减料,使用了腐化性极强的化合砖头,极易破碎。
几名工人在砌砖时,几层高的层楼毫无预兆地突然坍塌,他们来不及逃脱,便被掩埋在废墟之下。根据建设局的说法是,搭建楼房的钢筋本就是劣质产品,再加上外围的混凝土稀释不够,造成楼房的墙面极为不牢固,安全系数低,发生坍塌的概率大大增高。
调查出来的结果骇人耸听,建设的楼房如此不堪一击,难以想象建成之后,楼房又会出售哪样的差错。赵氏集团地产公司原房美价廉的名声顷刻间覆灭,民众不会记得你曾经有多优质,只要你有一次失错,他们便会对你嗤之以鼻。本意购买赵氏的居民们都放弃了想法,甚至一些已经购买楼盘的客户又突然退房,说是不能保障住户安全,他们有权退房。
因为这些钢材、水泥原料本就赵氏建设原料产生产,又自行使用的,因此赵氏集团不仅要赔偿这次事故的全部损失,还要承担这次事故发生的连带责任,对赵氏集团更大的打击是名誉上的损失。原几十年来树立的优质形象,在顷刻间泯灭。
赵氏集团虽极欲掩盖此时,却仍是散播了出去。一时间各大新闻媒体都争相报道此事,更多的市民们通过报纸新闻了解了赵氏地产发生死亡事故。由于原材料中的大部分来自赵氏集团自己开发,所以这些安全责任仍是他们自身负责,同样,赵氏地产原料局也被查封,进行审查。
这些连锁效应让赵氏集团沉重的打压,近千万的损失让濒临破产的赵氏集团的处境又惨败一分。
蒋宇来到工地之后,放眼望过大大一片被围起来的蓝色塑料墙,大门口的铁门上印着一张黄色的贴纸,上面写着一个红艳大大的“封”字。极为显眼。
显然工地内已经不让人出入了。工地旁有几座搭建起来的临时小房屋,看上去残破不堪,应是工人们居住的场所。蒋宇来到工人们的舍房里,一名工人见陌生人走进,问道,“你是谁?”
“哦。我是来……”
“又是来查房的吗?”工人不耐烦地说道,“烦不烦啊你们。”
“查房?”蒋宇有些不知所然。
“难道你不是?”工人疑惑地问道。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他们这里调查,在他们舍房里翻来翻去的,说是要找一些材料,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怀疑俺们有偷换原料,偷工减料。偶尔来几次俺还可以理解,但天天来,还叫俺们咱干活。工人们烦腻这种天天受人监视,还要蒙受不明之冤枉的感觉。
“不是。”蒋宇回答道,眼神往里探了探,“我是来找人的。”
“谁?”
“请问你们赵老板今天有来工地吗?”蒋宇说道。
“赵老板?”另外一名工人也走了过来说道,“您说的是赵大老板?赵老板他今天没来我们工地呀。前几天倒是有来我们这里视察呢,都有来慰问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老板都一人担当着,若不是新闻上那么说,我都不相信赵老板的公司会做那样的事情。”
“是啊。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想起小杨,那傻乎乎的牛犊子样,心里就不舒坦。这几天都睡不着觉。”其他工人也情绪低落地说道,看来他们是想起了他们遇难逝去的弟兄们,有所感触。
蒋宇沉默了几分钟,听着众人的伤心言论,然后找到了他们的工头。“事故发生地太突然,完全没有预兆,在此之前都没有过任何的机械故障,也没有楼房震动的迹象,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好好的一座楼层就这么突然地倒塌了呢。”工头说道,“要说我这些下手有所偷工,我是绝对不承认的,大伙们都知道,我们这支工程队是ND市里数一数二的,虽说建房速度算不上快,但我们保质保量,这楼都是一层层砌上去,我实实在在地看着呢。怎么可能会有差错。”
蒋宇向工头咨询事故那天的发生状况时,工头先是忧伤地沉浸了一会儿,然后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向蒋宇说道,这些天他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由于蒋宇说他是公司里安全负责人,工头又只好重复一遍。
“能带我去现场看一看吗?”听说工头的叙述之后,蒋宇发觉事有蹊跷,照工头所说,事故发生前毫无楼房颤动的预兆,与普通的楼房因内部结构稀松而导致坍塌有所违,敏锐的直觉告诉蒋宇,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好。”工头说道,“但之前都已经有人来检查过了,我怕您去了也无大用处。”知道蒋宇是公司安全责任部门的人,所以工头特别注重,因为蒋宇说不定真能调查出点东西来,让他们沉冤得雪。
两人来到事故的现场,如工头所说,已被收拾地一干二净,已经看不出当时混乱的样子。先后有警局、建设局的人来过,必定会将现场整理。蒋宇只能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入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下来的证据。
蒋宇走到楼房的底层,踩在铺满灰层的地板上,扑面而来一阵粉沉,蒋宇捏着鼻子仍是咳嗽了两声。而工头则习惯了这种环境,没有任何不适。由于楼房倒塌,架空层有三分之二都被掩盖,蒋宇只得踩在转头上面行走。
蒋宇在零散的砖块上左翻翻,又踢踢,换之而来的却是混凝土的细小微粒刺激着他的鼻膜。蒋宇捏起粉尘在鼻子上嗅了嗅。工头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蒋宇。
“怎么样?”
“正常。”蒋宇回答道,没有一丝忽悠人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了。”工头指着一处废墟,由于是坍塌较为严重的地方,那一块地区较其他地方更为杂乱,有明显的凹陷。工头带着蒋宇走了过去,又转过身摸了摸眼角。这地方曾死了他几名下手,都是日夜同住的伙伴。
蒋宇翻着破碎的砖块,捏着混凝尘土。蒋宇发现这些粉尘颜色有所差异,虽然十分不明显,但蒋宇明亮的眼眸却能清晰地分辨。蒋宇还又时不时压压弯曲的钢筋。没理由啊。蒋宇心里暗道,这钢筋的中间部分十分坚硬,并没有丝毫的质料上的缺失,但顶部却十分脆弱。蒋宇一折就弯,仔细观察,钢筋被分成几部分衔接过,应是用热棒焊接。
“这钢筋是谁运来的?”蒋宇说道。
“是公司里运来的。”工头如实回答。
“分几次?”
“?”
“我问你,曾分过几次运输。”蒋宇再次发问。工头才听懂回答,“有三次,哦,不,应该是四次。”
“第一次是我们的人亲自去公司运钢筋材料过来,后来公司派人来说,材料拿错了,是其他工厂的钢筋,所以就派回去换了一批。之后我们怕再次拿乱,就都是公司里的人运过来了。分为三次,每次大概两千条左右。”工头更详细地说道。
“哦?”蒋宇疑惑地看着钢筋,然后用手用力一拗,截了一根放在口袋里,然后继续采集其他原料。
“这些转头呢?”
“转头是一次性全部运过来的。当时运了好几车。都没运完,最后是我们工人用上自己家的小货车才把所有的转头运进。”工头说道。
“哦?是谁?”蒋宇问道,“我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想清楚地了解运输的每一个环节。”蒋宇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们工地的小王。不过小王在那次事故中已经……”
“对不起。”蒋宇歉意地说道。然后又抓了一些颜色较深土尘粉末塞进了一透明小塑料袋里,装成一包放入了口袋里。
“大概差不多了,谢谢你。”蒋宇问道,“哦,对了,当时你在现场吗?”
“没有。当时因为有几个工人闹事,我去外场解决纠纷了。搞了一个下午,最后那几个闹事的工人都被我辞了,所以就没有在工地里,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工地出事的。”工头说道。
“恩。那算了。”蒋宇摇了摇头,本还想多问一些。两人原路回走,出了工地后,蒋宇看见停在工地不远处的一辆宝马。蒋宇一眼便认出是赵风的车,只不过来的时候还未见。
远望,赵风靠在车窗上手握手机,似乎正在与人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