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忽然腾地而起,站在了血蟒的头上。诸葛飞云还是被血蟒衔在嘴里,他伸出了手不停地进攻,反抗。似乎都不凑效。
血蟒的眼泪不停地渗出,慢慢地带有了血丝。
雪鸢站在上面,心里更是弥漫着忧伤。她下不了手了,可是如果对它不残忍就是对自己的朋友残忍。她必须找到一个和平的方式,让这一切停止。可是她现在管不了自己的拳头了,因为诸葛飞云喘着的粗气,因为神拉比在里面痛苦的呻吟,因为他们必须要从这种灾难中解脱。血蟒的身体已经是片体鳞伤了,可是为什么它总是不愿意松松口把诸葛飞云放下。
诸葛飞云挣扎的内心像发怒的狮子,他的举止却只能像绵羊。他担心着父亲:那处燃烧着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月光宝剑把部分灵力透给了诸葛飞云,他是没有生命之忧的,可是他也没有反败为胜的能力。因为月光宝剑并不能和他人剑合一,至于这一点他想过,他父亲也没有达到这种高度,有可能是功力的问题,有可能是差一个时机,至于这个奥秘似乎没有谁能解了疑团。
雪鸢身体的灵玉也在发着夺目的光和着月光宝剑在漆黑的夜晚显得那么的诡秘,充满力量。雪鸢感觉周身有种强大的力量,可是这种力量都很分散,都不能运用到一起。
“救我。救我。我快不行了。”神拉比发出痛苦的呻吟。因为血蟒负了伤,它的身体里有种奇怪的液体正在流动,这种液体带着很浓烈的腥熏气,使得神拉比都快不能呼吸了。
雪鸢有些手忙脚乱了。她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液体不停地往下渗,她的手也开始颤抖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杀了它。”诸葛飞云对雪鸢的这种妇人之仁已经没法忍受了。他感觉自己身体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在冲撞。他可以淡定他是中毒了。这毒液正在他身体里从一个神经跑到另一根神经,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估计只能躺下了。
雪鸢知道自己的这种当断不断不对,可是她怎么能下得了手,对于这样一个意志顽强毫不投降,还有感情会流泪的生物。她哭了,都嚎啕了起来。
“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了。我真的不想你死的。可是他们是我的朋友。”雪鸢把力量集中在了月光宝剑上,月光宝剑被她身体的灵玉给吸引了过来。她握住了宝剑,身体里立刻充斥着野蛮的力量。她握起了宝剑,向着蛇的头刺去。
“不要杀它。我让它放了你们。”实在看不惯如此惨烈场面的田野终于放弃了自己开始要保住性命的初衷。他宁愿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换得世界的片刻安宁,哪怕片刻也好。
雪鸢的动作就在即将刺进去的刹那凝滞了,她是不喜欢杀戮的。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她等着田野的好消息。她现在正等着这个越来越伟大的灵魂,树立起越来越伟大的形象。
田野再次拿起了号角,号角就在他的嘴边,他还没来得及和它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可是就在这几秒间,忽然一把刀刺了过来。拿着刀的正是他最信任的师弟田军。
“为什么?”他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不是师父也不是那个奇怪的声音竟是自己的手足师弟要了他的命,把他推到死亡边缘。
“因为你要背叛师父。”田军拿着血淋淋的长剑,那剑还在滴血。他自己的面部都有些狰狞。旁边的几个师兄都很吃惊,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冷了。夜风呼呼地吹着,拂过田野的脸颊,田野身体的热气散得更快了。他提着最后一口气,看着那条命运可怜的蟒蛇,它的命运也是可以知道的。他不希望看到再有这样一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他把号角含在嘴里,吹出了一阵呜咽的声音,歌调还没有完结,一个从远处射来的箭直直地直指他的喉咙。
雪鸢正好瞧见了,她拾起地上的酒葫芦对着那个利器砸去,力道正好,箭从空中落下。雪鸢抬头看,似乎不见凶手的影子,看来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对手,也是一个来势汹汹的敌手。雪鸢提起了精神,十二分仔细的准备着应对一切突变。
诸葛飞云的面部已经布上了一层黑色的斑块,他中毒的已经更深了。
雪鸢那个凝滞的动作似乎又要蠢蠢欲动了。她现在只等一声号角爱哦,或许在等一个灵魂的觉醒。可是田野都受了伤,他还能行吗?
雪鸢饱满希望的看着这个年青人时,她的心里是忧伤的,多么年青,多么鲜活的生命,可是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世界上每天有多少这样的生命因为战争、因为不和平、因为疾病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不见。
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永远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衣食之忧,没有争夺,大家都无忧无虑,那该多好。雪鸢的思想陷入了无尽的遐想。
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号角,接着是号角衰落的声音,又是一支箭从不为人知的地上射来了。正中田野的喉咙。
那么雪鸢还要等下去吗?还有谁能吹响那个号角救救她的朋友。大概不会有的,因为他们的师兄弟们也是田野悲剧的缔造者。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麻木,看到那么可怜的血蟒,那个在流着泪哀嚎的血蟒,还有那个用生命保护另一个生命的田野,他们怎么还能无动于衷。那么他们苟活的缘由是什么?活着,活下去。
“你们这群家伙,活着有意义吗?苟活着有意义吗?”当雪鸢的这句话像铁锤敲打岩石一样的印在他们的心里的时候,又有一个花山弟子捡起了号角。
可是雪鸢他们等不及了,血蟒狂犬一样发作了,它摆动着身体,折磨着诸葛飞云,抽打着雪鸢。雪鸢不停地还击,她能躲,可是诸葛飞云和神拉比呢,他们可是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