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是温柔的,也是寒凉的。
洁雯和朱丽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头挨着头很亲密地相偎而睡。朱丽娟的一只腿伸出了被子外面,蜷曲着横压在洁雯的腿上,她的一只胳膊斜放在洁雯的胸上,侧着身像要拥抱洁雯。洁雯的身体扭曲着,被子在她身上拧成了麻花,整个身体大部分暴露在外,绯红色的睡衣难掩温润细白的皮肤。
俩人就这样躺着,风吹窗帘的抖动声掩饰不了熟睡之中均匀的呼吸。
她们睡的太晚了,嬉闹了一夜,到零晨十二点才尽兴而卧。嫂妹俩人真正的情感接触还是算今天晚上,也可以说,洁雯今天才真正地放开了自己,一往对朱丽娟的防备心里才彻底祛除。
这么多天以来,朱丽娟虽说很关心洁雯,生活上照顾,情感上安慰。但有朱问题这面镜子,洁雯还是有所提防。
朱丽娟和朱问题是亲兄妹,一起长大的,在朱家还不太发达的时候,由于父母忙于生意,往往几天不进家门。而小小的丽娟只好委屈在哥哥朱问题的翼羽之下。这时候朱问题就像个大人似的呵护着妹妹,不让妹妹受一点委屈。可想,哥妹俩人的情意有多深。
朱问题在夫妻生活上做出了出格的动作,朱丽娟从内心里是反感的,也可以说深恶痛绝的,但是,同情心也是有的。试想,一个大男人到了一定的婚龄,结婚生子,是天经地意的事。男欢女爱,这是上天铁定的规矩,也是生物群中生存延续的唯一途径。可朱问题却不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躺在身边的美娇娘。
物质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却无法体验男欢女爱的美妙感觉,灵与肉的结合是他的美梦,如醉如痴的那种要死要活的美妙弦律他无法演凑。他常常喟叹他的不兴。老天爷对他太残酷了,剥夺了他做男人的本能。
物质生活的丰富,不能解决他精神世界的萎靡。相反,物质越丰富,精神的需求也就越旺盛。他是一个健康的人,又是一个富家子弟,身体完好的发育,使他对异性产生多种幻想,而这种垂手可及的美梦就在眼前,只能视觉感受而肉身却不能亲自体味。这种无法说出的暧昧心思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慢慢地,想发泄的欲望渐渐浓烈,到最后形成了一种变态的心理,以此看别人难受的呻吟而快乐。
他快乐了,满足了,可是受害人却隐忍着伤痕。承受着令人不能承的屈辱。
洁雯是个农家女孩,在农村长大,传统中国的农村有着严格的封建道德观念的,更何况她的父母都是老实而又守规矩的农民。家庭的教育对她影响很大。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有过不耻的出格的想象,那比竟是不好的念头,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后,她反醒自己,约束自己,甚至痛恨自己。
总的来说,我们的主人翁洁雯是个很正统的女孩子,她有着很正统的道德观,对于那些歪门邪道的出格的戏弄有着强烈的反感。
朱问题的调戏和玩弄给她心理带来了伤害,她无法接受玩弄似的戏虐。所以她拒绝,而朱问题的脑羞成怒,以施暴的形式变本加利,使洁雯感到更加的羞辱。
洁雯常常想,她与朱问题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做恶梦的日子。
朱丽娟回来之后,洁雯的生活有了变化,她远离了朱问题,与朱丽娟同住。身体摆脱了无休止的折磨。但心的伤痕还在一点一滴的滴血。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个家。同时她也感到离开这个家的难处。她有压力,来自外界的口水和不公正的眼光。她感到了可怕。
她想,朱问题不会轻易地让她离开,若是离开的话,他朱问题一定会给她罩上一个让她一辈子都难以洗刷干净的污垢。让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不耻的指指点点。就像在学校里那阵子一样,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她有勇气去想,却没有勇气去做。她总是在离与不离之间徘徊。
无论与朱丽娟同睡还是自己单个躺在床上,只要朦胧的睡去,便会做起恶梦。她梦见一个人拿着大刀追杀她。有时她梦见有众多的男人在撕扯她,甚至吞吃她。她吓得浑身大汗,想摆脱又摆脱不了,于是,她就大哭,直到哭醒。
这次,她和朱丽娟从山上回来,俩人又嬉戏了半夜,刚想朦胧睡去,就又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她从一个高高的山涯上摔了下来,耳边的风呼呼乱响,她看到地面上有很多野狗,在等着分吃她的尸体。她闭着眼睛吓得啊啊的叫,她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朱丽娟不知发生了什么,从熟睡中惊醒,惊疑地看着洁雯,说,嫂子你怎么了?
洁雯不好意的说;“没什么,我做了一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