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其中一户院落内,聚集着十多人左右,其中一个身着短衫的男子正焦急地在屋外徘徊。
只听“哇”地一声,响亮的婴蹄声自房屋内传来出来,紧接着,屋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个妇人满是汗水地走了出来。
“王婶,怎么样,生了吗?”男子急忙上前,紧张地问道。
妇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大声说道:“生啦,生啦,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哈哈……哈哈……”男子露出了一脸憨笑,当即冲进了屋内,望着床上的女子正抱着手中的婴儿,在她苍白的脸上有着些许凌乱的发丝,但她并不在意,只是紧紧地将那婴儿依偎在自己的怀抱中,脸上露出了无尽的温柔。
男子站在那里,在他淳朴的神情上,同样挂起了淡淡的笑容,那神色满是欢喜与安慰,他快步上前,激动地探出手来,颤抖地接过了婴儿。
“秀英,你看,这孩子乌溜溜的小眼睛,像不像我?”说着,男子满脸笑容,转过头来,笑呵呵地冲着女子说道。
“傻样……”女子嗔了男子一眼,但她随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海哥,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男子想了想,坐到了床边,说道:“等我去找李先生给提个名吧,给个咱孩子取个好听的名!”
女子静静地看着男子手中哭啼的婴儿,用手掌轻轻抚摸,说道:“我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就好。”
男子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微笑道:“希望你们的孩子,不要失去他最值得珍惜的东西,也莫要忘记最爱他的人……”男子突地目光一闪,将婴儿小心翼翼地转交给女子,问道:“先生,您是?”
中年男子微笑,走到了桌前,提起了毛笔,在桌上的纸张上写下了两个字,然后递给了男子。
他接过了纸张,回过身来,用粗糙的手掌将纸条递给了女子手中,压低了声音,轻轻念叨。
“古……莫……”
……
苍穹如墨,仿若有着漫天的雨丝,落到了他的脸上,这感觉冰凉刺骨,他想要大声嘶吼,但是声音始终在脑海回荡,不能做声。窗内,父母二人的身影相拥在了一起,在他们的中间,那婴儿安然睡去,他可知道,两双深情的明眸正深深地凝望着他……
“碰!”
他跪倒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已,内心深处传来的悲愤,好似滔天的热浪,涌上心间,何曾几时,那满是慈祥的容颜,已经成为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无边的恨意,难以言明。
他想要攥紧拳头,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力气,他呆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眼前的房屋,就这般怔怔地望着,身体动弹不得。
悠悠岁月,匆匆而去,那些从未褪色的画面,在他的内心深处,终究无法忘怀。
“爹娘,孩儿不孝……”
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为了黑暗。
……
相传这世间本是黑暗,每一个人所看到的第一束光线,都来自他们的自身,从那双瞳孔睁开的刹那。
他悠悠醒来,凭借着周围的幽光,他只感觉唇边,有淡淡的芬芳,他放眼望去,那凄美的女子正依偎在自己的怀中,香甜的睡去。
古莫心头一跳,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不能自拔,他深深喘息,正准备逃脱开,他想要挥开手臂,但随即失色,那双白皙而柔软的玉手紧紧地与他左手握紧,从未分开。
忽然,他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只觉得全是像是散了架一般,他咬紧牙关,冷汗淋淋,剧痛之下,终究再也忍受不下,再一次地昏了过去……
“鬼,鬼,你是鬼,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昏迷中,古莫惊呼道。
“你杀了我的父母,我,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他狂呼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爹娘,莫儿对不起你们,孩儿还没有好好的孝敬你们,还没有让你们享受安宁的生活,为什么要离开孩儿,为什么啊……”
“小晗,爹娘他们走了,他们走了……你也要走吗……”
就在这时,他仿佛听到了回答。
“……没有啊,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这声音满是柔和,但又好似带有这丝丝酸楚。
听到了一丝安慰,古莫痛苦的神情,渐渐恢复了过来,登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口中不停的呼喊:“不要离开我啊……不要……”
“当然,我会一直看好你的。”
“我好害怕,真的好怕……”
“胆小鬼,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安心的睡吧……”
“恩,爹娘你们也陪在莫儿一起谁啊……”
一段胡话过后,古莫在冥冥中的劝慰下,终于安心的睡了下去,好似一个懵懂的孩子,在母亲的怀中,安静地躺下,但可有谁知道,他的手指依然紧紧地攥住那个玉坠,好像只有这样,他脆弱的心灵才会收到一点的安抚。
……
不知何时,在他的耳边响起了阵阵的鸟啼声,这声音清脆悦耳。
古莫摊开眼皮,眼前一幕不由得令他震惊,整个人都呆住了。
放眼望去,眼前景色山明水秀,光彩夺目,清风阵阵,绿影婆娑,简直就是这世间最为动人心魄的美丽画卷。
天,竟是如此蔚蓝。
屏住了呼吸,有微风吹来,掠过树梢,轻轻地抚慰这他的脸庞,这感觉很是舒爽。
“你醒来啦?”一声如风铃般的甜美之声,响彻在古莫耳中。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湖畔边,幂瑶正在梳理,有衣袖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珠,瞪了古莫一眼,命令道:“你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实在太过于严重了,若不是你储物袋里有几片神奇的叶片,不然的话,你早就到西天朝拜佛祖去了。”
“哦……”古莫顺口应了一声,急忙运转灵力,检测自己的身体,果然如幂瑶所说一样,他的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只是在他的体内,好像有一股新的灵力正在急速修复着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古莫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幂瑶走回到了他的身旁,嗔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有脸说,你自己睡得像是个死猪似地,若不是我发现了那几片叶片,将它们练成了丹药,不然你早就死了。”
古莫脸上一红,低声说道:“那谢谢你啊。”
“好了,不说这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幂瑶疑问道。
古莫沉吟了片刻,随着他的叹息,徐徐说道:“恐怕这里就是那水墨画内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