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诸葛长卿对这一切突变简直是束手无策。
“去找师兄。去找师兄。”绿绒的表情很慌张,她没有过多的向诸葛长卿解释,而是直奔着向大殿走去。
此时酒翁老头正抱着酒葫芦酣畅淋漓的喝酒,他洋洋洒洒的表情是那么的麻木,似乎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绿绒看见了龙头机关有被开启的痕迹,她明白了,卧云,她的师兄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
她跑上前去,气愤地夺下他的葫芦狠狠地摔在地上。葫芦在地上打了几个转,露出一些裂痕,酒开始肆意地往外渗。酒翁没有理会,他醉醺醺地托着脑袋,似乎那头有几千斤重,抑或他对眼前的人非常的不懈。他很满意于眼下即将演成的同归于尽的报复。
绿绒还没有理清头绪,为什么以前那么正直那么大义的师兄今天会如此的小肚鸡肠。难道当初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有错吗?难道自己要对眼下的这一切买单吗?如果不是自己还能有谁酿成这样种族灭绝的悲剧?就真的是自己的错吗?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吗?她虔诚地看着大殿上花山的仙族们,历史的沉重感,让她不能呼吸。她目光焦灼地回望了一眼外面的天,外面的山河湖泊,那将都不复存在了,对吗?那么,我还有颜面活着吗,以花山弟子的身份活着吗?虽然师父将我从花山祖籍中除名,可是这里的一切已经烙进了灵魂,永远都无法褪去。她像抚摸自己心灵一样,在灵魂深处来了一次深层地慰藉。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无可奈何。她恨这么自私的师兄,她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酒翁的脸上,因为此刻她什么也不怕,她要以祖先的名义唤醒花山的这个败类。他实在是只能用败类来形容,怎么能够以个人的恩怨去祸及整个花山的生灵呢?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
酒翁没有反击,他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那么的让人听着不舒坦。诸葛长卿忽然飞身一跃挡在了正在关着的大门。
绿绒抬头一看,她的心更失望更悲哀了。“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死。都去死。”他的暴风骤雨式激情的一喊,使大门的紧缩力更紧了,诸葛长卿的臂力已经快阻挡不及了。
“放过,放过他,也放过那些生灵。师兄,我求你了,求你了,好吗?”绿绒说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酒翁低着眉看了一眼,这是他曾经想要的局,可是一切太晚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弥补他曾经的耻辱和煎熬了。他不会心软了,他告诉自己加大马力,加大马力就能解脱。
诸葛长卿的筋骨都有些疲软了,那强大的拉力使他很挣扎,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就会意味着什么,或许是和绿绒的永世分离,或许是这花山自然界更大的变化。每一种的责任都让他无从逃离。
月光宝剑发出难听的龙吟声,诸葛长卿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儿子将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倒希望发生意外的能是自己,这样他就可以给酒翁一个交代,酒翁就不会如此仇恨。
圣洁的仙子,就请你给我指一条明路吧。诸葛长卿希望那个圣洁的力量,能够给他有所指示。果然,月光宝剑像是感知了他的心理,忽然间焕发出一个美丽的仙子,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场浩劫是在所难免的,你的考虑也是对的。但是这件事不会因此而平息。你要时刻做好准备。”圣洁的仙子像是在宣布遗书一样,表情是那么的庄重,她那一上一下晃动着的白色的下颚,充满了无尽的说服力。使诸葛长卿乃至酒翁的灵魂都受着一种震慑。
“做好什么准备?”诸葛长卿知道他所能做的准备是那么的有限,准备二字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仓促。
“一切准备。”圣洁仙子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又不见了。留给了诸葛长卿无尽的揣测。他再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所想的是为这样一个世界付出所有也是值得的,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他收回了胳膊把月光宝剑直直地横在门前,门依旧被撑开着,留下一个人的宽距。
酒翁这会儿在做什么呢,他除了在给诸葛长卿施加压力,还在思考圣洁仙子的话。为什么这次他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呢,那些对话于他似乎毫无关系,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切准备也生发着他的好奇,他终于十指紧合,松手了,而那个被开动的机关已经失去了控制,这一点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
诸葛长卿蹲下身子,温柔地握住了绿绒的手,慢慢地把她扶起。眼睛里有数种无法言语的东西。“照顾好自己。保重。”
“照顾好自己。保重。”绿绒心里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很坦然的对着诸葛长卿自信地嫣然一笑。
诸葛长卿的心轻松了许多。他站起了身,衣带在胸间飘扬,那些从门的夹缝中吹进的风力量是巨大的,它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袭了进来,大厅的纸卷都张扬的哗哗作响,某些被翻飞的纸卷在地上飘啊飘就像抛向空中的冥钱。
酒翁呆呆傻傻的模样就像没了精神魂。他极尽所能的抱负,最后剩下了什么。他想要的结果也许得到了,也许没有。因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管你怎么努力,有些事实还是无法改变。他惆怅的望着花山的祖先们发愁。“是自己摧毁了这个美好的家园吗?”
“不是。”他得到了欣慰的答案。达轮魔给每个做了这种坏事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欣慰的借口。
“那么,不是你又是谁呢?”圣洁的仙子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了。
“不是我又是谁呢?”酒翁也跟着问了一句,这一问他心里的罪恶感也被唤起来了。他抱着头放声的抓狂的大叫,他在屋子里像耗子一样左躲右窜。
诸葛长卿悠悠地走到了门前,他伫立了一会儿,绿绒等着我回来。然后断然拔下了剑,门忽的一下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