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香端着早点慢悠悠地走进尧达克的房间,惊异地发现三公主倩怡偏倒在床上,头上还搭着新娘子的红绸布。
岚香恍然不知所措,站立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本想马上离去,又觉得不对劲,只好盈盈走到床边,轻声地唤道:“公主,公主。”
三公主倩怡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唤她,滚动了身子,迷糊地哼了一句:“唔!”
“公主,你是不是病了,我马上去叫少爷,”岚香快速走到走廊上的扶栏边,大声地嚷嚷道:“三公子,夫人,公主好像病了,快来看看呀!”
辰如同没有听见一样,无动于衷,慢条斯理地品味着早点。
公爵夫人斯佳忻听后茫然一惊,凝盯着辰:“克儿,你怎么了,新娘子病了,你却没有半点反应,快跟我上去看看。”
辰懒洋洋地站立起来,有气无力地嚷了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
公爵夫人眼神一懵,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嘣出这样的无情无义的话来,马上扯住辰的领口急匆匆地走上楼,几步就迈进了辰的房间,眸光一诧,公主偏倒在床上,头上的红绸布稳稳当当地遮掩着。
“这是怎么回事?”公爵夫人斯佳忻大声说道,“为什么新娘子的盖头还没有掀开?”
辰默不作声,漠然地站在原地。
“你,你……”公爵夫人斯佳忻气得差点说不话来,几步走到床前,轻声地喊道,“倩怡,倩怡。”
倩怡公主微微应了一声,孱弱的身体被岚香轻轻地扶了起来,盖头始终一如既往地搭拉在头上。
“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公爵夫人斯佳忻怒视着辰。
辰冷漠地走到公主的面前,捻住红绸边,挥手一掀,转身默默地跨出房间。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爵夫人斯佳忻冥思坐在床边,轻声地问道:“倩怡,给母亲说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闹得如此不愉快。”
“我也不知道,”倩怡忍不住地嘤嘤哭泣、哀声抽搐,“昨晚尧达克一直没有理我,只顾翻弄那些贺礼,后来独自一个人睡了。”
“这就怪了,”公爵夫人斯佳忻喃喃道,“我的克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就算是他不满意,也不应该如此对待你啊!”
“母亲,”公主倩怡靠在公爵夫人的肩膀上,大声啼哭道,“母亲,我长的很丑吗?三公子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眼。”
“孩子,你不丑,很漂亮,”公爵夫人轻轻地拍着倩怡的后背,安慰道,“孩子,不要哭了,小心哭坏身子,乖,把早点吃了,我会去问问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辰漫步在草地上,反思着自己所做的事情,以前的事可能根本与公主无关,想想兰薇,身在帝王家族的人,都是身不由己。
想到兰薇,又禁不住担心起来,不知道兰薇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是那样,凄苦地独守着冷宫,自己何时才有能力救出自己心爱的人啊!
“尧达克,我真是看错你了,”身后传来甘洛愤慨的声音。
辰扭头望着甘洛,启音道:“倩怡公主是和别人退了婚,才嫁我们家,我这样对她,也是情有可原,我问问你,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值得我去尊重吗?”
甘洛静静地思虑一阵,苒起无可奈何的声音:“身在皇族家族的人,有时会身不由己,我和露馨就是这样,但是……”他的语音突然高朗起来,“但你也不能这样对她,既然命运安排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就应该真心地对待她。”
辰佯装出不能理解的神态:“我感觉我受到了欺骗,就算不关她的事,也与她有关,难道她不知道反抗吗?”
“尧达克,我真的发觉你很幼稚,”甘洛耐烦地解释道,“你以为这样的婚姻可以反抗的了吗?连你都反抗不了自己的婚姻,你想想一位柔弱的公主可以反抗家族吗?”
辰蹙眉静思一息,这甘洛有点自作聪明,如果假意被他说服,增强他的好感,说不定他心里的秘密就全部抖出来了。
辰装出有些醒悟,扬起眉眼:“甘洛,你真是我的朋友,你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听你的,我以后会好好对待公主的。”
“这就对了,”甘洛心悦阑笑,“你能够这样做,我交定你这样的朋友了。”
“真羡慕你和露馨,可以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辰拍着甘洛的肩膀,“你在这里稍等,我要去安慰那受伤的公主。”
甘洛望着急速离去的身影,坦然喃语一笑:“能够听从好友劝解的人,值得结交,自己似乎应该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他呢?”
辰匆忙跑进大厅,就看见公爵夫人迎面走来。
“克儿,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公爵夫人冷言道,“我想问问你,为什么那样对待倩怡?”
“母亲,我知道错了,”辰嚷了一句,继续向楼上奔去,“我要去安慰我那可怜的公主。”
“唔!”公爵夫人怔然惊异,“这孩子怎么了?变的这么快。”
宁静的房间内,倩怡公主神情凄淡地坐在床前,如同一座哀伤的美人雕像,瞥见迈入房间的辰,眼眸诧然即逝,再次垂眸无神。
辰缓缓走到公主的身边,重新拿起了红绸布,小心翼翼地盖在倩怡的头上,幽声道:“倩怡,让我们重新开始。”
三公主倩怡眼神一颤,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安静地一动不动,害怕这是一场梦,是一场幻觉,会让自己的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
辰微微地掀起红绸,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月眉如画、眸眼如珠,尖巧的鼻,玲珑乖灵,微合的唇瓣透射出诱人的光泽,脸白皙温润的好像可以挤出水来。
辰俯身凑近,静静地吻在那吸诱的红唇上,舌尖滑拭着,如同在品尝甘甜的*。
倩怡仿佛不相信这一切,在温液润泽了唇息后,才动情地品味着,纠结在一起。
一刻之后,辰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望着倩怡公主动情的杏眼,靡笑道:“把昨晚未做的事情,我们现在做完好吗?”
“这是白天啊!”倩怡羞涩地吟声,“让别人知道了,好难为情啊!”
“走吧!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辰温情含笑,牵萦着倩怡公主的手,向门外走去。馨然的笑容在倩怡的脸上绽放出牡丹般的花朵,娇缠媚悦。
悠然漫步在绿灿灿的草地上,曼妙的身姿在暖阳丽光下,勾画出诱人的曲线,似乎在温馨地依偎、似乎又在若即若离地而有种羞涩的触及到旁边男孩的身边。
“克,”倩怡颤吟了一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辰微微蜜笑:“可以,”指尖轻盈地拨着倩怡披洒下来的一缕头发,有些迷入,“你真的很美,美的让我情不自禁。”
“尧达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丝杂音。
辰回眸一盱,一涟阴影在脸上闪逝而过,吟出平静的声音:“甘洛,你和露馨也出来散散心啊!”
“早就看见你和倩怡公主出来了,”甘洛的脸上盈余笑容,“这就对了,公主以前的过错并不能影响她对你的心。”
露馨重重地在甘洛的腰间拧了一下,歉意地说道:“甘洛才起来,还没有睡醒,你们继续聊,我和甘洛去别处逛逛。”话音刚落就拉扯着甘洛离开,留下了甘洛不满的声音“露馨,你拧我干嘛?”
倩怡公主灿烂的笑容瞬间抹成了平冷的颜色,幽惭着声音:“克,你听我说,我是身不由己。”
辰平视一笑:“我知道,倩怡,你不用解释。”
“身在王族家庭,我们都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倩怡叹息着声音,“克,既然命运把我们牵扯在一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没有遗憾,你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辰欣然一笑,“如果某一天,你遇到曾经与你定过亲的男孩,那男孩说会恨你一辈子,你怎么办?”
“我会很歉意地对他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倩怡公主辗转着宁静的神态。
“如果哪一天,我不是尧达本公爵的三公子了,你会怎么办?”
“怎么会?”倩怡公主迸出诧然的神情,“克,你在考验我吗?”
“不,我是说真的,”辰严峻地说道,“趁你现在还完好如初的时候。”
“既然命运会如此安排,我也认命的,”倩怡公主垂落眸光,“我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
“过几天,我就会去奇佳山学习异术,离开这个家之后,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辰心中仿佛若有所失。
倩怡公主默默地凝视,似有所言,却还是忍了下来,她只期望一种平静的生活,她那高贵而又脆弱的心灵经不起半点波澜。
风,吹拂着苍苍大地,转眼几天过去了,尧达本公爵回来安排了一件事:去奇峰山之前,先带倩怡公主回海岭王国看看。
路,悠悠荡荡,辰和倩怡公主带着一男一女的仆人和五十名侍卫的豪华阵容出发了,一路行走、一路游玩。
“克,想不到刚离家不久,就这么可以回家看看父王和母后,”倩怡兴奋地说道。
辰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回味着尧达本公爵叮嘱的话:要对倩怡公主百依百顺,让海岭王国的两个老家伙安下心,眼见为实,认为自己这个驸马是真心对公主好的,那些外界的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利益、感情,在相互制约和牵扯着,如同蜜蜂和花朵,只有在双方都在对方的身上能够得到利益的时候,才会拥有好感,纯粹的爱情是不存在的,没有所取,谁会在乎你呢?
马车奔驶在广阔的草地上,心胸也豁然开朗起来,甘洛那天真无束的情感如展翅高飞的鸟儿,真实的闪现出来,和露馨在一起有说有笑。
“克,你看甘洛和露馨他们两个,好像小孩子一样,骑马的时候还在嬉闹,”倩怡公主的脸上是那么的迷沉,声音悦欣,“以前总认为他们很幼稚,现在看来,其实他们是最快乐的。”
“放下一切束缚,你也可以这样,”辰愉缓着声音,随即又跌落下来,“但是,这种无邪的情感,最终会被现实的残酷所吞没。”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到好的一面呢?并且心中想着这美好会一直持续下去呢?”倩怡公主淡淡忧怅,她是多么的企盼着能和辰欢悦在快乐的时光中。
“我希望你以过得更好,所以不愿意你沉浸在虚假的浪漫故事里,”辰淡沉着声音,“爱一个人就要让所爱的人过得更好,而不是生活在虚幻的浪漫世界里,我可爱的公主。”
他环腰拥怀着倩怡,“你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
“两样都要,”倩怡调皮地咬在辰的耳边。
“太奢侈了,”辰的脸颊摩挲在倩怡公主的脸上,“残忍的智慧与天真的幼稚不能共存,就像现在的我,拥有你的同时,还在警惕着周围是否有人会把你抢走,如果我稍一松闲,可能就会失去你。”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倩怡公主完全被辰动情的话打动了,“我觉得我才是真正幸福的。”她仰面闭着眼睛:“克,抱紧我,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两人相拥依偎,醉酩在对方的气息、躯体的触碰、情感的升华中。
辰凌然一笑,女人都受不了错愕之后的怅然觉醒,一味地顺应女人的手段,并不是最高明的,最高明的手段是在错伤之后的共鸣与遐想。
经过几个月的漫长行路,探亲的队伍终于来到了海岭王国,那熟悉而勾人伤感的街道林林入目,让辰不由地想起了菲兰香母亲,……
隆重的迎接礼仪让人目不暇接,虚伪的寒喧、虚伪的问候、虚伪的表情,自己在演,别人也在演,如同小丑,画了一张令人心悦而虚伪的面孔,然后相互地赞赏、恭维,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王宫内,雅娜王后的脸色静如木雕,曾听闻倩怡公主在尧达本公爵府邸被冷落的消息让她心涌纠结,更重要的是王族的脸面受到了伤害,她只是让国王耍了一个小小的而让人明眼就能看出的手段:道路塌方,矿石不好运输。就让刚过门的女儿在不合常理的情况下,回到家中,她要仔细地问过明白,为什么?
“女儿啊!”雅娜王后看着倩怡喜笑的模样,不愿去相信谣言的真实性,她平幽着声音:“你现在过的好吗?”
“当然,母后,”倩怡公主欢快地回答。
“我怎么听说一些不好的传言?”雅娜王后瞠视过来,忽又颦起哀怜的眉头,声音淡凄,“过来吧!孩子,有什么苦水,你就倒出来吧!”
倩怡公主有点莫名其妙,母后怎么了?心绪回想一下,才喃起平静的声音:“刚开始那三公子好像是有点嫌弃孩儿曾与弗朗克家族的傻子订过婚,所以……”
“所以什么?”雅娜王后直视过来。
“所以第一天晚上没有……”倩怡哀婉的声音又变得愉悦起来,“可是后来他对我很好啊!处处都想到我,让我好感动啊!”
“感动?”雅娜王后鄙叹了一声,“能让女人感动的男人,千万要小心,”眼神随之锐利起来,“那弗朗克家族的人还在对我女儿的生活造成影响,是该彻底地了断了。”
“母后,你要做什么?”倩怡公主急切地问道,心中有种不忍,其实心中更害怕尧达克知道是自己间接害死弗朗克家族的人之后,会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善良形象。
“这个你不用管,母后自会处理,”雅娜平漠说道。
“母后,你这样做,会让尧达克认为我是一个残忍的女,如果有那样的看法,我以后的处境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倩怡公主忧心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以后再说吧?”雅娜王后凝思一番说道,“其实弗朗克家族遭此大难,还有阿里达帝国皇室的意思,他们要我们不留痕迹地除掉弗朗克家族的人,明确表示最好要让弗朗克家族的人在屈辱中自残而死。”
“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恨?居然有如此狠毒的计划,”倩怡公主惊然道。
“这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雅娜王后冷淡地说道,“对于王国来说,利益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这种利益建立在一个微不足道家族的生死上,的确很划算。”
倩怡公主愣愣的,可能是心中的良知在作祟,也可能是担心其他,她跪了下来,哀求道:“母后,你就饶了弗朗克家族吧!他们已经够惨的了。”
“起来吧!我又没有说过马上要对付他们,”雅娜王后冷吟一句,“去你父王那里吧!尧达克也在那里。”
倩怡站起身来,撅起笑容:“母后,孩儿去了。”盈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此时的辰,只是胡乱地和洛浦国王喧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一看见那国王虚假的面孔就恶心,想想自己家遭受的待遇就怒火中烧。
辰正准备沿着树荫小道走去后宫,却发现倩怡那活跃的身姿迎面走来。
“克,我的家美吗?”倩怡一回到家,就有一种欢欣兴奋的感觉。
“美,”辰赞叹了一句,“美丽的家才能孕育出如此美丽的女孩。”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好温馨啊!”倩怡眩迷一笑,“克,我带你到处看看。”
顺着树荫小道,左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一颗颗柳枝在微风的吹拂下,梳理着根根发丝,一座几米长的石拱桥跨在小溪两岸。
倩怡拉着辰快乐地跃过石拱桥,指着远处的一潭小湖说道:“克,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还差点……”
倩怡的话语猛然停顿,脸色愧然起来,哀吟着声音说道:“我想和你说件事,你先不要生气,可以吗?”
“说吧!我洗耳恭听,”辰笑意绵绵地看着倩怡。
“是关于我以前曾经订过婚的家族,”倩怡凝视在辰,没有发现任何不满的神色,继续说道,“阿里达帝国的皇族要求我们海岭王国不择手段地对付弗朗克家族的人,希望弗朗克家族的人在屈辱中自残而死。”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辰心中诧然激愤,但没有显露出来,但却对倩怡说出这件事的目的,懵然不解。
“因为我曾经差点淹死在那水潭里,是弗朗克公爵救了我,所以……”倩怡支吾了半句,终于说了出来,“所以我希望你帮助他们。”
“倩怡,”辰很感动的喊了一声,手心握着倩怡那白皙漂亮的脸蛋,深情地说道,“你真善良,我会想办法帮助他们的。”
“克,想不到你毫不介怀,”倩怡心中有些意外,不由地把头靠在辰的胸膛上,“你太让我吃惊了,你是这个世界上,心胸最宽广的男人。”
“看把你感动的,”辰抚着倩怡那黑如墨汁的头发,“是你的善良打动了我,现在我才真正了解了你。”
“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没有?”倩怡追问道。
辰沉思虑想,一会儿,抬首笑吟道“这需要你才行,倩怡,”。
“需要我,”倩怡心中有点疑惑,“需要我怎么做?”
辰在倩怡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惬意一笑:“知道怎么做了吧?”
“那样我不就成了坏人了吗?”倩怡忧虑道。
“是的,在其他人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坏人,”辰肯定地回答,神情却慢慢舒缓起来,“但在我心中,你却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公主。”
“好,我愿意,”倩怡深情地说道,“其他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认为我好就可以了。”
“你能够这样想,我很欣慰,”辰拍了拍倩怡,“好了,现在你去跟你母后把事情说了,明天一早,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嗯!”倩怡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向后宫跑去。
天色很快就暗淡了下来,辰相拥着倩怡,又是幸福、又是惆怅,幸好倩怡及时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朦胧的月色隐匿着不安,漫长而哀愁,让人难以入眠。
辰很早就醒了,思虑着具体的细节,屈辱是什么?一个曾经荣耀家族沦为别人的奴仆,应该算是屈辱吧?这是解救家人的最好办法,暂时找个偏远的山村,隐姓埋名,这可能才是家人最好的结果。
绚烂的曦光普射出惬意的光芒,催醒了大地,辰烦乱的心情也随之拨云见日,侧身望着倩怡那红润光泽的脸和茜红诱人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唔!”倩怡公主迷糊地吟了一声,睁眼凝视着辰,娇媚一笑,皓腕顺势搂着辰的脖子,温馨地喘出羞涩的语音,“又想要吗?”
“倩怡,你还受得了吗?”辰怪异地笑着,“看你那娇弱的身子。”
“只要你需要,我就受得了,”倩怡含羞媚笑。
“但我舍不得,”辰惜嗔着,“我的公主是用来爱的,不是拿来折磨的。”
“克,你真让人舒馨。”
“起来吗?你不是要去搭救人吗?”
“是去做坏人才对,”倩怡公主穿起衣服起来,“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辰淡淡一笑,“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我去做坏人更好。”
“你做吗?”倩怡眼神狐疑,直口说道,“我宁愿我的名誉受损,也不愿意你受得别人的指责。”
“我的公主永远都是美丽善良的,哪怕在别人的眼中也是,”辰搂着倩怡的肩膀,“走吧,作为男人,我总要做出牺牲。”
倩怡的心中涌流着无比的温纯暖热,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与此同时,几队士兵穿过行人稀少的街道,包围了一个普通的平民院子,院门被重重地踹开,士兵蜂涌而至,把里面几位诧异的眼神绑了起来,送上囚车,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囚车一共四辆,分别装着一男三女。
“为什么抓我们?”囚车里的男人嘶吼着。
“罪名偷盗,”一位队长冷笑地说道,“不要嚷了,你们一家老小,在牢房里待个三五载就出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想不到曾经辉煌一时的公爵,现在却沦为鸡鸣狗盗。”
那队长随即四处大呼起来:“快来看啊!快来看啊!曾经辉煌一时的弗朗克公爵一家,现在变成了偷窃财物的罪犯,大家快来看啊!”
寥寥行人的街道随即变得热闹起来,许多人涌上街道,还有人打开窗户,观看着、议论着、嘲笑着,果皮、菜叶、唾液、脏水,一股脑全部喷了过来。
“看着这些曾经的贵族如狗一样被人游街示众,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看着他们,我受罪的心就平静多了。”
“把几名女子扒了衣服游街,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你以为你晚上和你臭婆娘办事的时候,可以闭上眼想象成她们吗?”
……
屈辱、忧心、绝望,囚车里的人目光呆滞,曾经与他们迎面笑脸的人,现在却用那幸灾乐祸的眼光睇视着。
远处的街道边,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几十名侍卫的护送下,缓慢地行驶在街道上,一会儿,与那游行的囚车相遇了。
“真是晦气,”倩怡公主掀开窗幔,低吟了一声,又直视大喊一声,“那囚车里的人是谁?犯了什么罪?”
“禀告公主,他们弗朗克一家子,曾经是王国的公爵,犯了偷盗罪,现在准备送去审判。”
“不就是与你有个婚约的那家子吗?”辰微怒问道。
“是的,”倩怡公主低垂着眼眸说道。
“我倒要看看那家子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辰走下马车,仔细地打量了那几名囚犯,心中涌起一阵心酸,却又被理智压了下来,他冷冷一笑,“像他们这样的人,也配和海岭王族联姻吗?把他们送去牢房算是便宜了,我正差几个随行的奴隶,把他们留下来给我端茶送水,侍候一下真正公爵家的人。”
“这,……”一名队长支吾着,“驸马爷,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
辰转身看了一眼倩怡,倩怡公主马上说道:“他们都不用送去审判了,把他们打上奴隶的烙印,送到宫里来,叫他们侍候我和驸马。”
“打上烙印的事,就算了,”辰阴冷地说道,“样子变丑了,把公主吓倒就不好了。”
“是,是,是”那名队长唯唯诺诺地应声道,马上吩咐下面的士兵,“他们不用游街了,全部送进王宫。”
“那驸马真是嚣张啊!”
“是啊!他想借此故意羞辱弗朗克一家。”
“比坐牢还惨,说不定哪天就被整死了。”
……
周围的人似乎看清了驸马歹毒阴狠的心肠,小声嘀咕着。
“走,我们回去,”辰脸上阴沉,“去郊外游玩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马车随即转头驶往王宫,辰内心平静下来,思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静谧的阳光下,辰在倩怡公主的依偎下,漫步在水潭边。
“倩怡,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辰微笑着,“他们一家子得救了,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你说呢?”倩怡公主也不知该怎么办?她以前只是担心弗朗克一家的死会引起克对她的反感,现在做到了,心中仿佛淌过一条清澈的流水,反而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是该这么做。
“带他们去游牧帝国,找个偏远山村安置他们如何?”
“好的,听你的。”
倩怡的心中无比感动和温馨,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可以终身依靠的人。
快乐的时光使光阴变得短暂,弥漫耀眼的光芒渐渐变得红润,映照在天边。
一名宫女匆忙来到倩怡公主的寝宫,“禀报公主,王后有请。”
“去回禀王后,我马上就到,”倩怡公主应了一句,盈盈向后宫走去,心中暗忖:看那宫女的神色,好像很慌张,母后叫我去,到底是什么事呢?……难道是关于弗朗克一家的事。
宽大的宫殿内,昏昏黄黄,雅娜王后静伫在一张华丽的大椅上,眼光在倩怡公主的脸上探寻着,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女儿啊!”雅娜启起惆怅的声音,“是你昨天告诉母后要替你出口气,今天怎么又想把他们放了。”
“是驸马要求的,他想羞辱弗朗克一家,可能是女儿曾与那弗朗克的儿子订过婚,所以他有一点报复心理,”倩怡公主苒起不安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雅娜王后怅然一声,“那驸马的意思是想留他们在身边当奴隶咯?”
“是的,”倩怡公主肯定地回答,“好像是想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怎么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死,”雅娜王后凝视着倩怡公主,“你明白吗?这样,我们才好向阿里达帝国交代。”
“放心吧!母后,”倩怡脸色平静,“驸马会置他们于死地的。”
“这样我就安心了,”雅娜的声音很沉静,“你回去吧,最后让他们死得痛苦一点。”
倩怡公主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寝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给了辰,忧虑的阴影在辰的心头萦绕。
如果连雅娜王后对这件事都有点怀疑的话,那么阿里达帝国的人也同样会怀疑,这件事的确挺难办。
辰嘴角一拧,心中喷出一个字:狠,只有对他们狠一点才能救他们。
第二天一早,弗朗克一家被几名侍卫押送到公主的寝宫外面,一身灰衣,头发散乱、面目无神,手上、脚上都拖拽着沉重的铁链,缓步行走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尤其是菲兰香,脸色苍白,寸寸移步,如同一根摇曳在微风中的枯枝,生命仿佛即刻就要逝去。
辰内心深处纠结着无比的哀痛和愤怒,如同心中燃起一团火焰,在不断地灼烧着自己,脸上额上冒出丝丝汗液,头脑一阵狂热,有种想要去杀人的冲动。
“驸马爷,人,我们已经带到了,”一名侍卫双手递过来一窜钥匙,“这是他们铁锁的钥匙。”
“你们可以走了,”辰高傲而又冷漠地望着那几名侍卫,随即轻蔑的眼神在弗朗克一家人的身上晃悠。
可是那几名侍卫却走了几步之后,却在不远处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伫着,以怪异的目光看着辰如何处置这弗朗克一家。
这一切都看在辰的眼里,他心里忖度着:看来倩怡公主说的事是真的,阿里达帝国的皇室一定要置弗朗克一家于死地,这几名侍卫一定会把他们观察到的情况汇报给王后,现在只能演一场苦肉计才能彻底消除王后的疑虑。
“听说你们曾经都是贵族,”辰的声音调侃而讥讽,“而且还是公爵,被别人侍候惯了,也知道怎么侍候别人?”
弗朗克瞠目怒视一眼之后,环视了身旁的家人,眼光又无可奈何地低垂着。
“你不服气吗?你就是那位曾经的弗朗克公爵吧?不受点苦头,你是不会屈服的,”辰狞笑道,随即大喊一声,“来人啊!”
“小人在,驸马爷有何吩咐?”寝宫门口的两名守卫恭敬地跑到辰的面前。
“把这个桀骜不驯的奴隶绑在柱子上,”辰命令道,“顺便拿根鞭子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消消他的锐气。”
两名守卫架起弗朗克,拖往柱子前,用绳索绑在柱子上,其中一名守卫把鞭子递给了辰。
“你们走开,”辰瞄了一眼那两名守卫,脸色阴沉着向弗朗克*近。
啪!啪!啪!辰挥舞着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弗朗克的身上。
弗朗克咬紧牙关强忍着,一条条红色的血痕从身上划出来。
辰纠结着内心的伤痛,眼神中却冒出凶狠的火焰。
那三位女人看见弗朗克被打成这样,大声哭喊着并跪下来哀求道:“驸马爷,求你,求求你放过老爷吧!”
“起来,全部都起来,”弗朗克愤怒地大叫起来,对辰怒目而视,“我至死都不会屈服于你。”
“有骨气,”辰狂笑道,走到弗朗克的面前,用手捏住他的腮帮子,凑近脸庞,低声说道,“要想活命,你们必须忍!”
弗朗克怒眼一诧,懵懂的眼神瞬息即逝,重新恢复成愤恨的样子。
辰转过身去,脸上布满着一层微怒的阴云:“我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今天就饶了你们这些奴隶,下次再敢对你们的主人不敬,绝不轻饶。”
辰扔掉鞭子,径直走到倩怡公主的身边,笑着道:“倩怡,走,我们出去散散心,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被几个奴隶破坏了。”
“露馨,去给奴隶安排一个房间,顺便教教他们如何侍候人,”倩怡公主对着露馨道,然后笑了笑,“克,我们再去逛逛宫里的水潭,过几天就要走了,应该对童年的美好情景加深一下记忆。”
辰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那几名侍卫隐藏的地方,笑吟吟道:“这王宫里好美啊!是应该多逛逛、多看看。”
款款相连的身影依偎着,沿着在小溪边,向前缓缓迈进,明快的阳光洒布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克,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应该庆幸娶了一名如此美丽善良的公主为妻,”辰抚在倩怡公主的脸上,低语道,“要想把弗朗克一家成功救出海岭王国,还需要你从中周旋,只有尽快离开海岭王国才好。”
“怎么做?”倩怡公主凝望着辰。
微微淡笑在辰的脸上浮现,他亲吻在倩怡公主的脸庞,不时地嘀咕着,一刻之后,这浪漫的亲昵动作才停顿下来。
辰抚住倩怡公主的脸颊,凝视着,两人相视而笑,牵着手,缓缓漫步在王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时光,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淡淡流逝,昏红的夕光就喘息着残光,缓缓落下,凉爽的月光紧接着,就露出脸来,倩怡公主盈盈来到雅娜王后的后宫。
“母后,孩儿来陪母后赏月,”倩怡公主笑脸吟吟。
“倩怡,快来,母后正愁闷着,”雅娜王后见到倩怡很高兴的样子,“我们一起去莲花亭赏月。”
倩怡挽扶着雅娜王后,身后跟着一群宫女,漫步在迷蒙的走廊里,两边是一叶叶的荷莲,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宽敞的小亭。
“母后,孩儿明天就要走了,真舍不得离开,“倩怡娇嫩的脸上是一副楚怜的眼神。
“为什么不多玩几天再走?”雅娜王后平静地问道。
“尧达克要去奇峰山学习异术,他的父亲对他很严格的,我也希望他早点去学点真本事回来,以后也好有所作为,”倩怡公主暇思道。
“那弗朗克一家呢?”雅娜王后问道,“难道你们准备一直留他们在身边当奴隶,他们是留不得的,小心夜长梦多啊!”
“弗朗克一家全部用铁链锁住的,没有问题的,再说我们随行的侍卫至少都是凡俗后期境界的,”倩怡公主笑意道。
“你们都退下吧!”雅娜王后吩咐后面的几名宫女,“我要同我的孩儿,倩怡公主好好说说话。”
“是,王后陛下,”那几名宫女缓缓退步离开。
“那曾经与你订过婚的弗朗克三儿子辰,在几年前失踪了,听闻可能是与灵王帝国的露布丝兰公主有个瓜葛的那个人,据传回来的画像,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此人实力在短短几年就达到如此境界,以后的前景不可估量,”雅娜王后斜凝着倩怡公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倩怡公主思忖着,一声不吭,不知自己的母后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带弗朗克一家走的时候,样子做像一点,表面上残忍一点,”雅娜王后叹息了一口气,“我们海岭王国,国小兵弱,谁都得罪不起,这次叫你回来,就是希望你念旧弗朗克公爵曾经救你一命的情况下,你主动提出带走他们。”
倩怡公主诧然一惊,原来一切都在母后的掌控之中,有可能想把祸水东引,她面无表情,道:“孩儿明白。”
“月光真美啊!”雅娜王后仰望着天上,“嫁出去的女,再也不能长久留在母后的身边了。”
“母后!”倩怡温馨地叫道,“女儿在异国他乡的时候,看看月光,就会想起和母后在一起的日子,也希望母后看见月光的时候,如同女儿在身边。”
“回去吧!母后倦了,”雅娜王后颤羸着身躯,在倩怡公主的挽扶下,盈盈蹒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