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回事?说一说。”神拉比一想到雪鸢在自己所爱的人的婚礼上,当伴娘这种滑稽性的一幕,他就开始同情这个人类社会的女人。他不禁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好好听听雪鸢心里的故事。“第二夫人,她怎么了?”
“她很可怜。”
“你碰见她了?”
“是的。我在她旁边呆了好久。她好憔悴。她都快神经了。”
“怎么会?曾经那么要强,那么干练、漂亮的一个女人。”听到雪鸢这么说,神拉比的感受更加深刻。因为好歹他也是在这蓝域魔城呆了好几千年了。第二夫人的事,他怎么会完全不知道呢。想当年,她陪着诸葛谷主南征北战,是诸葛谷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和忠实可靠的军师。她怎么会像雪鸢说的那样呢。“她到底怎么了?”当神拉比问出这句话时,一阵叹息一声惋惜,几乎是从心底最深的地方迸发出来的。
“她疯了,神经质了。她嘴里只说一句话。那就是:长卿,你原谅我。原谅我。”
“那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那边的房顶上。”
“那琴是她弹的吗?”
“是的。她的手一直在拨弄琴弦。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说。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吧。她很可怜的。”雪鸢说这句话时,她的心里真的好想帮助那个妇人一把,以至于她都站起来拉着神拉比的手了。
“不用了。她没疯。”神拉比从琴里的音乐就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一个疯子能弹出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我怕她会出事。”雪鸢坚持还要去。
“你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呀,我都说了她不会出事的。自然会有人去找她的。”神拉比知道:一段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呢。那诸葛谷主又怎么会是无情之人呢。
“哦。”雪鸢很尴尬,神拉比竟然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很是让她受不了。从来没有谁这么吼她的。她难过的低着头,喝着闷酒,酒和泪和着一起进入了口腔,味道很怪。
“他们明天就会和好的。”神拉比对于这一点很自信。因为第二夫人所在的屋顶正是诸葛谷主休息的地方。那个琴音这边都能听到,更别说诸葛谷主的屋子了。这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世上又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呢,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哦。”雪鸢懒懒地应和了一声。
“那我们喝酒吧。”
“哦。”
“刚才是我说话有些不对。这杯,我敬你。”神拉比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很惭愧。也许是今晚有太多伤心事了吧,以至于他这么有控制力的人也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懒得跟你计较。喝酒。喝酒啦。”雪鸢分明是生气了,可是她就是不想被神拉比看透。
“为什么今天的月亮还是那么的圆。今天都十七了。”神拉比都活了几千年了,什么样的月亮他没见过,只是今晚的月亮,透着另一种心意,他不明白,这沧海人世,变化无穷的情情切切。为什么不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却见到了应该在那样一个晚上的事。“青柔,你走得好吗?”他望着月牙又想起了青柔。
“是你的错觉。还是那个天,还是那个月。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别瞎学别人诗人,我们饮酒。”神拉比和雪鸢一会儿就把抱来了几坛酒快喝光了,风凉飕飕的,吹在他们冰冰凉凉的的脸上。
“你说你是来自那个叫人类的世界?”
“是呀。你不信吗?”
“信,当然信。那里是什么样子?”
“那里是奇怪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就是踩别人或者是被被别人踩。”雪鸢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骗子,都是利益的蛆虫。”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不是那个样子。”神拉比以为雪鸢喝醉了是说着胡话,可是一凑近才发现那丫头其实挺能喝的。
“你去过人类社会吗?”
“去过。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神拉比回味着那个悠久的历史,可是怎么也想不起那是什么时代的事了。
“那时候人类社会是什么样子?”雪鸢盯着神拉比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里读一读那个世界。
“很和谐,很温暖。”
“也许曾经有个那样的时代。估计那已经是先祖的事了。”
“人类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有,比想象中还恐怖。”
“可为什么你这么善良?”
“我是很善良,所以我才在这儿。”
“在这有什么不好吗?”
“有好的地方吗?简直和我们那儿没法比。如果人类社会是工业时代,那么这里应该是农耕文明。”
“什么文明重要吗?你不是一样不爱你所在的社会吗?”
“爱,谁说我不爱。我是爱得要死。在人类社会出门有车,下楼有电梯,煮饭有电饭煲,累了可以看电视,想念了可以视屏,可以打电话。这里什么都没有。大家都用蛮力。做什么都讲蛮力。”
“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又要嫌弃它呢?”
“人类社会自从进入工业文明后环境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人们为了更好的生活总是不择手段,破坏了生态平衡,污染了大气。人际关系越来越金钱化、利益化。人们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结婚了又离婚,恋爱了又失恋。快餐爱情,快餐生活,有毒食品,安全隐患诸如此类的问题,早就让人与人之间不再信任。可以说简直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有那么严重吗?”
“比这还严重。”
“就没有改善?”
“也许我就是那个那改变这一切的。大家都这么说。”
“你相信吗?”
“相信,为什么不相信。没有信仰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信仰就会可怕吗?”
“会。不过最可怕的就是孤独。因为孤独男人、女人失恋了再恋,结婚了又离婚,离婚了又结婚。”
“是吗?为什么我从来就没这么察觉?”
“你察觉了。只是因为你生活的是这个太规矩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