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夜生活,可谓热闹非凡。大街小巷灯红酒绿。红男绿女不是相拥就是相挟。男人疯狂地拥着女人,女人则发癫地骚首弄姿。
三三俩俩闲谈在街头巷尾的散兵游勇,也不甘寂寞地制造点事端,不是起哄,就是糊乱地骚扰别人。
街面上飘散的音乐,持久而强劲地聒噪着人的耳膜。那歌唱者好像扯破了喉咙,声嘶力歇地喊叫。
宾馆饭店门前,私家小轿车甲壳虫似的积满了停车场。
包间里男女对饮,吆六喝五,交杯换盏,气氛喧哗。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精美饭菜,有色有型的摆满一桌。
服务小姐热情有序地服务着。一桌桌上菜,按顿好客人,又一桌桌地撤离残余乖菜乖饭。
清扫,擦拭。始终保持着客房里的干净和卫生。
宽大的红木餐桌上铺陈着洁白台布,上面晶莹剔透的圆型玻璃桌面时旋转时停滞。精美的菜肴随着客人手的搏动,一遍一遍的轮流到了每个在坐的人的面前。
乔若男和汪然坐在临窗的一间包房里,拿箸夹着饭菜,举杯畅饮着。俩人的包间,有些清静。
乔若男把一盘明珠双吃桂鱼移到跟前,很斯文地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坐在身边汪然的小碗里,并用小条羹舀了几个白色鱼丸,也一同放进了汪然的小碗里。
她笑着说:“吃,多吃点,啊!”
汪然受宠若惊,连忙说谢谢,十分讨好地点头笑着。
乔姐的行为有点凡常,汪然跟随乔姐这么多年,一起吃过几次饭,还从没这样热情过,今天,咋啦,倒是他汪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他很有分寸地笑笑。
乔若男端起玻璃酒杯,橙红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了几下,她一饮而尽。拿餐巾纸轻轻点了点嘴唇边的残留酒液,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对汪然说,喝,喝,不醉不归。
乔姐有些醉意。好看的瓜子脸上布满了红晕,更显出她皮肤的细腻和光泽。娇羞,媚人。
汪然仿佛被乔姐的美吸引了,他痴痴地看着乔若男,端着酒杯的手滞在空中。
乔若男的脸上表情拉了下来,看不出有什么善意,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她沉默了,似乎陷入往事的沉思之中。
刚才还笑意盈盈,瞬间却阴云密布,这个乔姐,令汪然不知所措。
自从她乔若男出道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伸出去的手,又被别人生生给拿了回来。
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打折扣,更别说受制于人。在她那“二亩三分地里”,谁要是想敢打她的主意,别说让你活着,死,也是让你死的很难堪。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天还是这个天,地还是这个地,可是,时局变了,形势变了,人的力量也变了。
在她手下做事的黑虎竟然背着她拉帮结派,偷偷地拉跑了她的一部分人马,自立了山头。连她欣尝的小花和叶子也跟着他跑了。
虽说黑虎暂时没以她乔姐为敌,但以后,实在不敢说。黑吃黑是常有的事。现在,也着实让乔若男很难堪,并伤了她的元气。乔若男为此耿耿于怀,扬言,寻机灭掉黑虎,惩罚判逆者。
事过几年了,乔若男不但没有把黑虎灭掉,连他一根毫毛也没找到,反而他的势力更强大了,势必要赶超她乔姐似的。这让乔姐不仅难堪,而且难受。
眼看着黑虎的势力在乔姐眼皮子底下一天天大了起来,地盘也逐渐以巴掌大小从效外扩大到市区。很显然,他是在挤压乔若男。
乔若男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人,虽说年轻,也久经百战。
C市迎合全国的形势也举行了几次大的行动。打黑扫黄,做的声势浩大,着实打击压制了不少黑恶势力,抓了一批犯罪或正在行使犯罪的一些团火和个人。老百姓的生活环境明显地的有了改善。
乔若男在风急浪高之时,隐而不出,躲过了一次次的抓捕。
上层,她又拢络了不少腐败官员,这就给她不轨的犯罪行为加盖了一层保护膜。使她在多次上级组织的打黑过程中得以逃避。
乔姐在外游刃有余,在内却出了事情。她的得力干将黑虎,悄无声息地结了帮派,拉了山头。乔姐几次行使暗杀之举,清理门户都未得成。黑虎太狡滑了,躲过了乔姐的一次次追杀。
这次,乔姐突然接到线报,说黑虎手下的王不耻和郝要财正被一名不知身份的女子所困。询问是否对其下手。
乔姐感到兴奋,这是给黑虎下马威的的时候,同时她又感到事有蹊跷,命线人注意观察,不要轻举妄动。
线人又报,说一辆大型解放牌货车把王不耻和郝要财所乘坐的黑色大众小轿车挤脱路旁深沟里去了。开车人蒙面,看不清脸庞。
乔若男振惊,预感到是场阴谋。她命令线人,盯紧目标,看事态发展,随时报告。
夜里零时一点多钟,线人又报,王不耻和郝要财脱离危险,在逃蹿过程中被俩个黑衣女子抓获。地点就在距机场几十公里的一座废旧楼房里。
乔若男一下从床上坐起,披衣下床。她意识到机会来了。
黑衣女子,肯定是黑虎手下的俩个女杀手:小花和叶子。
乔若男知道,王不耻和郝要财这俩个人,做事极不安分,往往背着主人偷偷摸摸地干些事情。黑虎这次派小花和叶子跟踪他们俩个,这里面定有文章。搞不好是条大鱼与这两人交易。
她乔姐是什么人,不能看别人吃肉喝汤,自己连根骨头也捞不到。这样的傻事,她乔若男何时干过。更何况,她的对手又是她的仇人黑虎。她不能坐势不管,让他得成?就是她乔姐得不到好处,也要搅一搅。把水给搅浑在说。
乔姐的注意一定,拿起电话,命汪然前去阻截。
其实汪然早已在现场了,几次制造事端,几次真对三人的两次出击,都未得成,这使他很脑火。他急欲求成,好到乔若男那里报功,赢得乔姐的最大信任。
汪然从歌舞厅里搂抱着一位小姐出来,无意中看到了洁雯正在戏耍王不耻和郝要财俩人,觉得反常,肯定有戏。
他认识王不耻和郝要财,俩人是黑虎帮派中有名的杀手,颇得黑虎的信任。
这俩人与洁雯有什么瓜葛,竟然亲热得像老朋友似的。他正疑怀,突然看到洁雯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昏了俩人。汪然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文文弱弱的惜日同学,事隔几年,竟令人刮目相看。一举制服了俩个黑帮小弟,在汪然看来,不嗤一个惊雷。
他推开怀里的小姐,暗暗跟踪洁雯。
汪然想,王不耻和郝要财是黑虎帮的人,与她洁雯有什么联系。她又为何打昏他们,拖他们到哪去。这究竟是怎么回来。搞不好这里面有个天大的密秘。一定要搞清楚,给乔姐个惊喜。
孤军深入,明知有危险,为了讨好乔若男,得到乔姐的最大信任,他还是去做了。
汪然集中生智,跳上一辆停在路旁的解放牌货车,打昏司机。开着就跑,从洁雯的后面猛地穿插上来,借着夜色,在一个拐角处追上洁雯的大众牌轿车,利用自身车大的优势,生生地把她的车挤落于深沟。
车毁人亡了,一功两得,既报了两个耳光之仇,又替乔姐出了一口恶气。黑虎手下的王不耻和郝要财还有洁雯,你们一同去西天去吧。
汪然很得意,想下沟底去看看,但他没有立即行动。看到车身翻转,四个轮子照天,他更是断定三人无一人生还。
不想,片刻之间,王不耻和郝要财却从冒着黑烟的跌破的车里爬了出来,并顺坡而上,夺路逃跑了。
汪然着急,又没有办法。下车追已来不及了。王不耻和郝要财已跑出几丈开外,再说,俩人历来是亡命之徒,搞不好被他所伤,小心为上,寻机下手。
车里的洁雯呢,半天没有声响,大概已经死了。
汪然开车狂奔,夜晚的车辆极少,这为他开车提供了方便。
他朝着俩人逃跑的方向猛踩油门。车就像离弦之箭,绕过层层大山,几经转弯,在距破落的烂楼房一公里的地方停下。他拿紫外线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发现了目标,奇怪的是,又多了俩个黑衣女人。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乔姐的命令,让他盯紧目标,寻找机会,就地干掉黑帮会的人。
他开玩笑地说:“乔姐,我已在现场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给你打两只兔子回去。”
乔若男哈哈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到汪然的耳中。汪然想着乔姐风情万种的身姿和热辣放肆的身体,由不得轻吻了话筒。
“噗噗”,两声轻吻声从话筒里传到乔姐的耳中,乔若男很有深意地笑笑说:“这个汪然,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事。色鬼,男人都是色鬼,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像夜猫子发情,野猫叫春。
放下电话,正自得意。突然,电话又急促地响了。
乔若男看看号码,不认识,就想挂掉。话筒里传来嗡嗡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厚重富有威力。
他说:“乔若男,我警告你,别在这件事上插手,快把你的人撤回,否则,后果自负。”
乔若男听这人的口气如此之大,根本没把她乔若男放在眼里。
这个人是谁啊,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乔姐跟前说大话,也不问问乔姐是谁,哼。
乔姐不屑一顾的冷冷地笑笑。
那人又说:“乔姐,打电话通知你,是给你面子,若是一意孤行,天明你就等着给你的相好收尸吧,哈哈••••••。”对方笑得很放肆。话筒里传来震颤似的嗡嗡声。
乔若男拿电话的手有些发抖。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音。她气得脸铁青铁青的。
撂下电话,好一阵发呆。
这是谁啊,是熊四吗?要是熊四,倒要让他三分。乔若男想,这熊四不是被国际刑警抓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呢。
乔若男不敢怠慢,在眼线人的指引下,匆匆忙忙来到现场,就看到汪然与两个黑女对峙的情景。
乔姐的到来,使三个人同时一惊。
俩个黑衣女子很快认出了乔若男,并同时喊叫一声乔姐。
乔姐的出现,对于三个人来说,实在是个意外。他们都不理解。所以,黑衣女子,不由叫出了声。
乔姐以大水冲了龙王庙之说,解了三人之围。放走了黑衣女子。
汪然不解,很是抱怨地说:“乔姐,这是怎么回事,你让我来,又让我放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乔姐嘿嘿一笑,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走,回去再说。她拉汪然于自己怀中,仿佛拿自己的身体要给他以补尝似的。
乔若男回忆着往事,脸拉得老长,她那好看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狰狞。仿佛某部电影里演绎的美女突然变成了魔鬼。
她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汪然说:“乔姐别喝了,你醉了。”
乔若男摆了摆手,制止了汪然的放肆话语。
乔若男说:“汪然,放肆,你敢不让我喝吗?”
汪然唯唯诺诺,低头吃菜,再也不敢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