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应该相安无事吧。一切都跟小刺猬无关,可是小刺猬这代价于诸葛飞云是不值一提的,因为这正是他所鄙视的,可是她生生死死的付出。
现在把诸葛飞云带到了这里,达轮是否会真的信守承诺,她自己也没有几成的把握。达轮守不守承诺只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没有一点砝码去要求他怎样。
她看了看袖中传说的安定剂。只听达轮说打一针在诸葛飞云的身上,不会伤他分毫,只是会令他睡上一些时日。过了一些时日,天下又会是另外一种景象,到那个时候自己带着他双宿双飞过着她想要的生活。可是这一切就像一场华丽的梦,就连她自己也质疑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她还是愿意去做,为着一点点的希望。有一个转逝,是和你相逢,也便从此到天荒。有一个执念,是把你遗忘,也便从此到地老。这都是小刺猬寻寻觅觅的,可是经年多梦,梦遥遥,无绝期。
小刺猬伸出手去,手紧握着那枚安定剂,她依偎着诸葛飞云更紧,温暖涨潮在心里是幸福。她抱着他,手在他的身后,针尖尖的锋利如匕首。只要轻轻的一扎,他就能属于自己吗?
小刺猬自己问自己,深思,犹疑不绝,徘徊。
诸葛飞云好像又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把小刺猬的手慢慢地松开。小刺猬固执的把脸贴在诸葛飞云的胸膛上不舍得放开。
诸葛飞云用手推了推小刺猬。小刺猬还是不允许。他都快没有办法了。这是他不曾料到的,当日之错,今日还在铸,自己明明也不是想要这样的。他中是蛮横的松了小刺猬的手。
小刺猬的愤怒喷火而出。“你什么时候才能替我想想。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别人。既然你已经有了以前的记忆,就应该知道我们是有婚约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刺猬早已把自己当做诸葛家的人,她只是希望诸葛飞云能够认清这点事实,给她一次机会。可是诸葛飞云还是要离去,还是执迷不悟。她气愤,她悲哀。她的痛无法言喻,就像刀子在心头深深的割下一条长痕,无法愈合。
“对不起,今生今世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我真的不可以欺骗自己,欺骗你。那不是爱,我们还是早点让自己解脱。我相信你会幸福的。没有我,你依旧可以活得很开心,就像很久以前,那时我没有出现,那时你也不懂孤单,我们在各自的路上跋涉,风轻云淡,幸福很渊源。”
“不。我不要对不起。对不起不是结束,也不是开始。她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你给的对不起,我不想要,也不能要,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不能不去爱你,不去在乎你。”
“你的世界太完美,而我的世界却让你支离破碎。相遇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美到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如天波之流岚,滑过岁月的额角,只留下窗前的一幅画,所有的思绪酿成一首诗,深沉,凝重。美丽的玻璃哗然逝去,爱情转弯,谁该遇见谁。谁又不该遇见谁。都是执念,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舍予是心灵永远的归宿。”诸葛飞云飘然转身,小刺猬就在他的身侧。他没有再去看她。因为他觉得这是他早该做的。爱我留下,不爱请走开。他不可以辜负她的一生换为等待。这是对她负责,也是最自己负责。
诸葛飞云的身影终成背影。每一次做梦醒来,都是这样的惶恐。难不成这是最后的最后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诸葛飞云,我恨你,恨死你了。”小刺猬急追而去。她扑在诸葛飞云的背上。
诸葛飞云的脚顿了顿又迈开了。一脸的倦意,只想快些快些从这种纠缠中走开。
“你动了动脖颈,我凝首看看。轮回的渐墨,你不恋我尘芳的飞舞。我向着天空伸手,又抓住一抹白云。于是,我听到契子在歌头低唱。世上最难开口的诺言,莫过于我在等你。于是,我听到海女在海岸回首。世上最难结束的感情,莫过于我等不到你。后来,北边来了信使。信使说:沧海的那边儿,一人,一海,一低头。彼岸的那边,俩人,俩望,俩相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可是,你竟是岁岁寒,时时寒,凝波霜染。不给我半点机会选择我们的结束。美丽的结局如枝头眺望的花蕾,有,却不属于自己。诸葛飞云,我恨你。”小刺猬的呐喊是无力的申诉,声嘶力竭。
诸葛飞云的脚印印在草地上,却仿佛是印在了小刺猬的心里,一串一串的是她的寂寞,是他的冷漠。
“这是你选择的。不要怪我。”小刺猬暗暗对自己说。她是要做了那个决定了么。如果还有更好的方式,她愿意去选择,只是别无选择。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就这样做,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拥抱,最后一次。”小刺猬哽咽着声音,柔情似水的看着诸葛飞云。
那一刻,诸葛飞云的脚绊住了。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不忍。
小刺猬的心有了点小小的安慰,她赶紧扑了上去。抱住了诸葛飞云。诸葛飞云站在那里,如同在施舍着温暖。他在想一些事情,雪鸢现在还在那里等着吗?刺猬就在他的近旁。他任由她抱住自己。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他愿意这么做。
他闭上了眼,感受着这种痛心的缠绕。
小刺猬抱着他,一只手慢慢的松懈,绕到诸葛飞云的玉枕穴。“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醒了,要记得爱上我。”小刺猬找准了机会,轻轻一下,安定剂注射了进去。
诸葛飞云的身子一晃动,睡意朦胧。他惺忪着眼。不解而又幽怨的看着小刺猬。“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