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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想!我每日每夜都想恨不得生吃了他们,那个什么军的总都统叫杨云风的,抓走了我们村子好多人,害得我爹变成了残废,还有那个成天傻呵呵的柳三,我真想活剥了他的皮,杀了这群简直没有人性的家伙!”古莫的双眼通红,这数日来所受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即将爆发。
“想报仇,不过你没有这个实力,但是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声音依然充满了那样的自信。
古莫的心在动摇,可是话刚刚到了嘴边,却是被自己强行地收了回去,他在想,若是此人很有实力,怎么还会被囚禁在这里?
不断地克制自己: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看清立场,再下结论。
“喂,我猜您一定是个高手吧?”古莫问道。
“嘿嘿,高手?是个高手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沉默许久,那人声音隐隐带有几分哀切与恨意。
古莫眉头一皱,不禁追问道:“那您是怎么被关到这里的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该不会是您也招惹了那些家伙了吧?”
还没等那人回答,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阵钟声,古莫仰头望天,心中一阵苦闷,叹了口气,走向唐雨晗,将她背起,临走前,对着石室中人笑道:“我不管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您是好人,我还会来找您的。”
等到古莫离开后,石室四周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一股无形散开的冰冷,自石室里扩展而出。
没有人知道,黑暗中,那一双血红色眼神充满了暴戾,仿佛坐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凶戾的恶兽。
……再说古莫,自离开以后,他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尽管他的双腿双臂已经酸麻,让他难忍,但为的就是能够让唐雨晗吃到食物。每天都会上交满满的两筐赤晶石,这倒令柳三对他的态度,突地一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严厉。
当他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会拿出水潭里取来的清水喝上几口,来缓解压力。
每次见到古莫所带来的“战利品”,柳三也会让他与那一群矿工共同用餐,可他每次开饭都会推到一边,最后连个饭渣也没见到,但古莫仍然凭着一股耐劲,挤进人群,夺些吃的,然后喂给唐雨晗吃。
闲着的时候,古莫就会坐在唐雨晗的身旁,讲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不过只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罢了。
又是一天(因为在山洞内,古莫也记不清已经过了多少天,也许很漫长吧),唐雨晗也慢慢恢复了神志,人也渐渐清醒了起来,不过多半还是躺着休息。
这日,古莫一脸疲倦的从矿区走回,一路上看到的全是矿工,手中还拿着干活用的工具,神情同他一样疲惫。虽然在这里呆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每个人依然各行其是,彼此间很少交谈。
终于来到了一排排矮矮的屋舍前,这显然是矿工所居住的地方。推开自己被安排的房间,来到床边,直接躺在床上。
坐在一旁的唐雨晗低声道:“我想我已经可以开始工作了,从今晚开始你就不用再加工了。”
古莫一怔,说道:“那可不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了,我能应得来。”
唐雨晗微微一笑,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些馒头,拿起了一个,递给古莫,说道:“吃吧,看你饿的都瘦了一圈了。”
古莫身子一动,指着唐雨晗手中馒头,不禁问道:“哪来的?”
“当然……当然是住在旁边的一位大哥哥见我可怜,给我的啦。”她眼珠一转,笑盈盈地看着古莫。古莫并不知,这些馒头全都是自己为她抢来的,但唐雨晗清醒以后,就将吃剩下的馒头偷偷保存起来,为的就是怕古莫吃不饱,而留给他的。
而此刻的古莫哪想到她会编出了这么低智商的晃子,拿手一抓,狼吞虎咽地吞到了肚子里,边吃边说:“你说的那个大哥哥人真好,改天一定要谢谢人家。”
唐雨晗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来,古莫脸色涨红,还以为是在笑自己的吃相,连忙放下手中的馒头,倒了杯水,一口喝干,说道:“我睡觉了。”说完,身子一倒,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唐雨晗撇了撇嘴,躺了下来,也像是睡了。
不知过了过久,古莫突然睁开了眼,回头向唐雨晗看去,熟睡中的唐雨晗,在她的唇边,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古莫就这般看着,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也渐渐浮起了笑意。
拍了拍头,自言道:“古莫啊,古莫,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摇了摇头,在确定对方已经是睡着后,这才悄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是该时候见见他了。”
古莫凭着记忆,顺着道路独自一人闲着那间石室走去。古莫走的很小心,在这数日内,除了趁所有人休息的时候去加工外,还在观察整个礦场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除了几名昏昏欲睡的护卫,再也没有了人影,而在石室四周的地界,完全没有人看守,古莫尽量避开护卫,绕了很多小道,终于来到了石室前。
“来了?”沧桑的声音缓缓传出。
古莫点了点头,道:“啊,前辈请指引我该如何去做。”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老夫也不再拐弯抹角,进来说话。”
古莫眉头一皱,沉默良久,踏出了脚步,走进了石室之中。
这是一个中等大小的石室,石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放出微亮的光芒。虽然能够勉强看到整个石室的样子,但是显得非常昏暗。石室角落的一块平台上面,一个长相异常苍老的老人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老人须发尽白,两眼浑浊无神,褶皱的皮肤饱经风霜,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就是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给了古莫一种特殊的感觉,可是要说哪里,古莫也说不出来。
“资质平平,不过老夫不想再错过这最后的机会了,你说呢,小友?”
“前辈,您在说些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嘿嘿……”老人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小友,你可知道老夫的身份?”
“这个……我不知道。”
老人道:“老夫是修士!”
古莫震惊无比,修士二字不是他第一次听过了,回想起在刚刚来到礦场之前,礦场主管李元也提过这个称号,而且从老人那骄傲的神情来看,修士在整个国家很有威望。
古莫深吸一口凉气,从李元口中说的那个庇护着整个礦场的修士,该不会是这位老人吧?可转念一想,看着老人双手上的手铐,一时为自己的这个愚知的想法感到可笑。
“你叫什么名字?”
“古莫。”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古莫,你也应该知道一名修士的价值,如果你想成为一名修士,我告诉你,你成功的几率只有九死一生,你还有信心吗?”
古莫吃惊道:“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告诉你吧,每个修士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奉,那就是传说中最为了不起了人物,修炼之道的创始人,仙僧六道。当你决定修炼后,同时也说明你要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六道来掌管,签下契约,献出自己的精血,这些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古莫虽然觉得这话不是没有一丝道理,可是要将自己的生死交予别人来掌握,实在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老人继续道:“在这个时候,六道中的饿鬼道便会通过某种手法,吸食你的灵魂。”
“吸食灵魂?”古莫精神一振,脱口而出。
“对,而就在此时,你生命的限期这剩下了半年,半年过后如果你仍没有成为修士的话,那说明你已经死了。”
古莫心中一惊,道:“开玩笑,这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老人道:“老夫不是说了吗,修炼之路艰难的很吗?”
“那前辈为什么会选中我这个资质平平无奇的人呢?”犹豫了一下,古莫问道。
“老夫寿元将尽,只是不想带着毕生的遗憾离开世间,若是传授一人我道家功法,替老夫完成心愿,死又有何憾?”说到这里,老人将目光停留在古莫身上,“资质差些,但老夫在近日观察下,以你那倔强的性子与不屈的精神,半年之内成为修士,不难!”
古莫愣了半响,心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不要做一辈子奴隶,我要离开这里,虽然九死一生,但是总比没有希望要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要怎么办才好呢?”
老人沉吟了片刻,道:“古莫,做好打算了吗?”
古莫面沉如水,眉头没有丝毫松开的样子,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道:“前辈,助我成为修士吧!”
老人凝视着古莫,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老人的一双眼睛充满的兴奋,缓缓地站起身来,咬破指尖,用血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古怪的图案。
只见老人伸出双手,五指交叉握紧,大声呼喊道:“六道!”
“轰!”一声巨响,在石室四周传开,图案上隐约地出现了红色的影子,古莫愕然,在老人周围永无止境地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压迫感,令古莫无法呼吸,下意识,连退数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怪异的呼啸。
“卡卡,卡卡……”
一个红光凝聚而成,下一刻,化作红色的凶神!
凶神没有头发,面孔与人相差不大,只是那一双阴森森的空洞眼孔,与口中那尖利的獠牙,增添了几分凶恶和狰狞。
片刻后,凶神的身体渐渐实化,身体也渐渐涨大了起来,强壮的身躯上竟有四只手臂,左手掌剑,右手握盾,剩余双手抓住一个已是鲜血淋淋的扭曲人体,仰天嘶吼!
古莫脑袋“翁”地一下,愣愣地望着凶神。
老人口吐鲜血,面色苍白之极,只是他的嘴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道:“这就是六道中的恶鬼道了。”
(走向最远的方向——哪怕前路迷茫;抱着最大的希望——哪怕山穷水尽;坚持最强的意志——哪怕刀山火海;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