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雯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躺在床上,盖着绣花的丝质薄缎被。
朱丽娟着急地收拾着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把它们统统装到一个白色的宽大塑胶袋里,拎着袋子小跑着快速进入靠院西边的停车房里,打开车门,袋子往里一扔,人也随及坐进车里,发动机器,脚踩油门,打方向,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迅捷过,每次上班或者与客人谈判,总是要磨蹭个十分种半小时的,这已成了她的生活工作的习惯。她不介意别人的看法。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
朱丽娟把车开到她与洁雯所住房间的门口,下车快速地进入房间,笨拙地拖洁雯上车。这时洁雯才有所感觉,从那遥远的境域回来。
她是半昏半醒着的。她肚子的阵疼使她昏劂,是朱丽娟的蛮劲弄醒了她。她哼了哼,动了动沉重的身体,就又昏了过去。
朱丽娟没有叫人,她不敢声张,她严守着朱家的秘密,尽量哑没声息地把事情摆平。
洁雯进入医院一直昏睡,没有醒来的意思,朱丽娟为此担心过,害怕过,还哭过几次。她原以为,洁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个月过去了,洁雯的病得到了控制,并逐步好转。朱丽娟的心由阴转晴。她对这位嫂嫂又寄有了希望。
她想告诉朱问题,让他来探望洁雯,又觉得朱问题这个人太让人失望,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朱问题是朱丽娟的哥哥,而且是唯一的哥哥,她母亲去世几年了。她的父亲身体不好,时常胸闷,咳嗽,有时还咳血。
如果她的父亲再去世了,那么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朱问题了。可是朱问题不争气。不能给家庭带来快乐和生机,还将要把这个家置于死地而后快。
朱丽娟从心理恨她的这个哥哥。洁雯是多好的一个人,论长相,论人品,都是一流的,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还有哪点对不住他。可朱问题不知足。还要想着法子调难人家。给洁雯气受,打她,骂她,折磨她。
朱丽娟想想就来气。要不是朱问题是她的哥哥,她有可能要付诸法律,为洁雯讨回公道。
嗨——朱丽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洁雯身边,轻轻地抚摸床上的被褥,又轻轻地拿开。
洁雯正在睡觉。刚才醒了,朱丽娟给她炖了一碗鸡汤喝下。
医生说,尽量不去打扰病人,让她安静的睡,有助于恢复健康。
朱丽娟算着洁雯出院的日子,满脸的喜悦。
这时,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朱丽娟没有看清楚,好像是朱问题,他来干什么,一个月以来,没有来探过一次,病好了,来了,什么意思。
朱丽娟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想不明白此时朱问题又要生什么怪事。朱丽娟坐不住了,她拉开门,走到屋外,果然,见朱问题在楼道的走廊上徘徊。
朱丽娟心想,朱问题啊朱问题,你来的也真是时候,正是洁雯病情好转时,若是洁雯看到了朱问题,说不定病情又会恶化。不不不,不能让朱问题见洁雯。无论他有何种目的,何种理由,她都要阻止。
朱丽娟走到朱问题跟前,先是用眼睛瞪视他良久,然后才说。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让嫂子死?都是你做的好事?要是爸爸知道了,准会气死。只可惜啊,爷爷辛苦留下来的基业,爸爸努力打下的江山,被他的不消子孙折腾得不成样子。要是爷爷他老人家在天有灵,我敢肯定,他一定在流泪。
去吧,你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等嫂子好了,她也不会与你生活了,你就等着被起诉离婚吧。我也不是你的妹妹了,咱两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你我不是一路人。
朱问题脸涨得通红,嘴张了几张没有说出话来。
朱丽娟说:“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可说的,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吗?去吧,我和洁雯都不欢迎你。
朱问题走了,带着沉重的步子,看他的样子,走的很艰难,有点喝醉酒的样子。
朱丽娟心里咯吱一声,不好,我的话太重了,是不是太伤他了,要是,要是他寻了短见,爸爸可饶不了我。
朱丽娟迅速掏出手机,播打了家里的电话,安排保姆,看着朱问题,说她哥哥有神经错乱症,让他们注意朱问题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不妥即使打电话给她。
安排好了,朱丽娟一屁股跌坐在楼道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