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一指,势不可挡地点向了我的眉心。有一个瞬间,我以为罗应就这么死了。一时间罗应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完全融入了我的元神种智当中。我再也分不清,谁是罗应谁是方平了。
当我清醒过来,罗应并没有死去。那必杀的一指,被一双纤纤玉手挡住。一股从来没有见过的真气激荡,完全镇摄了我的心神,迷乱了我所有的感官。我感觉到是花容玉,她飞到我的旁边,替我挡下了那必杀的一指。而那一指也不是鲁飞点过来的,而是鲁越山的食指。
借着那股大力,花容玉第一时间把我带出圈内。被美女救了的感觉,真不错。我依偎在她的怀里,心中生出一种甜蜜。(从这里开始又改成第一人称了,虽然我知道有人对第一人称恨之入骨!)
鲁越山出手了,我那一脚本来一定会踢中鲁飞的下丹田穴,结果被鲁越山用手挡住。然后他点出必杀我的那一指。
花容玉头发已经有点乱了,额头上全是汗水。她说:“惊神指……鲁帮主出手的时机真好啊!”
鲁越山脸不红,气不喘,说:“花小姐的兰花手也是不简单啊!”这个人一帮之主,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才偷袭,欺负一个后生晚辈。但是现在看他,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真是无耻到让人佩服境界!
花容玉也不点破,只说:“鲁帮主现在怎么说?”
鲁越山说:“他们两人实力差不多,当然以和论。”
小和尚缘取说:“我刚才分明看见,这么罗少侠马上就要赢了你的犬子,只是被你从中打断。”
道远说:“他们两人打得好好的,你怎么不等结果出来就上场,还偷袭晚辈。鲁帮主真是英雄了得啊?”
鲁越山面沉似水,说:“他们两个人马上就要两败俱伤,我当然不能眼看着悲剧发生。所以出手制止他们而已。现在他们这一战打和了。玉锦寨再出来两个人,我们两战决定输赢。如果你们能赢了我们三江帮,那么我们不但立刻退走,三江帮在京城的三处产业也拱手相让。如果侥幸让我们三江帮赢了,那么不客气,还是请玉锦寨把京城的三家产业交给我们三江帮吧!”
这个人闯荡江湖,只有一个字,就是‘厚’,可惜不是心地厚道,而是脸皮够厚。
花容玉也没有和他计较,反正是要打,计较清楚了,还是要打,所以何必废话呢?
花容玉说:“既然今天是婚礼,那么就来一场文比。花落把弓拿过来。”
花落那个胖丫头,把她背上那把弓摘下来,递给花容玉。
花容玉接过弓来,指着大厅百米之外的一颗巨树说:“你们让人在那颗树杆上写下一个红字,我们也派人在那颗树干上写一个红字。我射一箭,你们派人射一箭。谁能射中对方写下的红字,就算赢了。”
鲁越山没想到我们要和他比射箭。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他拉着他儿子回到他们的队伍当中,和那个极其猥琐的人商量了一阵。一会从他的阵营当中,走出一个双手很长的中年人,这人手长几乎可以过膝。该不是刘皇叔转世吧?
他走出来以后,向我们抱了一下拳说:“在下狄锋。领教花寨主家传的神箭了。”
花容玉对花开说:“你领着他们的人,去写字。同时留在那里看清楚。”
花开闻言,问道:“谁和我去写字?”
那个猥琐男说:“在下简载,有劳姑娘前面带路。”他说话语气之让人生厌,实在前无古人。
花开强忍着,没有在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带着手下,领着这个猥琐男向厅外那颗大树走过去。
花容玉也对着狄锋抱了一下拳,转头对鲁越山说:“鲁帮主,不知道这位狄先生可以代表三江帮的输赢吗?”
鲁越山犹豫了半天才说:“这位狄先生可以代表三江帮的输赢。”
花容玉说:“大家都听清楚了吧?给小女子做个见证。”我这未过门的媳妇还真是机灵,先用话把他挤住,不给他事后反悔的机会。
鲁越山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大家远远看着花开和简载两个人把字写好,花开向这面做了一个写好了的手势。然后领着那面的人,都退到一边去。
这边狄锋拿出自己的弓,对着花容玉说:“花寨主我可不可以先试一箭?”这里他人生地不熟,对于风向、湿度都不了解。
花容玉说:“可以,我确实天天在这里练习。狄先生请先射一箭吧。”
狄锋点头,算是感谢吧。然后抬弓拉箭,瞄准了那颗树干。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从他的姿势就知道他弓箭的造诣很高。他屏气瞄了一会,然后一松弓弦,离弦之箭瞬间就钉在那颗大树上。因为距离太远,我们都看不清这一箭到底射没射中目标。
我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个红字,因为写得比较大。
但是看不清这一箭是不是射中了目标。感觉就算没射中,也不太远。
一会简载跑过来,小声对狄锋说:“低了很多,足有三寸。”
狄锋脸色不太好,想了一下说:“花寨主,因为我的弓最远不能射到百米。可不可以借我你这张弓用一下?”
花容玉说:“可以,没问题。我先来射一箭。”佳人说完,轻展玉臂,两根指头把这张奇弓拉得满月一样。然后一松手,随着‘嗖……’的一声,箭命中了那颗大树。
花容玉对着狄锋说:“狄先生,请吧。”说完把自己的弓递给了狄锋,说:“我这张弓很奇特,不好拉开。狄先生小心了。”
狄锋一听脸上飞红,有点生气地接过来。看样子他在心里说,女人都能拉开的弓,我怎么可能拉不开。
只见他接过那张弓以后,运足气力,轻喝一声:“开……”
结果和我第一次拉那张弓一样,完全没有拉开。
狄锋的脸马上就从小红,变成了大紫。底下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有那粗鲁之人,调笑道:“你是不是早上没吃奶啊?把吃奶的劲使出来,再拉一次。连个弱女子都比不过,别替我们男人丢脸啊……”
狄锋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拉开。他知道肯定是有机关。不然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一点也拉不开。但是一时间他也看不出机关藏在何处,最后只好放弃,说:“我还是用自己的弓吧。”他把那张弓还给花容玉,然后*起自己的弓,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因为这张弓的射程不足一百米,所以想要射中目标的难度提高了好几倍。只能完全凭他射箭的技巧了。
只见狄锋微微向上瞄了一点,然后一箭射了出去。也是稳稳扎在树干上。
花容玉看了一眼以后,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说:“现在请大家和我们一起去看一下结果。做一个公平的评断。”
鲁越山说:“人太多,一起过去,不方便。我们出三个人,你们出三个人。一起过去看吧。”
缘取说:“我们观众也要出三个人。”
他的话马上得到底下人的热烈响应。“对……我们也要派代表。”
鲁越山冲着人群喊道:“你们一群人互相没有隶属关系,派谁不派谁?要讨论到什么时候?”
道远说:“没有那么麻烦。我算一个,谁还想去?”
缘取说:“有老道,就少不了和尚。”说完这僧一道,走出人群。
其他人在底下喊得很大声,想要他们出头,则有点难。谁也不想真正得罪鲁越山和三江帮的势力。毕竟人家现在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
看了半天也没有第三个人跳出来。
花容玉说:“好,就这样。我们出三个人,你们出三个,再加上这两位方外高人。一起去看一下成绩。”
花容玉拉着我的手,叫上王艺王老爷子。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出来。没想到她这么看得起我,让我和她一起去看成绩。我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鲁越山叫了一个老人家和狄锋一起走出来。我们双方各三个人,加上一僧一道,一队人走出聚义厅。不一会就走到了那颗巨树之下,那是一颗松树,真有高耸入云的感觉。
花开和简载两个人已经站在树下,等着我们的到来。我看见花开脸上有压抑着的高兴,而简载则一脸苦相。
我们到了近前一看,成绩一目了然。花容玉的箭正中一个红色的‘杀’字。而狄锋的箭则射在一个‘生’字的上沿。
狄锋脸上变得很难看,说:“我的弓射不了这么久远,技不如人,对不住帮主了。”
鲁越山则一脸平静说:“没关系,前两战一和一负。我们还有第三局。里面太挤,不如就在这里比试吧。第三局我出场,你们派谁来?”
鲁越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得出来是动了真气。他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到那颗巨松之下,一片非常开阔的地方站定。只见他站在那就像山一样有气势,没有做什么动作,就已经把刚才连失利两场所造成士气上的低落给扭转过来。这个人不愧是一方霸主。
大厅里的人,一看这面要动手,呼啦一下子就冲出来。本来都是江湖中人,谁不喜欢看高手之间的决斗呢?
王艺王老爷子把袖子圈起来,对花容玉说:“寨主让我下场吧?”
花容玉面有难色,向王老爷子行了一个礼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受伤,胜负无所谓。”
这个可爱的老头,露出一个非常年轻有朝气的笑容说:“老寨主说过你太善良,始终不适合这个险恶的江湖啊!”
王艺说完,走下了场。他向着在场围观的各位抱了一下拳,最后定在鲁越山面前,说:“请了鲁帮主。小老儿不才,领教你的惊神指、鹰瓜功和天罡真气三样绝学了。”
鲁越山阴险地一笑说:“你们寨主太嫩了,他告诉你‘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是不看好你。这在大敌当前之时说出来,会动摇你的信心。高手之间的对决,没有必胜的信心你还怎么打下去?”
攻心为上,鲁越山已经开始出招。
王艺说:“小老儿我虽然也学了五六十年的武艺,但是因为姿质平庸,一直没有窥探到上层武功的境界。听说鲁帮主三样绝学,打遍三江无敌手。想来已经练到最上层的境界,今日正好让小老儿我开一下眼。请……”
王艺没有正面回应鲁越山的挑拨离间,动摇士气。先把自己摆在一个非常低的位置,反正你是一帮之主,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侠。我就是一个江湖散修,玉锦寨的一个闲职供奉,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输了又能怎么样?
其实这也是非常高明的回击:你们三江帮来势汹汹,但现在已经折损两阵,就算你鲁越山赢了这一场又能怎么样?按照你的说法,也只是打成平手。难道你还敢因为平手,就明抢玉锦寨的产业吗?所以这场仗没打之前,玉锦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鲁越山的压力其实是非常之大,他如果连这一场也拿不下来,那他们三江帮的声望马上就会一落千丈。辛辛苦苦十几年,打下来的江山,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他在这个江湖打别人地盘的主意,同样别人也在盯着他的。他一旦出现软弱的迹象,马上就会出现狼群一样的猎食者,对他发起致命的攻击。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能在江湖上屹立十年的帮派,已经可以算是长青树了。
鲁越山无疑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表面上张狂,心里面紧张。
他也抱了一下拳,算是回礼。然后拉开架式,静立在那里,以气场来压制王老爷子。
我们站在外围的人,也感受到呼吸变得困难。首当其冲的王老爷子,就更艰难了。没想到鲁越山一上来,就动用了平时根本不轻易使用的天罡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