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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人兮猗化为石,化为石矣情不死。情不死兮待君回,君不回兮苦奈何?”(打油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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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易方轻轻的咳了两色,醒转了过来,眼前的景物看样子分外陌生。
一间陋室,但简洁中却有几分秀气。
“不会吧,又做梦?”
易方坐了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样,估计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房间,隐隐有海涛声随风传来,看来是一个海边的小村镇。
微一运气,灵力还在,而且显然是凝形后期,又连忙放出神识,神识应该已经有所提升,但终究还是心神初成,感应到方圆百丈之内并无修天之人存在,至少,没有比自己弱的修天之人存在。
但,人还是有不少,就在几丈之外,有一个气息相当弱的气场,估计是一个老者正在悠然的躺着。
易方慢慢的站了起来,推开半掩着的小门。
门外,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头,几株葡萄搭成的架子下面,果然有一个老者正摇着竹叶扇,悠闲的晒着太阳。
这个时候,已经是月落西山的时候。
易方轻轻的咳了一声,慢慢的走了出去。
老人听到轻咳转过头来看了看,笑道,“小伙子,醒了?”
易方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多谢老先生。”
“哈哈,小伙子,你不要谢我,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丁小妮子。”老先生笑了笑,坐直了身躯道。
“哦,不知道这丁小妮子在哪里?”易方连忙道。
“哈,小伙子,丁小妮子可不是你叫的,是我这老头才叫的,这丁小妮子叫丁宁,可是我村的小美人儿。”
“哦,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称呼?”
“你且称为一声范老头就可以了,别老先生得叫,我们都是俗人,可称不得先生字样。”
“范老先生这是哪里人,三人行便可为师,范老先生长我年事,为我先生也常理。”
“哈哈,小伙子,你别酸溜溜了,叫我老范便可,对了,我听丁小妮子说,你是她在海边发现的,好像是一只大海龟把你送上岸的,这事着实有些蹊跷。”
“海龟送我回来的?”易方一惊,连忙道,“老范,有没有其他的人和我一起回?”
“这个,丁小妮子没有说,我只见她背你一个人回来。”
“不对。”易方的眉头一皱,没有可能的事,自己明明跟着师父一起穿透那个裂缝的,合体术在裂缝破开的瞬间也失效,然后自己便晕倒,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
“老范,那丁姑娘现在何处?”
“唉,这丫头,成天都往那乌龟岩的地方跑,每天这个时候都去那里说等相公回来,都等了五年了,也没有看到。”
“乌龟岩?”
“嗯,就在哪头。”老人说完,便用手指了指院外的一个方向。
易方见状,连忙朝老人辞别,拨腿便往门外奔去,不敢御剑而行,但奔跑的速度却是不慢。
“唉,现在的年轻人,做事都这么冲动。”
易方隐隐听到背后的声音,微微的苦笑了一下,但却没有减慢脚步,因为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办理。
乌龟岩,地处吓渔湾的尽头,是一块突出的岩石,因为其形状类乌龟,因而得名。世间万物皆如此命名而来。
丁宁望着入海口,五年来如一日的望着,她在等他未过门的丈夫,一个被征去当兵差的男人。
这个男人比他大五岁,五年前,丁宁才十三岁。
那一年,贼寇入侵吓渔湾,所到之外,烧杀抢掠,丁宁的父亲丁正南便带领村民组织撤退,后来为了掩护乡里的老百姓,便和十三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调虎离山引走了贼寇,但终遇不测。
等到官军赶到的时候,十三个身强力壮之士只剩下一人,这一人便是丁宁现在的相公毕奢,也是丁正南临终托付丁宁终身的人。
可惜的是,三个月后,丁宁的悲痛还没有过去,官军下领征召各地勇士剿匪,目标便是三百里外的贼寇地,——东求岛,一个远近出名的海盗集中地。毕奢未来得及等丁宁长大娶过门,便参加了对海盗的征伐。
而之后,便杳无音信,丁宁便每日都来这里守望。
“丁姑娘!”易方朝着张望的丁宁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这个戴着头笠的少女看上去就像一尊化石,一动不动的站在岩上。
丁宁回过头来,俊美而略有微黑的脸上浮出一丝惊讶的笑容,“你好,你这醒了。”
“多谢丁姑娘相救。”易方打量着这个女孩,模样俊美,也许是长久在海边生活的缘帮,皮肤略黑,带着一个大斗蓬,斗蓬掩住了完全的容貌,但显出一副朦胧的秀丽。
“小哥子你见怪了,其实小宁不过是举手之劳,将你背回了老范的家中,并没有什么大的救助。”
易方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此时前来,有一事想问下姑娘。”易方现在最为着急的是想知道水炎鑫的下落。
“嗯,你说吧。”丁宁点了点头。
“丁姑娘救起要下的时候,可有见过其他的人和在下在一起?”
“这个,没有,我看到你的时候,便是在这乌龟岩的下边海滩上,我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大海龟驮着你,然后将你推在这沙滩之上,便潜回了海中,至于其他的,却是不曾见得。”
一只大海龟将自己驮回岸上,这个事情易方想不明白,一来自己在这海中并无什么亲朋好友,二来自己也不记得有救过什么海龟留下什么情索的,不过,显然,易方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
“没有,难道没有一个姑娘跟我在一起?”易方追问道。
“姑娘?没有哦,我看到的就是你一个人,那还是三天前的事了。”
“三天?!”易方大吃一惊,第一次施展那变态一招的时候,自己勉强维持了神智的清楚;第二次施展的时候,好像睡了两天,而第三次,居然睡了三天。
如果易方知道,自己其实在海上被那海龟驮了也近七天的时间,易方估计打死也不敢再轻易使用这所谓的一刀切功法了。
“嗯,是三天,你一觉睡了三天,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找村里的大夫给你把了脉,大夫说,一切都很正常,血气运行平稳,并无大碍,想来是在海中过于辛苦,所以累了,休息个把日便会好的。”丁宁显然不明白易方所说的这三天代表了什么。
三天,在易方看来,代表着自己和水炎鑫之间的距离至少在三天,而三天,就算鑫儿没有出什么差错,如果没有找对方向,那么,三天的距离,以一个像水炎鑫这样的高手来说,十万八千里都不在话下。
“姑娘,你可知道我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乌龟已经在岸上了。”
这个消息,对易方没有价值。
眼看夕阳西下,鹊鸟归林,天色转暗,易方无可奈何便跟着丁宁回了老范家里。
一番咨询之后,易方明白,这里是吓渔湾,归乌海城管辖。至于易方问及的东离城、流离岛之类的话,老范和丁宁都表示好奇,但却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在的易方后悔了,当初有一本书叫“山海图志”,据说标注了整个南界的所有城池与岛屿,但易方觉的这是一本废书,没有去关注,所以,对于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的概念。
脑中一片空白,等到丁宁弄好的几点菜,易方简单的用过晚膳之后,才微微反过省了,看着眼前收拾着残茶剩饭的姑娘,忽然问道,“姑娘为何天天望着入海口?”
“嗯,我在等相公回来。”
“你的相公去了哪里?”
“征剿贼寇去了。”说完,便不在言语,抱着碗筷入了房中。
不过,易方的问话,却是打开了老范的话闸子,从老范的口中,易方明白了贼寇、毕奢,剿匪军,还知道了那场战争的残酷,吓渔湾被征去的三百个壮丁,共收到了二百九十九张阵亡名单,唯一没有的便是丁宁的相公,毕奢,这也是丁宁为何一直坚持相公末亡的原因。
至于官军那里,丁宁得不到任何消息,好似剿匪军的事被人遗忘了,贼寇虽然没有再大规模袭击沿海村落,但似乎并没有灭绝,所以,丁宁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