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生命,沉痛的选择,无畏的奉献,就算是死不愿让自己心爱的人得知真相,阿狗,你的一生求得的就是那无悔吗?)
“阿狗哥把通道的事情泄密了,我们怎么办?”唐雨晗惊慌地说道。
古莫大窒,用力抓住胸口,他万万没有想到阿狗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平日里如同兄弟般共处的朋友竟然会出卖自己,古莫实在接受不了。
古莫咽下一口唾沫,心中翻滚出异样的情绪,这,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心头就像堵塞了一般,竟然令自己喘不过了气来。
如果说通道的事情泄露,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并不是古莫最害怕的,而是阿狗……
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白,传送阵修复的怎么样了?”古莫急道。
少年看出了古莫的异常,说道:“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已经可以运作了,你们还不趁着机会赶快逃跑。”
古莫大喜,道:“好,那你就先带着她,然后找到姜岩去隐殿躲避起来,我去看看阿狗,随后就到!”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要去,我好怕!”唐雨晗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下来,抓住了古莫的臂膀,弱弱地说道。
古莫冲着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香肩,说道:“没事的,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很强么,放心吧。”
唐雨晗仍是紧紧地抓住他。
“姑娘,相信他吧。”白说道。
唐雨晗抿着嘴,点了点头,缓缓地松开了手,关切地说道:“那你可以定要回来啊。”
古莫凝望着眼前这美丽女子,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着头,然后急速地飞奔而去,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
唐雨晗低着头,没有言语。
白笑了笑,走到了她的身前,说道:“我们走吧。”
唐雨晗一双明眸落到了白的身上,“恩,大姐姐。”
“大姐姐?”这三个字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叫你姑姑?”唐雨晗脑袋一歪,疑惑道。
……
古莫一路展开灵识,穿行于隧道之中,他冥冥感到阿狗的气息正逐渐虚弱,古莫面色一变,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身影晃动,瞬间消失在了黑暗。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古莫的身影从黑暗中闪现而出,来到了一个极为偏僻而幽深的矿洞前,阿狗的气息就是从这里散发出的。
屏住了呼吸,古莫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进去,原本带有疑惑的脸庞就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住了,不可置信地表情占据了他的心神,那与他朝夕相处的兄弟浑身是血,衰弱地躺在地上,在他的周身竟还有三具狰狞的尸体。
“这……这……”
古莫冲了过去,带着一丝伤痛,双手颤抖地将他扶起。
“阿狗哥,阿狗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就在同一刻,古莫只感觉自他的身体传来一股冰寒之感传入了自己的手心。
古莫的心仿佛掉进了无尽冰窟般。古莫的声音嘶哑了下来,甚至连他的眼睛也已是红芒芒一片,那是悲痛与绝望的迸裂。
阿狗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就连呼吸也慢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却依旧是这般明亮,当他看到古莫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猛然抽搐一下,鲜红的血止不住地在他翘起的嘴角溢出。
“你……你来了……”
阿狗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掌,抓住了古莫的手,无力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把你出……出卖了……”
古莫身子大震,急道:“不,不,你没有,你没有!”
阿狗的手指动了动,在他垂怜的模样下竟然流出了泪来。
“从小……就是一个……受到村子人唾弃的孤儿……每个人都嫌弃我,说我长得丑,没少受尽屈辱……”
“一直都是漂泊在街头……以骗吃骗喝为生……”在他前方,茫然而空虚,就仿佛什么都已破没了一般,带着哽咽的声音,低低说道。
“后来……一个地下团伙收留了我,也学会了一些偷盗的本领,嘿嘿……这回可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了……哈哈”
“一次,我在路上也遇到了一个……一个孤儿,她是个纯真无暇的好女孩……就像小晗一样,每一次,我都会分给她我顺来的吃的,就像兄妹一样,我们的日子虽然苦,但是日子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说到了这,他竟然在发抖,古莫紧紧抱住了他,认真地听着。
“可……可是后来……我在街口的树下发现她竟然上吊死了……”
他终于哭了出来。
“原来……一个富公子镶上了她的容貌竟是要把她送到了青楼!她死也不愿,最后只好以死来求个一身清白……”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我的心……就像是被刺穿了一般,我要让那个富公子不得好死!”
“可……可我失败了后来被压到了这里……就是在……这我遇到了你们遇到了小晗,她真的很像……很像她,我暗下来了决心,今生一定要保护好她……”他目光闪烁,凝视着古莫。
“李青云找我……要我杀了你,还给我下了毒药,只要你不死,我就会中毒身亡,可我实在做不到……做不到啊……”
古莫一怔,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今天……他派人又要带走小晗……我不会让他得逞,所以不得已说出了这些,只想能与她同归于尽,只是那个糟老头又叫出了三个混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就要死了……你快去就小晗……”
古莫低下了头,抹了抹泪水,低声道:“阿狗哥,我错怪你了,小晗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把她救回来了。”
阿狗露出了一丝微笑,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好好照顾她不然我做鬼也……”还未说完,竟是已经断气了。
古莫愕然抬头,双手颤抖,痛楚地扑在阿狗的身上。
“阿狗哥……”
他死不瞑目,那双瞳孔像是掠过了百年的光阴,却是依然带着那一份曾有的故事与伤口离开了世间……
一个没有的未来,想要平淡的日子,希望却是如此渺小,为何会这样,为何连应该让自己曾爱过的人也不愿告诉这个可悲的真相。
本以为自己才是最苦的人,可比你承受更大压力的人他又在做些什么,你可有勇气做出这些,就算是死,也是为了保护最珍爱的人。
无怨无悔。
古莫不明白,一个好人,而他的一生为何却是如此的坎坷与短暂?
凝望着阿狗,古莫缓缓伸出了手合上了他的双目。
偏过了头,古莫怒目而视,一股狂暴的灵气爆射而出,竟是将平平的地面震碎成一个深坑。抬起了他的尸体,慢慢放了进去,将土覆盖了上去,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小坟。
许久之后,悄然而去,仿佛在远远的风声中,你仍可听到那一声幽幽地叹息。
他慢慢地走了回去,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
隐殿。
唐雨晗坐在平台上,心神不定。姜岩蹲坐在角落,把头扎在膝盖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白一脸的安然之色,静靠在石壁上。
殿内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息。
古莫轻车熟路,很快地来到了洞穴中,一跃而下,向着隐殿飞奔而来。
白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突然若有所觉,转身向着殿口看去,唐雨晗的反应也是和他一样,带着几分期待,抬头看去。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忽地从殿口浮现,赫然是古莫那熟悉的身影。
唐雨晗先是一惊,随即大是欢喜,一声轻呼:“古莫。”说着,人便跑了过去,姜岩站起了身子带着几分笑容,围了过去。
“看,我回来了吧。”古莫冲着他们笑盈盈地说道。
唐雨晗粉脸绯红,道:“真是的,让人家担心。”
古莫伸出了手在她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捏了一下,唐雨晗轻捶了他两拳,没有说出什么。
“古莫,阿狗那小子真的做出了这事?”姜岩插上了一句。
古莫听后,原本嬉笑的面孔也变得有几分默然,瞟了一眼唐雨晗,他的心很沉,他真的很想让唐雨晗现在就知道阿狗的真相,但是若说去,只怕很难收场,还是另找个时机,再告诉她吧,古莫这样想着。
“我没有找到他。”
“哼,着他样的人,也许已经到李青云那交差去了。”唐雨晗恨恨地说道。
姜岩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那个家伙竟是这样的人,唉……”
古莫心神一乱,随即醒悟,移开看他二人的目光,脸上重现笑容,对白道:“可以开始了吗?”
白吐了吐舌头,“啊”地一声,掩口而笑,道:“你还记得你我啊,你若不提我还以为自己很多余呢。”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赶快将他们送走吧。”古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古莫你不一起走么?”唐雨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古莫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面色也缓和了下来,柔声道:“对,我还有一些事情去做,等完成后,我会再去找你们的。”
唐雨晗嘴唇微微颤动,“那我也不走了,我和你一起留下!”
此刻古莫微皱眉头,他看到那只白皙的竟在轻轻颤抖,叹息一声,上前走去,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听我话,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在外面等我好吗?”
唐雨晗对于古莫如此大胆的动作明显怔了一下,身子突然一僵,却感到了古莫胸口那股紧张的气息,嘴角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古莫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不哭,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的话吗?”
唐雨晗慢慢地抬起了头,带着哭腔道:“恩,你说的要请我吃我所有想要的美食,不许变卦啊……”
古莫又好气又好笑,道:“好,一定请,别哭了,让人家看笑话的。”说着,帮她擦拭着眼泪。
“恩,不哭,不哭……”
古莫看到她没有了什么问题,冲着白点了点头。
白站在了祭坛的中心,双手掐诀,只见在祭坛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内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一股古朴的气息逐渐散发而出。
一拍储物袋,白猛然拿出石块乳白色的菱形灵石。放在围绕阵法的一圈小坑内。
“要催动起这个阵法是需要大量的极品灵石,这下你可有欠下我一次人情啊。”白盯着阵法内闪烁的灵石,珍重地说道。
“极品灵石?”
“恩,就是孕育出大量的灵气的石头成为灵石,很珍贵的,除了向我这样舍得花的人,别人可不会白白地送给别人用的,就谢谢我吧。”白得意的说道。
白双手连连打出几道法诀,顿时,阵法蓦然亮了起来,并闪烁着一条条的字符,,散发出大量的灵气。
“哼,这个古阵就是一个吃灵石的恶霸。”
渐渐地这股灵力化作一团旋风,四周呼啸起磅礴的迷雾,一道十丈粗左右的光环隐隐浮现,越是向上,光环就是越亮。
看到如此浩浩荡荡的一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深吸一口气。
古莫目光落到了那一圈小坑内,只见那十块灵石竟然在眨眼间就变小了大半。
“赶快走吧,趁着灵力还没有消散的时候!”白喝道。
“那我们会被传到什么地方?”姜岩问道。
“应该是蜀州附近的交口处,别问了,快点吧!”
姜岩低了点头,凝重地看了一眼古莫。
“替我照顾好她。”
“没问题,交给兄弟我了。”
二人来了一个拥抱,姜岩转过身站到了阵法内。
“古莫,记住我会在水乡镇镇口的大榕树下等着你回来!”唐雨晗娇喝道。
古莫竖起了拇指,表示知道了的意思。
白身影一闪,来到了古莫的身旁,喝道“起!”紧接着,站在光圈中的二人,轰然一震,随着漩涡的猛然一顿,身影立即消失掉了。
许久之后,阵法恢复了平静,被推开的雾气,也慢慢散去了。
古莫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他按照誓言终于把唐雨晗安全的送出了礦场。
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随他们离开呢?”
古莫蹭了蹭鼻子,冷笑起来:“因为我还要去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