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所付出的一切似乎是那么的值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良辰美景只是转眼尘烟。
蓝衣女孩眷恋的看看世界,依依总关情,她潸然泪下。面具男人温柔的掸去她的泪,泪怎么也擦不干。
“青柔,柔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面具男人何曾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像这样深情细腻。他的变化让他自己都想不到。青柔更是越发不舍。
青柔的手和冰一样凉,脸上开始布满老人纹,万千青丝转瞬间成了白霜。她一时间从一个清丽婉扬的美少女变成了七十几奄奄一息的老婆婆。
日光剑开始了不安分,它起初是低低的飞,再是红气冲天飞到高处,再接着就是飞进了灵玉的光驱。
面具男人再次经历着绝望,经历着生死离别之痛。这一次他不想再做任何理会,任何挣扎,因为他知道那是徒然。况且兰株香就要灭了。那就让世界和自己一起毁灭吧。他看了看灵玉看了看宝剑充满的是憎恶。
“如果自己的连青柔都救不了,自己还能指望它为自己做些什么呢?拯救世界与自己又有何种意义呢?都是虚幻,一切都是假的。只有生命才是真实的。”面具男人的悲悯情怀一时间仿佛殆尽。
雪鸢再次在三者合力的情况下,圣体恢复,灵力也如源源不断的泉源。大概是兰株香要失去功效了吧。至于兰株香这一层的厉害,雪鸢也是猛然意识到的。时间如此急促,她真的有点怕输不起。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誓死一搏。现在的她拥有的是更强大的内心。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和神拉比一起为青柔的死痛哭流涕的,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儿女情长了。
雪鸢运用了超大灵力趁兰株之香还没熄灭之前尽快召回心。果不其然,心再次和青柔的身体分离,这次来得更彻底。
青柔的脉象渐渐消失了,呼吸更加急促,伴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咳嗽,力量一点点的消失直到殆尽。
风凌冽的掀起她的头发,万千白丝让人直感恍如隔世,记忆中的秋千还在一下一下的荡着。青柔又做起噩梦来。梦里风轻轻吹起蓝色的窗帘,卷起屋内的纸屑一张一张,在空气中盘旋。夹杂着一种熟悉的茉莉花香,蓝格子手绢的味道。冲进房间推开门的一刹那,泪滑过了嘴角,有些苦和先前与神拉比分别离开时一样。还记得那时,神拉比的表情那么的不屑,那么的无动于衷,一句暖心的话也没有。“我知道是我欠你的,不是前世,就是来生,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今生犯下了怎样的错让你这样痛恨我。这样的悲怨想法,青柔曾经体验过很多次,每次都像噩梦一样,之后便挥之不去。“师兄,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青柔干脆说胡话。
听着青柔的梦语,神拉比更是愧疚,当年的自己年少轻狂,确实太过无情了些。记得当时在北河的时候曾受到过青柔这样的一封信:我把你送的紫蓝放在了你最喜欢的院子的一角,如今花期已过,紫蓝枯萎面目已非,凋了一地,残破枯槁的叶在地上哭泣,看着有点像我,所以渐渐不敢低头了。每每抬高到仰角30度,泪就会湿了嘴唇。看院子的老爷爷说它大概已经死了,我守着它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旁边的花花草草也听累了,他们都趴下了,我想它们也抵不过岁月的侵噬终是投降了,四季轮回的宿命是前世的尘还是今世的风转来转去的轴,我也无法抵挡吧!我想他们并不是可怜的,至少还可以死得明白死得其所。至于我,就这么活得不明不白,我想幽怨可也找不出缘由,我想高兴可是我忘不了你那双深邃的眼,它的白色和黑色的部分,都扎得我的心好疼。我给我们常坐的秋千换了一些绳,因为去年冬季天太冷的时候,我时常坐在那吹着冷风等你,我想你一定有感觉的,会心疼的来找我。坐在那时间久了绳也断了,木板也更加光滑了,只是我从半空摔了下来,大夫说我活不了了,大夫说有什么心愿都了了吧,我嘱咐我的母亲把那秋千修好等你。后来我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因为当时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得活下来听你讲你很后悔没有温柔的青姑娘陪你。我要看你一眼才肯死去。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要了不敢太贪心,害怕太多了实现不了,可最终秋千依旧回荡就像你于我的记忆,只是你一直没有出现。我每天都会写上一封信给你,写得很慢一上午才能写好一封。母亲说这屋湿气重对身体不好,我说我就喜欢这,每天听着你送的风铃随风歌舞,终于有一天风铃落地了,我很无奈的看着它绣迹斑斑多像我脸上这么多年新长的泪痕,绳子也腐了,怪不得会掉下来。我知道自己将要和风铃一样不行了,只好把信收到容易找的木匣子里,没想到你的归期遥遥,后来我的病经得道高人的医治又好了。等你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对你很好的我,你一直不期待吧,不过没关系,喜欢你,只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青柔,你知道吗?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很想跟你解释,其实我一直很爱你。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我不敢,也不想奢求上天给我幸福。正因为这样让你抑郁了这么多年。就连现在你也不敢相信我爱你是真的。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对你,好好爱你。就一次机会,你答应我好吗?”神拉比用手摸着青柔越来越冰的脸。
“傻丫头,你就答应我呀。你不说话,就表示你赞成了。那你不准再说我耍赖,再说我不讲信用。你醒醒啊,你再不醒就是你不守信用。你就不能再怪我了啊。”神拉比多想再听听青柔讲话,可是她的嘴紧闭着。
青柔的泪还在流,她似乎都听见了。可是她却没法言语,没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