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精力都调转到了诸葛长卿的身旁。果然,空气中一阵震动,嫣然缤纷的东西从天空撒了下来。然后一个陀螺飞旋着从看不见的地方到她的眼眸,她迅速躲闪,飞快的速度像是幻影一般在决斗中雷闪而过,一个陀螺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地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裂痕,陀螺依旧在转动,它从地上向雪鸢的脚边猛攻了过去,雪鸢双脚一掂,站在了空中,忽然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算。因为那个势力的目的就是要靠近诸葛长卿,然后要拔下那剑,似乎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那么他们又是怎样获知的呢。
这还要从绿绒离开的刹那说起。绿绒离开时是极不情愿的,但是迫于之前跟师父的约定,再加上命运的不可抗拒性,她走了,但是她的念头却没有打消,尤其是报复雪鸢的想法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雪鸢付出一点代价。虽然她是有这种想法,但是眼下的这些事还真是跟她无关。
因为自从她被花山老母带回去的时候,她以后的人生就意味着没了自由,连起码的个人意识也没有了。在进入花山大厅的时候,她又开始犯倔强的病了。她是说什么也不肯进去的,花山老母是极心疼她这个样子的,可是花山苑大厅的门就要关了,这一关恐怕她也没办法打开了,所以不得不狠下心来,出点狠招,她硬*着用龙卷功把绿绒给卷进去,绿绒拼了命的坚持,她抓住了大厅门的栏杆,一直抵抗,向上天发出诅咒,发出控诉。她仰天大哭“我好恨,我好恨。为什么要让我们的缘分这样短。难道再见一面就不可以吗?难道就不能让我帮他减少一点痛苦吗?”绿绒说完这些,心里就像是被刀刺了一般,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的那种,她的脑子里只有他,任何东西再也无法逾越。
忽然她瞧见了大厅的神像,那些被供奉的神,你真的能圆了你的信徒的愿望吗?你们不是在做着欺骗大众的勾当吗?如果你们能够有所感应,那就帮助你的信徒完成她卑微的想法,从此她愿守在你面前,天天为你焚香,为你祈祷。
绿绒终于化悲愤为力量,她要借助神灵的力量,如果神灵是真的存在的话,她要开始诅咒,她要诅咒雪鸢了:“我一定会替长卿报仇的,我要拔下那把剑,用雪鸢的血来祭奠。”
绿绒的话很是让花山老母痛心,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这简直是被爱情冲婚了头脑。“难道活着就只有爱情吗?”花山老母知道不得不好好的教育一下弟子,就凭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虐性太重,迟早会出事的。
“活着就只有爱情吗?”绿绒迷茫的深思。可是除此之外,她似乎一无所有。亲人去,友人离,生死茫茫匆匆话别,昨夜西山画楼河畔,烟柳皆朦胧,春色已尽,物是人非,此年看花日,宅紫嫣红,可是怎与去年同。那些逝去的或者正在逝去的还跟我有任何关系吗?如果一个人连自我都没有,又何以有大我。难道牺牲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吗?不,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不管是何种生物只有在自我欲望满足的时候,才有可能去为别人做点事。这才是最真实的姿势。
关于这些,绿绒是想了很多的,那些日子跪在花山苑大厅的祈祷,她以为她已经被最圣洁的东西感染了,可是当她再看到诸葛长卿的时候,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变得与她无关。
她也曾想过要做点什么来挽救生灵,可是当她看着诸葛长卿在血泊中,她却什么都不能改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如此的渺小,又怎么会拥有那样的力量去改变生灵呢。她的自信受到了严重的重创,这种信念也覆灭了。
“你混账。”花山老母气得脸都铁青了,她那高大的影像从空中投进绿绒的视野,变得也是那么的狭小了。
“师父,难道我说的不正确吗?如果我是错的,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救下他,你不是很强大的吗?你不是说过我也会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的吗?可是即便是拥有了,那又能做什么。只不过会多一个叹息的看客而已。看客只看,而永远不会做什么?这跟崇高和伟大又有什么关系呢?”绿绒说得离谱,这让花山老母更觉得她的离经叛道。这样的状态是什么也拯救不了的,花山老母失望的把绿绒推进了大厅,然后罚她在老祖宗面前反悔。直到她想明白思想端正了为止。
绿绒跪在了大厅之内,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有着生命气息的东西,死亡的帷幕妖娆在屋子里,那些从高到矮的排位,那些在风中像幽灵一样起舞的先师们的画像和神像,把大厅塑造得冷清,萧条。
祭奠的炉香和炉子自斟自酌的计算着时日,烟灰从一个一个炭黑的头上落下来,然后又一根香自行燃烧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事,没有任何谁负责,它们是怎么完成这种工作的。我们更多的相信这是鬼魂,而绿绒也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香烛就会想很多,比如说出去的希望,比如说机关,一定有什么还没有发现的秘密。她密切地关注着这几柱香,她不敢妄自动弹,因为师父是会责怪的。她从不允许他们靠近这里,也从不解释。
绿绒的心思里带着叛逆,她自己将要做出什么行为,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她明白了,她可能是个可怕的女人,被*着可怕凶猛的怪兽,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她承受眼下的一切。她要反抗。
绿绒的思想刚到这儿就被花山老母发现了。“真是孽障,孽障啊。”花山老母做了一个不想做的决定,她要给绿绒洗脑。“可是真的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吗?”花山老母忽然迟疑了。她翻动经书,自己朗诵经文,然后通过植入*植入到绿绒的脑子里,希望可以改变她的偏执吧。经文的字符像是跳动的音符往绿绒的耳朵里跑,绿绒坐在那儿打坐,她所有的欲念此时都被格式化了,只剩下这些字,这些空洞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