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在看拐子的记录,从中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拐子的一些事情。在浴室洗完澡之后,我又靠在床头翻起拐子的记录。
“在战俘营里药品是限制使用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到治疗,对于战俘营的管理者来说,听话的人都活的很不错,但是那些‘思想活跃者’相对来说都活的不是很好,尤其是当他们觉得控制不了你的时候,就会把你调走,到恐怖的虐待营,那个营基本上是又变节的痞子兵接管的,大部分都是原来国民党军投诚过来的,属于墙头草类型,他们来的比较早,叛变的快,很快就被美军利用了,成为打压我们的工具。
我的腿在来到战俘营前几天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导致发炎,后来不得不截肢,为了这治疗,我只好屈服于那些狗腿子。本来我是不打算投靠的,但是大家都劝说我,大丈夫能屈能伸,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命都没有了怎么开展斗争。
就这样,我才得到了治疗,过了大概四个月,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我们营的部分同志被调走了,我知道他们要受罪了,据同志们说,那些调走的同志每天干最苦的活,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苦的是要遭受各种非人的对待,身体和人格都受到了残酷的打击,但是很多的同志直到死也没有变节,他们在那里和敌人开展周旋。这些,都是从我们营老赵嘴里得知的,老赵是我们营主管,以前是一名指导员,会英语,斗争经验十分丰富。
在老赵的带领之下,我们这个营的斗争形势很灵活,不像其它战俘营那么激烈,我来之前那些右派分子都被老赵以各种借口清理出去了,因此开始的时候我们营的战士活的还算比较轻松,每天除了干些活之外,没有受到其它不公正的待遇。
我们的斗争总结起来是表面上顺从,骨子里斗争。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保持着坚定的思想信念,我们相信毛主席、相信党。美国佬也给我们讲他们的信仰,每天给我们做宣传,基本上都是说他们怎么怎么好,我们怎么怎么不好。一般上课都是中国人来讲,后来才知道是蒋介石派来的,为的是策反我们这些兵,希望我们能到台湾去,讲的最多的就是蒋介石反攻大陆,当然大家也没当回事,每次上课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仅仅是我对他们讲的东西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将的东西。再说了像我这样一个残废估计对于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所以对于我只要我每天坐在那里,他们就不会找我的麻烦。可以说在战俘营里,我还算是可以的,但是好日子也没有过多久。
没过多久,老赵就调走了,因为他会说英文,所以直接被调去当翻译了,我们营又来了一个新人接管,这家伙刚来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和大家打成一片,没想到过了不久他就翻脸了,从我们营里调走了不少的同志,又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就这样,我们营彻底变质了,来的一伙人在我们营里作威作福,很多的同志都受到打压。我也不例外,要不是因为我是残疾,恐怕早就被调走了。
我干不了苦力,他们就让我给他们洗衣服、洗被单,这些都算是轻的,吃的苦真是一言难尽。”
写到这里这页算是写完了,我合上了本子,心情说不出的沉重,虽然我们有进过战俘营,但是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在战俘营的心情。
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我们在南面打游击的时候看到的。
有一天,我们准备打个漂亮的埋伏,在雪地趴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伪军的补给队伍,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伪军的队伍就来了,有两辆篷车,开到我们伏击地点的时候,车停了,下来一队韩军士兵,四周简单的侦查之后,他们就从车上赶下来一群人,等下来之后才发现是志愿军,当然里面也有人民军,看样子韩军是准备在这里枪毙他们,还没等他们动手我们就开枪了,一个冲锋我们就纠缠到了一起。这队韩军和以往的不同,以前韩军遇到我们的时候都是跑,但是他们却和我们拼起了刺刀,结果还是被我们顺利的解决掉了,但是遗憾的是那些被押送的志愿军有一半被韩军屠杀了,他们趁着我们冲锋的时候,肆意的开枪屠杀。等到我们结束战斗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五个活口了。
这四五个活口也是半死不活了,他们严重的脱水和营养不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其中有一名同志神智恍惚。等他们都缓过来之后,我才搞明白,原来这些同志都是战俘营里关押的同志,他们被列为了赤色分子,每天做苦工,等到身体被榨干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处理掉。但是这几名同志是幸运的,碰到了我们,但是还有很多的同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第二天起床后不久,就接到了小王的电话,电话里她说她已经到了楼下。
我赶快下楼感到了门口,面前的小王显得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看到我过来露出了十分的微笑。
“朴老先生,您好。”
我握着他的手,“您好。找我有什么事?”
“我爷爷的遗物。”说着他把一个大包裹递给我,“这是我在收拾爷爷东西的时候整理出来的,我觉得放在你那里比放在我这更有价值。”
“是这样啊。”我接过他手中的包裹。
“东西送到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了。”说着他就想走。
“要不上去坐一会?”
“不了,单位还有事情等着处理。”
“好吧,那再见了。”
我目送着小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