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上午训练结束了,每个人至少跑了不下二十公里,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个目光呆滞,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要是有群众看到这帮衣衫不整散了架的当兵仔,一定认为是从哪里打了败仗回来。
吃饭还得吼歌,哪还有吼歌的力气,连长恨恨地看着我们这一桌,我们给他丢脸了。大头斌用抱歉的笑容回应着连长恨恨的目光,连长撇了一眼转过头去,似乎在表达他有多么看不起我们。
狼吞虎咽,掠夺式的吃完饭菜,赶紧会宿舍休息一下,用大头斌的话就是下午还得练,练到他满意为止。我深表同情。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大头斌又被上面叫去了,不是出任务,是疤崽的假期批准了。大头斌打电话问疤崽要带些什么东西过去给他,没想到疤崽不想回家,要呆在部队养病,也就是说疤崽想回来宿舍休养,现在疤崽能下床走动了,伤也只有按时换药,在部队卫生队就可以了解决,他想回来休养。
我知道疤崽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多么想归队,也不是不想休假,也不是不想回家。主要是他这样回去家里人怎么想,带着这么重的伤回去怎么解释,怎么也解释不通啊,老人家得多担心,多伤心。这是不得以的办法。
大头斌没办法,又只有去找领导说明情况,领导也批准了,还表示会找部里的医生定时上门服务。
第二天大头斌请假去接疤崽了。也就意味着今天休息,众位又打起了牌,当兵的虽说常常放假,但是真能放假出去走走的机会很少,打牌是极为重要的娱乐,干侦察之前还藏着掖着,现在就差没有到*场去打牌了。五个人就只有扎金花了,赌注依旧是烟,不过这次两包烟显然是不够输的。
我们部队驻地在林芝地区,去一趟军区医院那是相当远的,军区医院在拉萨,当时受伤时因为当地医院没有处理严重枪伤的经验,所以当地医院做了必要的处理就用飞机转到军区总医院了,从林芝去一趟拉萨,五百二公里的行程,虽说路况较好,大头斌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得来。大头斌回来了,我们小队人就齐了。
第二天晚上,大头斌,疤崽,小白一起走进宿舍,大头斌搀扶着疤崽,疤崽显得很疲惫,毕竟坐了这么久的车,还从营门口一直走进去,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对疤崽来说就是一段遥远的距离了。大头斌把疤崽扶到他的床上,大家都默默的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一句你还好吧,显然疤崽不怎么好。疤崽刚坐下就笑着说:“别都一副死了人的脸,我还没死呢,我好得很。”
疤崽一句话打破僵局,鸡头凑上去摸摸疤崽道:“疤崽,你小子这回爽了,不用训练了,队长前两天把我们当牲口练。”
疤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要不我跟你换,你来挨一枪,我来训练。”
鸡头笑了笑道:“真想跟你换换,男人身上没点伤怎么显得出男人的气概。”
疤崽也笑了笑道:“还气概,命都差点没了还有什么气概。”
大傻也插进了一句话:“疤崽这回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可惜疤崽不能喝酒,不然好好干几杯,哈哈。”
四川娃也想上来说话,没想到大头斌先开口道:“都散了,各做个的事情去,让疤崽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散去,都不说话,怕吵到疤崽休息。我默默出来门去,想给疤崽弄点热水来泡泡脚,这个时节的西藏寒冷异常,泡泡脚再睡觉是种享受。
我把水端到疤崽床下道:“疤崽,先洗把脸,再泡个脚,保证你舒服得找不着北。”
疤崽表情上似乎有些感动,违心道:“我又不是你班长,你这样伺候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啊。”虽然疤崽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动作却一点也没看住不好意思,接过我递上的毛巾便擦起来脸。
大头斌笑道:“老子这个当班长的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疤崽,你这伤值了。”
疤崽笑着点点头道:“那是,那是。”
我道:“我又不是当新兵,你也不是我新兵时候的班长,不然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一直不想说一件事,现在想说了,其实我当新兵时候也没有把班长伺候好,还因为不少事挨过不少打,我知道真正当过兵的没有几个没挨打的,只是不想说出来。今天说这个也不是说记仇怎样,其实当老兵的时候也打过新兵,当了老兵之后也没把原来挨打的事情放在心上,相反原来打过我的人也成为我非常好的兄弟。当兵挨打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在部队一定要学会服从,在部队一定要习惯有一个发布命令你得听的人,在部队你一定要习惯有一个你必须尊敬的人,无条件的服从、听话、尊敬,只有这样部队才能一层层的管理到位,一层层的畅通无阻,一层层的政令通行,也只有这样部队才会有凝聚力,才会有战斗力。挨打教会一个人很多,让你学会忍耐,让你学会尊重,让你学会习惯委屈,太多太多~~~~~~!
大头斌发布了最新命令:“你们都听好咯,从今天起,宿舍内,禁止跑动打闹,禁止大声喧哗,禁止各种娱乐,禁止抽烟,禁止喝酒,禁止睡觉打鼾,禁止闻到脚臭味,禁止疤崽呼叫不回应,禁止有汗味的衣服不洗,禁止桌椅板凳床发出声音,禁止~~~就先禁止这么多,想到其他的再加。”
听着大头斌严肃的声音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有疤崽苦笑道:“队长,没必要这样,搞得我多娇气似的。”
大头斌道:“怎么没必要,太要必要了,对待这群牲口就要这样,我想起来了一点,都听好了,加一点,禁止放屁。痘痘,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没有,找张纸抄下来贴在墙上,谁要违反了,蛋子给他敲掉。”大头斌说的“蛋子给他敲掉”的意思是“后果很严重”,这一点大家都很有体会。
我假装委屈道:“队长,我也受伤了,我也是伤员啊,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些禁止啊,太偏心了点吧。”
大头斌回道:“你是谁啊,你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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