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次日带了风不息和三个女孩来到烈府。早有下人禀报烈通,烈通烈焰托尼奥尔三人赶来迎接。几人来到客厅,述礼完毕,分两旁相坐。托尼奥尔不顾烈通劝阻,座与风不芷下首。杰罗使个眼色,艾力站起身来,来到烈通面前,脆生生道:“烈团长,我是风不息的结义妹子,今后就跟风不息叫你叔父了,叔父在上,艾力见礼了。”说罢弯腰行了一礼,站在一旁去了。烈通点下头。细眉紧接上前,弯腰行礼:“团长,我们是见过面了,上次我还和小姐一块来,探视过你的伤势。现在您的伤势可恢复如初?小女细眉这边行礼了。”说到小姐时眼圈一红,泪珠就要滚下,忙忍住泪水,就要回到座为上。烈通道:“细眉姑娘不要再说,你即是杰罗前辈的孙女,就是我的子女一般,这里就是你家,你要什么就对下人说。”叹息一声又道:“萧公主风流人物,可惜天妒英才。莫再哭泣,伤了身子。”停歇片刻,笑盈盈看着风不芷,烈通又道:“芷儿,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几日没见你,到瘦了许多,你领她二人今晚且住在你隔壁厢房。明晚到我书房来。”自有下人领着三人走了。托尼奥尔见风不芷走了,也起身告罪随着风不芷走了。只看得杰罗连连摇头。烈焰满脸恼怒。
四人走后,风不息来到烈通身前,矮身跪倒,磕了几个头道:“叔父,我明日就随老师去了,多谢叔父教养不芷多年,不息在这儿替父母感谢叔父情意。还望叔父以后多多照管,我父母都已故去。请叔父遇事为不芷做主。还有艾力,虽不是我亲妹子,但也是无父无母之人,在我心中早已视作一奶同胞,无分彼此。也望叔父多加照料。不息在这里先谢了。叔父以后多多保重。”低下头,再磕几个头,这才站立起来。
这时站在门外的艾力,双眼满噙泪水。身体颤抖。似要摔倒,靠在墙上。要想进得门去,倚在风不息怀中痛哭一番,散散这几年所受人间冷暖,凄苦之情。丝毫却动不得半步,口中喃喃叫道:“哥哥……哥哥……”原来风不芷叫艾力回来偷听,几人所议何事,没成想才到门口却听见风不息所说。
烈通脸色阴晴不定,这孩子所想何事,竟说得这样悲意四散。显见得心中何等凄苦。站起身来道:“不息,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跟随杰罗前辈,去看了老友就回么?怎说得如此伤心。你究竟怎样想的,难道连叔父都不能说么?”风不息时才被细眉言语勾起伤心之事,先前即以生了随萧盈而去的念头。不知不觉话语中充满凄苦慷慨之意。待得烈通起身询问,才惊醒过来道:“连日来伤心事颇多,心中不甚痛快,所以言语……”讷讷不能言语。
杰罗道:“少年情怀,最是经不得风风雨雨。烈团长别往心中去。我会照看好他的。”烈通还待再言,却被杰罗眼神阻止。这时坐在一侧的烈焰说道:“父亲,明日前辈不息就要远行,今晚就设宴饯行。如何?”烈通脸色不虞,瞪了烈焰一眼,悻悻说道:“好,你去叫下人准备吧。”
不一时,酒菜如流水般端上。四人分宾主落座。烈通叫不息坐在自己身旁。烈焰坐于杰罗一侧。风不息与烈焰轮番敬酒。烈通心情不快,不几杯酒醉意朦胧,口吃磕绊起来。杰罗到来者不拒,少时也面红耳赤,言语不清不楚起来。烈通平日对烈焰管教甚严,滴酒不许沾唇,今日自己先醉了。烈焰待得三杯酒下肚,已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睡了。这时就听烈通说道:“不……息……,我的……好……侄儿,你……你……今日是……怎的?如你……这般有情……有义,也不枉……你父母……收养……教导你一番。我连自己……的……亲生子……都教导不。。好。比之大哥……差得远了。你父亲和我在……天断森林捡到你。你父亲为……你……退出风烈……佣兵团。真是值得。好……好……好……大哥。烈通服了……烈通服了……”猛然间放声痛哭起来。烈通与风啸年幼相识,一起进入风烈佣兵团。十几年生死相依,情谊深厚。风啸死的消息传来,烈通痛哭三天。整个烈府人人悲哀。今日风不息言语间透露出的死意,更使烈通悲愤异常。风啸死了,如果在看着风不息去了。自己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大哥大嫂。风不息本已心丧若死,喝的几杯也随着烈通嚎啕起来。艾力三人来时,正好听见烈通说的那番话,风不芷立时往后一倒,昏死过去。艾力心中直似响了一个晴天霹雳,一旁细眉也心中一惊。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托尼奥尔来到,忙叫过下人,将几人搀扶回房。自己随着去了风不芷房间。
风不芷不知自己如何回房,睁开眼睛,低低声音哭泣起来。烈通的话如同在她心口扎了一刀,自己才是无父无母的人。自己对烈阳那般情意,烈通都已知晓。烈阳竟对自己不理不睬,每日只是去惹是生非,招蜂引蝶。愈哭愈伤心,到得后来哭得累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早起,下人来说,杰罗与风不息要走。艾力与风不芷细眉赶到客厅。见几人皆红肿双目,几目相对,皆是无言。三人来到杰罗风不息身前,依依相抱。三人虽是不舍,但知不能阻当。皆依依不舍。将两人送出府门。又送到路口。再来到城门口,挥手告别。直待两人身影化作两个黑点,消失在天边,才回转身形,慢慢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