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进来吧。看看我穿得对不对?”
四个小丫头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少女为妙,有这四个美少女围着你,叽叽喳喳跟你说:这个不对,这个挺好。一时间整个帐篷里都充满了勃勃生机。我又生一种抽离感,一边忘情投入罗应这个角色当中,一边跳脱出来欣赏着生命这动人的一刻。虽然这个美妙的瞬间,转眼既逝。但是不同于,它从来都没有来过。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调整与打理之后,我穿着新郎的礼服,喜气洋洋地走出了帐篷。只见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花开、花落、邵则都在人群当中。近处是玉锦寨比较高层的人,远处挤满了普通帮众和平民百姓,只见他们交头接耳地说:“这就是咱们寨主的男人吗?长得还挺帅的,就是有点黑……”
我向众人抱拳行了一下礼,然后跟着四个小丫头向山上走去。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罗应这个名字已经完全和花容玉这个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休憩相关、荣辱以共。
从我们所在这个地方,一共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到达山顶的大厅。玉锦寨在山下没有固定的建筑,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木房之类的。但是到了山顶以后,就看见了很多真正的建筑。这座山峰非常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山顶有很大的面积,可以驻扎很多人。如果有官兵来犯,玉锦寨的帮众,只要退守这座山峰就可以了。因为这上面还有一个天然的小湖,只要储备足够的粮食,就算被困一年两年,也不会被困死。
花开花落领着四个小丫头,带着我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建筑里。只见上面有匾,上写三个大字:聚义厅。
此时里面已经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只见山峰对着外面的一条路,此时人潮堆积在那。不断有江湖客,从那里登上来。准备进入玉锦寨的聚义厅。
邵则在我后面说:“今天玉锦寨大开寨门,喜迎八方宾客。你可别给我们丢脸。”
花落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以后,说:“今天你怎么和平常不太一样,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小姐我们昨天刚碰面,什么平常,好像我和你是老相好似的!
花开也回头看了一眼,说:“是有点光彩照人的感觉。你该不会是昨晚偷吃了一个夜明珠吧?”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经脉当中充盈的真气。因为功力不够,我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能量辉光。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也是玉锦寨向整个江湖展示自己实力的日子,锋芒毕露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说:“因为今天需要我发光发热。”
我们是站在迎宾的位子,等待着今天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考验。
四个丫头已经跑到里面去了,估计是向她们小姐汇报情况去了。
和我一起站在门口迎宾的,除了花开、花落、邵则之外,还有一个老头。
他看我向他那里望过去,就走到我近前说:“小老头我叫王艺,蒙玉锦寨赏饭,在这里受供奉,谋一个闲职。”
他说完双手就向我伸过来,我下意识也伸出双手,跟他相握。
但是一握上他的双手,就感觉如同握到两块生铁一样。接着就感到手上一阵剧痛,这老头拼命捏我的双手,感觉他想把我手骨捏碎啊!因为没有防备,手上没使劲,被他捏得生疼。
我微微一吸气,运气开力,双手一较劲,瞬间化解了那股剧疼。
王老头眼中露出惊奇的目光,说:“没想到有点力气哦!”
我刚想笑笑,说点什么。就感觉王老头全身真气运转,从他双手向我的经脉当中开始侵袭。同时他使出暗力,想要把我拽倒。
在同一时间,花开和花落两姐妹挡在我们身前,不让外面的来宾看到这里的情况。我知道这是江湖中人贯用的伎俩,两人见面时互探虚实和示威的手段。王老头希望知道我真实的水平在哪里,好弄明白什么人该放,什么人该挡。玉锦寨敢把他放在这里迎宾,相信是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如果是昨天的罗应,现在已经被扔在地上了。我舌尖顶住上牙膛,提起会阴穴,接通天地桥。然后丹田一较力,把王老头侵袭进来的真气全都排出体外。同时运用太极拳的原理,不断化解王老头扯拉的力量。
王老头看自己这招也没把我怎么样,整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双腿微弯,脸上颜色都变了。拉着我的双手,突然之间变得滚烫。
我知道他要出真功夫了,现在的罗应肯定不能应付他全力出手。但是技击之道,千变万化。并非力大者,一定会胜出。
我先把他的双手往我怀里带,等到他生出相抗的力量之后,我顺势把四只手一起向他的怀里推去。罗应的力气本来就大,加上刚打通任督二脉,气充力足。再加上我运用太极拳的原理,一下子就把四只手贴到王老爷子的胸口。
就听见王老头惊叫一声:“好烫……”
我趁他慌乱之间,把手从他双手当中抽了出来。
这时我才倒出功夫来,我抱拳说:“王老爷子你功夫真好。”
王老头把手上的神功退了去,脸色有点小尴尬地说:“不错,不错……花丫头福气不小。居然随便划拉,都能找到上等货色。”
花落说:“王二叔,这是我找到的。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这时就听见司仪一声:迎八方贵宾……
婚礼开始了。
外面的人,呼拉一下子就往我们这里冲过来。一时间,接礼的、吹乐的、唱名的、领路的就开始忙活起来。
花开和花落不断和别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玉锦寨的姑爷,罗应。”
来宾都说:“真是一表人才,英雄年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出自真心的?
婚礼就像唱戏,每个人都被规定了角色,连发挥的空间都没有多少。
就看着江湖客一波又一波走进聚义厅。但是三江帮的人一直都没有来。
这中间,我只要抱抱拳就行。有想要试探实力的事,大多交给邵则和花落两个人包办了。这两个人武功都不错,一般的江湖客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我正抱拳抱得手有点酸的时候,就看见从山下上来两个人。一个和尚,一个道士,都很年轻。正是昨天见过那两个出家人。
小和尚走到我面前一抱拳,说:“在下缘取,在南少林出家。昨天虽然落选,今天还是要来为施主贺喜。恭喜恭喜……”
小老道接着说:“他叫缘取,我叫道远。我是全真派的弟子。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听他的意思,好像非常羡慕。
我也抱了一下拳说:“因缘而取,福祸相依。你看我的磨难来了。”
小和尚、小老道都顺着我的目光,向来路望过去。
只见一个老者,风尘朴朴从山下走上来。与他一起的人,最少也有四十人,但是你第一眼就只会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多威武,身材也不高大,气势也不凌人。但是不管他站在哪,站在多少人当中,你还是会第一眼就看见他。
我知道他就是鲁越山,没有任何原因与根据。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就是鲁越山。他一双平静的眼睛也盯着我。本来平淡无奇的目光,瞬间爆发出摄人的光彩。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撑住自己的眼睛。我非常强烈地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它太杀了。但是我知道不能退,不然一辈子你在这个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王老头大声说:“欢迎三江帮主鲁越山,鲁大侠。”
一时间钟鼓齐鸣,久仰之声不断。
重头戏来了……
我抬起手,冲着三江帮的众人抱拳施礼。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冷漠地看着我,而鲁越山走到跟前,连看我都没有看。他身后有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脸白似玉、貌似潘安。只见他狠狠盯着我,但是既不抱拳,也不说话。
三江帮的人几乎是冲了进去。王老爷子在旁边不断说:“久仰鲁大侠,鲁大侠今天能来参加我们小姐的婚礼,真是蓬壁生辉……”
我轻轻把抱拳的手放下来,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你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我也狠狠回瞪那个年青人。花开小声在我耳边说:“他是鲁越山的儿子,叫鲁飞。和小姐是旧识。”
我看着他眼中的嫉妒与恨,恐怕不只是旧识那么简单吧?
三江帮的人横着冲进去以后,我问王老爷子说:“里面不怕出乱子吗?”
王老爷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里面有人接着他。”
我们继续站在外面迎宾。玉锦寨在江湖中有里有面,有身份,有地位,有口碑,有实力。江湖上来祝贺的人还真不少。从早上,一直站到中午,才总算接得差不多了。王老头看看时间,对我说:“差不多要拜天地了,咱们进去吧。”
因为我是上门女婿,所以没有迎娶花轿这个桥段。很多规矩和娶媳妇进门不一样。我爹娘早亡,无门无派,可以说是孤家寡人。所以办起事来很是方便。
我们走进聚义厅,扫视全场。发现三江帮的人,坐在一个角落。他们周围坐着很多玉锦的人。看样子都是老一辈的高手,有几个长老和供奉都坐在他们周围。其它江湖客,此时已经嚷嚷着:“怎么还不开始,肚子饿了,你们快点拜天地,我们快点喝喜酒。各得其所啊!哈哈……”
我走进去,春风她们四个丫头,跑过来说:“姑爷,要拜天地了,你跟我们来。”
王老爷子和花开、花落、邵则四个人不离我的左右。看样子,生怕有一点闪失。我向内室走去,经过三江帮的坐席的时候,看见鲁越山低眉似乎在养神,气定神闲。但是他身边的其他人,特别是他儿子鲁飞都有一点紧张。我觉得他们似乎要有激烈的行动。他们兵器都带在身边,高手不下三十人。如果真突然打起来,也是够玉锦寨喝一壶的。但是玉锦寨的伏兵早就埋伏好了,他们还敢怎么样吗?
我盯着鲁飞,走过这群人。这个人长得这么帅,武功看样也不错。从各方面来说,他好像都更适合做花容玉的老公。只是造化弄人,竟然是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站在这里迎娶佳人。虽然是上门女婿,不过总好过吃干醋。
鲁飞也在看着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现在他已经杀了我好几次。他长这么漂亮,为什么心胸如此狭窄呢?心性不好,武功再高也到不了上层境界。
我冲他微微一笑,把感应到他心中的忌恨,轻轻抛出我心外。
我走进内厅,就看见美丽的新娘子。她现在没有带盖头,穿着红色的礼服,轻施胭脂、淡扫娥眉,就如同画上的美人刚刚画布上走下来一样美丽与神奇。她头上那条淡淡的刀疤,用头上的刘海挡住。她看见我进来,笑着说:“累了吧?今天来了好多人。”
我也笑着说:“本来有点累,但是一看见你,就不觉得累了。”
花容玉脸色微红,轻声说:“三江帮的人来了,今天这婚恐怕结得不会那么容易。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说:“现在我就是一个木偶,听天由命、随缘任运。不管结局如何,这经验足够我享受了。”
我们这正聊着,就听见外面鞭炮声突然响起来。然后就听见,司仪喊道:“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
花容玉把盖头交给我说:“替我盖上吧。”
我轻轻把这块红布盖到美丽的佳人头上。然后拉着她一起走出来。
在人群簇拥之下,我们两个人来到外厅。
就听见司仪说:“新人就位,一拜天地……”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鲁越山高声喊道:“先不要急着拜天地,花寨主。四十九天之前,我在令尊的灵柩前,说今天要来玉锦寨提亲。没想到大小姐如此不给面子,看不上我三江帮这点名头。”他说得不急不缓,但是语气异常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