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袭暗杀阁
都芒2015-10-25 03:494,967

  钱砻禁不住地眼神微缩,他是二十三个新晋太上长老中唯一的元婴末期,而他施展迷魂术从眼前的天成派外门弟子口中得到了他想要探听的天成派隐秘。

  天成派的由来,王成由开店到立宗,再到壮大,大败姬家,掳人进行跨陆之旅……这名外门弟子谈起王成时,口中尽是敬佩与崇拜,被迷魂后的他所说完全可以相信都是真实的。

  而钱砻眼神微缩的原因不是王成的传奇,而是其率天成派大败姬家,再从容掳虏并轻易逃亡的事实,王成的父母仅是凡人的经历也让他疑惑起来了,王成真的与传承世族王家没有关系吗?

  钱砻并不敢肯定,他只能肯定的是,王成能轻易地获得大量的不知来历的物资,这也是他建店与建宗的根基。而王成现在也能与元婴末期大战而不落下风了,那么他还得思量一下,如若直要翻脸,要联合二十三人中的几人?

  然而,王成他们被封为太上的第二天傍晚,也就是钱砻迷魂外门弟子后的第二天傍晚,发出了一个传令!

  偷袭暗杀阁!

  他们二十三个新晋太上与王成及两位原太上一齐,要分路偷袭七座修真巨城中的七个暗杀阁分阁!

  一旦他们参与了,就意味着彻底与天成派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钱砻眼看着天色渐暗,而坐在大殿中的另外二十二人皆是脸色阴沉的样子,独有王成与身边的蜀牙子、逸龙子一副洒脱而不担心的样子!

  王成的声音响了起来:“暗杀阁气焰如此嚣张,不把我们天成派放在眼里,我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血债血偿!”

  钱砻忍不住提问道:“我派当真如外界传言所说,没有化神期高手坐镇?”此话一出,二十二个新晋太上都把目光盯在他身上,不少人把手都搭在了储物袋上,暗怀警惕。

  王成笑道:“传言是真的,的确如此。实不相瞒,我派确实是很弱小,不然的话也不会招大家上门了!”

  王成如此坦诚布公,然而二十三人包括钱砻在内都禁不住地怀疑起来了,王成真“坦诚”了吗?

  钱砻闭了眼,不再言语,暗中却在用神识关注着三人姿态。除了王成之外,另两个元婴中期长老都很戒备的样子,让他心中疑虑又渐生起来了。

  二十二人见钱砻不再说话,也纷纷收回目光,等候着深夜的来临。

  时间一点点度过,大殿之中唯有王成眯着眼轻睡,其他人皆是脸色复杂,暗带警惕。

  终于,王成醒来了,恶狠狠说道:“出发!”当先飞掠出大殿,其身后蜀牙子与逸龙子如影随形地跟上,二十二人见到钱砻也紧跟其上,慌忙跟上。

  雪夜,风依旧在刮,雪却初停,一望四野,茫茫而无人迹,钱砻身后跟着七个元婴初期修士,往翔云城飞掠而去。

  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中,望着一个破败的庭院中悄然进出的黯淡阴影,隐匿在不远处雪地里的八人皆是默然无声。

  “钱道龙,我们真要得罪这暗杀阁吗?”一个叫凌迟的元婴初期忍不住低声问道,一时间另六人也把复杂的目光转向了钱砻。

  钱砻想起了王成飞掠出大殿时自若的笑容,想起了自己做散修而被修真大世族许家*让洞府的经历,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道:“冲上去,杀!”

  瀚海城数百里之外的青龙镇上,数个阴影的身影从一处青楼中悄然隐没,而不远处枯叶林中,王成三人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一个迷你幻光镜出现在王成手中,他笑了出来:“另六处都发动进攻了!”

  逸龙子面色一顿,而蜀牙子则是眼睛一亮,传音寻问道:“他们就真的甘于被我们驱遣?”

  王成笑道:“他们既然都愿意加入我们宗派了,还不愿意为我们卖命吗?”蜀牙子哑然。

  一直不说话的逸龙子问道:“那我们……”他看着远处的暗杀阁分阁,眼带犹豫,说实在话,他确实不想惹这些喜欢藏身黑暗的杀手!

  王成大步迈出,道:“战!我在明,你们在暗,开始!”

  雪地中,王成轻踩积雪,发出细微的脚步声,就这样,他大踏步,仿佛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血色长枪,黑夜中,雪地上,狂风吹刮着他的散发,拂过他的眉尖,使他看上去,像暗夜中走出来的至尊魔神,强大而无所畏惧……

  蜀牙子仿佛也被这豪迈与大气而感染,紧跟着王成,在其身后土遁,快速掠往前方!

  逸龙子一咬牙关,拼了,他本不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但是他觉得前方有王成顶着,一定会无碍的!

  暗杀阁的杀手都是机敏之人,一见王成大踏步,视若无人般地走来,先是一惊,接着便是飞快地逃遁或者隐匿起来了!

  暗杀阁分阁阁主岩无崖眼神骤缩,他感觉到王成一出现,阁中近百个杀手就一哄而散,半分为之拼命的心思都没有!

  怪不得他们,连断刃都葬身其手,阁中顶级杀手,顶梁柱一般的人物都倒下了,杀手们虽然冷血,对暗杀阁也忠诚,但是绝不是不顾己身而甘愿为暗杀阁献身的死愚!

  王成的身影飞速地闪掠,一声接连一声的惨叫连绵不断,响彻夜空。听着那愈加凄切的惨叫声,只是片刻间便已有三十多声,岩无崖背心汗湿,心胆俱丧!

  身为分阁阁主,他是不能逃的,就算逃到天涯,他体内的毒药也能让他瞬间毙命,而元婴中期的他,看着不断在雪地里留下残影,残影又不断消散的那道身影,却升不出一丝的拼杀感!

  只身明闯,独战百修,这气势,这果决,这胆量,已深深震颤了他的心!

  杀手是最怕死的人!正因为他们怕死,所以才宁愿拿别人的命,来搏自己的命!

  岩无崖曾经也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顶级杀手,但他已不做杀手许多年了,因为他甚至害怕起,那种时刻行走在死亡边缘的生活了!

  于是,他选择了退缩,选择了宁可服下毒药为之卖命,只为自己的安心睡个好觉,安逸地吃一顿美餐……

  当周围的惨叫声消失怠尽,阁中仅剩的二十几个结丹期以上的杀手步步后退,聚在一起时,岩无崖看到了王成。

  王成一脸从容,身上白袍被风吹动,头上的散发被风拂动,手握着血色长枪,他昂首迈步,他往前踏一步,杀手们就往后退两步。

  岩无崖把目光转向了坐着不动的一个黑影,他始终从容,不逃不闪,依旧坐在屋中。手握一杯烈酒,轻蘸慢品,每小酌一口,都闭上眼,片刻后才小酌另一口,似在回味,又似在细品。

  他的脸黑如焦炭,身上肌肤也萎缩成细柴状,疤痕纵横,触目惊心!

  他白发枯槁,衣衫破旧,碎布条随风飘舞,然而独有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清寒,如霜如剑,平静如冰,不见一丝波澜。

  他只是坐着,恍若无人地坐着,而不仅岩无崖,所有退后的杀手,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热切而期待。

  然而,只因他一席话,他们所有的信心都崩溃了:“另两位,也出来吧!炎某不是三位的对手!”

  岩无崖眼现怨毒,狠狠地掏出一颗紫黑色丹丸,尖叫道:“刀炎,你不怕噬婴蛊发作吗?你的元婴会被一丁点一丁点地吞噬一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刀炎淡然道:“我本已死了,又谈何生?现在苟存的只是一具行尸而已。待我品完这最后一杯酒,我就陪你们一同上路,可好?”

  岩无崖脸色扭曲起来,狠狠捏碎手中的紫黑丹丸,只见刀炎的脸色骤然苍白,一声巨响,他的左手如利爪般狠狠在木桌上抓出五个指洞来,他的浑身在颤抖,王成神识一扫,发觉他丹田中赫然有一只紫黑色蜈蚣状蛊虫在咬噬着他的元婴……

  刀炎的右手却紧握着酒杯,颤抖着往嘴边倾倒,脸上痛若地扭曲,却是硬挺着不发出一声痛喊声!

  王成长枪一刺,岩无崖吓得就地滚开,狼狈地滚向王成,急磕头求饶,声声催泪!

  杀手们也或是飞蹿逃蹿,或是与岩无崖一起跪倒在地,磕头求侥起来了。

  王成的脚步一顿,却见到岩无崖猛然抬头,一把黑粉就朝向他劈头盖脸洒去!

  岩无崖的脸扭曲成团,狰狞地猖笑着,正要得意地看王成中招,却只觉丹田处一痛,血色长枪枪尖骤然在他丹田穿刺而过,他的元婴也被狂暴的血气团一轰而散!

  岩无崖眼珠死鱼般突出来,死不暝目,难以置信、不甘、绝望、怨狠……种种残留在他眼睛中。

  而逸龙子与蜀牙子也出手了,跪倒的暗杀阁杀手皆被逸龙子击为漫天血肉,而逃走的皆被蜀牙子杀为一地肉泥。

  王成传音问向青铜壶中的千头蛊王,在得知它能控制住噬婴蛊的消息后,大喜放它出来了。

  噬婴蛊被千头蛊王控制着破体而出,刀炎吞食了王成赠予的丹药,止住了血,也暂时缓住了元婴破损之伤。淡然看向王成道:“你救我一命,炎某他日定然来还,暂时有事未了,先行告退。”

  说罢,一道火光一闪,再一灭之间,刀炎已消失了身影。竟是罕见的火遁!

  王成收了近百人的魂魄,也收了岩无崖在分阁中暗藏的无数珍宝,更从其身上的储物袋内玉简中找到了破解魂魄中记忆封印的方法,从其魂魄记忆中获得了无数暗杀阁的情报,让王成大为欣喜了一番。

  未到天亮,另六路也纷纷赶回天成派,除了五个元婴初期太上受伤之外,无一身陨,更是七处都歼灭了绝大部分暗杀阁的杀手,王成大喜之下,重赏了二十五位参与的太上长老。

  而钱砻等二十三人皆是脸色复杂地收了赏赐后,分散回了自己的洞府。

  雪夜,纷纷扬扬,又飘起了雪。

  刀炎蹒跚地行走在漫漫雪野之中,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断地往嘴中狂灌着烈酒……

  他已醉了!

  他却从储物袋中捧出了一柄带鞘大刀。温柔地扶摸着它,醉眼婆娑,泪水突然就跌落下来了……

  风更大,雪更狂,他的脚步癫狂起来了,“锵”地一声,他拔刀而出,在漫无人迹嘶吼着狂砍起来了!

  刀身尽是火焰,炙热难当,被风吹拂更是火焰四卷,烧燎到刀炎的散乱白发,他却恍若未觉般,只是嘶吼着劈向天,劈向地,劈向茫茫雪野……

  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本已该死了,为什么还没有死?

  他恨自己的畏缩,恨自己不敢拿刀劈向自己,恨自己还苟活在这世上!

  他想用醉酒来麻痹自己,他想用火焰来烧灼自己,他更想让别人杀了自己,从此就再也不痛苦,再也不哀伤!

  茫茫雪野中,他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回到那冰令的又让他痛彻心肺的日子中去了……

  他本是个孤儿,在仇家的火海中幸存下来的孤儿,他遍体无一处完好肌肤,他浑身尽是难看的烧疤,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仇恨,是刻骨的仇恨……

  没有人肯接近他,所有看到他浑身烧疤的人都用畏惧的、厌恶的目光远离他,排斥他!

  但他活下来了,在刻骨的仇恨下,在仇家的追杀下,在饥饿的煎熬中,在厌恶的眼神中,他像只凶猛的野狼,顽强地活下来了……

  乞讨,偷盗,抢夺,抓老鼠、捕蟑螂,捉蛇捉野猫,追野狗……他比野狗更狠,比野狗更命硬,硬是挺过无数个连野狗都饿死的寒冬,活下来了!

  他学习一切能生存的东西,他偷习任何能强大的东西,只为报仇,只为杀死仇家,他被暗杀阁收入,成为一个杀手……

  他在生死场脱颖而出,他从无数幼童中拼搏而出,没有人比他更狠,没有人比他更顽强,也没有人让他畏惧……

  他从最低级的灰铁杀手一路拼杀,完成无数次任务,从无数个死亡边缘濒死中活下来,成为青铜级,白银级,黄金级,甚至白金级杀手,死在他手上的修士不下十万,最终他将他的仇家凌迟……

  然而他杀了一个唯一让他痛苦一生的人。

  当他还只是一个街头乞讨的乞儿时,她出现了,给了他人生中最美味的食物,他清楚地记得,那也是一个雪夜!

  在纷扬的雪花飞舞中,在凛冽的北风呼啸下,路人纷纷用冷漠的甚至带着厌恶的目光远离他,他蜷缩在墙角,饥寒交迫,刚从昏死中醒来。抓了一口积雪塞下肚的他在雪地里痛得直打滚……

  她出现了,衣着艳丽,浑身浓香,抱着他来到了一个酒楼,他狼吞虎咽了人生最美味的一顿美餐。

  他也在她的阁楼下楼梯下熬过了最寒冷的一个冬天,他看着她迎来送往,人前欢笑,人后哭泣……

  他成了一个杀手,拿着自己杀人得来的赎金为已年老色衰的她赎身。无数次濒死回来,都是她为他包扎伤口。

  暗杀阁是残忍的,眼看着一个顶尖的杀手竟然有了致命的软胁,老阁主下了命令,要么他死,要么她死!

  他的仇还未报,他清楚地记得,那也是一个雪夜,他脚步沉重地返回,而后,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拔出了他的血焰刀……

  她倒在了血泊中,一双美目中似有泪,也似有笑……他听到了自己心死的声音。那一夜,他抱着她的尸身,放火烧掉了他们的小屋,在火焰中任由烈焰扑上自己的身体……

  从此,他开始嗜酒,开始用血焰刀在身上烧灼……

  数年之后,他报了仇,而老阁主也在期间坐化了。他无数次地来到曾经的小屋处,那里只有一片废墟……

  雪在飘,风在刮,刀炎的身体深埋在雪地里,冰冷寒彻,痛至心髓……

  他胃中的烈酒,烧燎着,他心头的痛,烧灼着,他手中的血焰刀,烧着着……

继续阅读:第56章 变身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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