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莽谷平原风不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细细打量四周。整个屋子布置简陋,除了自己躺的床外,整个屋子里只有两张长凳,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把茶壶和一个有指甲盖大小缺口的茶杯。四周墙壁上挂着三四张兽皮,和两幅弓箭,一把阔剑。看来这家人以狩猎为生。大概自己顺着穆尔江漂到了天断山脚下,被这猎户一家人救了。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将屋门吹开,门扇打在门框上,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勉强坐起来。靠著被子,呼呼直喘粗气。风不息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这一次伤的挺重。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恢复过来。好在自己练习的斗气,有疗伤功能。想到这里,挺直身体,凝神静气,沉肩坠肘。刚一运行斗气,就觉腹内翻江倒海一般疼了起来,像是有千百把钢刀在体内搅动。止不住额头上冷汗涔涔流下。风不息在强行运转一会斗气,忽然大叫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身体软软的靠在被褥上。
这时一层屋外走了进来,在门口抖去身上雪花,双手搓动一阵,觉得暖和些。这才来到风不息床前。看见地上鲜红的血迹,大吃一惊。急忙凑到风不息身旁。左手握住风不息左腕,探查伤势。良久良久才松开手。仔细端详着风不息的脸庞,口中喃喃道:“像,实在是像。上天不枉我在此等候了这些年。”不停摩挲着风不息手上的戒指,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滴在自己胸襟前,也不以为意。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爹爹,你快些来,看这药熬好没有?”这人才抹去眼泪,将靠在被褥上的风不息身体放平,又细心的盖上被子。这才转身来到屋外。走进院子右边的一间房屋。
风不息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自己口里灌了些东西。过了一会,头脑稍微清醒,睁开眼睛。看见身前站这一老一少,一年一女两人。老者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脸色红润,精神矍铄。那女孩长脸高鼻,满脸雀斑,相貌丑陋。旁边桌上放着一只空碗,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屋子。风不息想要坐起来,向两人道谢。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上下酸麻异常。那老者看见风不息醒来,急切地说道:“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可好了些?”风不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多了。多谢老者搭救之恩。”老者连连摆手,窘迫的说道:“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忍不住眼泪又要流下来,急忙转过身去,背向风不息,站在那里,双肩不停抖动。风不息被老者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莫。那少女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未康复,不要再乱动了。就在这里养伤就行了。不要整日害的我们担心。”那老者这时忽然转过身来,呵斥道:“怎莫能对公子这样说话。快些将稀粥拿过来。”少女气咻咻的瞪了风不息一眼,转身离开了。老者又恢复笑容,对风不息说道:“公子,我已经检查过你的伤势。只是小伤,多养几天就可康复。不必这样忧心忡忡。等会娆儿端来稀粥,趁热喝了。歇息吧。我先出去准备些药材。晚些时候再来探望公子。”说罢,对风不息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老者的举动将风不息弄得糊涂起来,怎么这老者一口一口公子的叫着自己?自己这又是在哪里?追赶自己的凤鸣岛的人在那里?一时之间,脑海里涌起无数念头。叹息一声,自己现在成了这样,斗气运行不了,还可依仗什么与凤鸣岛相斗?不自禁的笑笑。正在思想之间,房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边踢开。刚才的少女娆儿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将木盘放在风不息身边,说道:“快些吃,吃完叫我。”说罢转身就走。风不息急忙喊道:“姑娘,慢些。我有事情要问你?”那娆儿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风不息,不悦的说道:“什么事情?快些说!”风不息也不以为意,说道:“我想问姑娘这是哪里?请问姑娘怎样称呼?”那少女娆儿说道:“我叫萧娆,我爹爹叫萧一。这里是莽谷平原的边缘。还有事没有?没有我就走了。”走了几步,也不转身,停住脚步,大声说道:“吃完以后就叫我。将碗筷放在床边就可以了。”
转眼几天过去,那老者萧一每日定时来探望风不息,检查风不息伤势。也不与他讲话,只是嘱咐他按时吃药。又问他这几日吃药以后感觉如何。风不息几次想要询问老者萧一为何要叫他公子。老者萧一就是不答。总是岔开话题,言说他物。这一日,风不息自觉伤势已恢复大半,下床离开屋子来到院子中间。仰望着朗朗晴空。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千变万化,心胸一阔。但觉心里的万千烦恼尽随风逝。休养了这些时日,早觉得枯燥乏味。站在院子中间,挥拳舞腿,耍了一套行者之技。舞蹈高兴处,放声长啸,如同闷雷一般,炸了开来,远远地传向远方。惊得不远处的树林里的宿鸟鸣叫不已,展翅高翔,飞向远方。在天空中划过几道甚是美丽的弧线。一趟行者之技练习下来,趣味未尽,随手拾起一直三尺长的树枝,慢慢练习开希斯德所授的剑技。风不息感觉到痛快淋漓。除了斗气不能运行以外,其余到都是无碍。技艺也不曾生疏,这才安下心来。会转到屋里,洗漱一番。重新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外边,漫步走向前边。地上积雪深厚,风不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不多久,来到一处离院子有三四百步的山包上。纵目四望,离院子北边二三里外是,是诺大一片森林,整座森林远远望不到边。想来就是莽谷平原了。都被积雪覆盖了,在阳光映射下,煞是耀眼。院子正对的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山顶上被积雪覆盖。观望许久,甚无趣味,走下山坡,向萧一住处走去。还未到院子,就听见有人喊叫,嗓音急切焦躁,正是萧一:“娆儿,叫你照料公子,你竟然让他自己到处行走。你难道不知道他伤势,不已挪动,只适合静养。快,出去找去。”
风不息急忙走进院子,朗声说道:“萧叔叔,莫要再埋怨萧娆了。今日我自觉好了些,想要到处走走。未曾给萧娆打招呼。不要在埋怨她了。”萧一见风不息回来,脸色缓和起来,略带教训的说道:“公子,你身体还未康复,千万不可在到处游走。”风不息连连道歉。萧一这才将风不息领到屋里。让他坐在床上,又给他仔细检查了半天。脸上阴霾这才逝去。稍稍缓和,低声说道:“公子,莫要生气,不要见怪。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的伤势。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我刚才检查了。公子的外伤已完全好了。只是体内的筋脉还是堵塞不通。多等些时日,容我另想办法。”转过头去,大声叫道:“娆儿,快将饭菜端进来。莫要再哭了。”门外正在哭泣的萧娆转身去厨房了。不久饭菜端了进来。三人团团而坐,低头吃饭。
等到萧娆将碗筷断走。风不息这才起身对萧一弯腰施了一礼,萧一一见风不息对自己施礼,急忙离了座位,将风不息拦住。说道:“千万不可这样。折杀我了。你且坐下,我有事要问你。”面色一整,低声问道:“我想知道公子手上的戒指是何人交给你的?”
风不息一听萧一问话,心情一紧,怎的又有人问我这戒指来历?那丽本识得这戒指。这戒指原本就是她的。也不知怎会到了父母手中。隐约间想起了什么。一闪念间,又消失了。沉声道:“这是我家祖传之物。我父母留下的遗物。怎的了?”萧一又道:“请问令尊大名?”风不息道:“家父风啸。我家住在天断森林旁边的多罗镇。”萧一失望的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失魂落魄的低下头去。不再言语,沉吟不决。风不息见萧一在哪里低头思索什么,一会摇头,一会又连连点头,一时喜一时恼。良久萧一才抬起头来,说道:“你且在这里在歇息几天。等等几日再走。时日还长,外边的雪要到来年三月才会消解。你就安心住下。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了。”风不息急忙拦住萧一,说道:“老人家,我还有事想要劳烦你老人家。你先坐下。”风不息待萧一坐下,这才说道:“我想问老人家,我怎会到了这里来的?我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萧一心神不属的答道:“你是我在穆尔江边带回来的。”揉了揉一下脖颈,又道:“那时已经是十一月了,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天了。”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灰心丧气的说道:“我累了,你歇息吧!我走了”说完,不再理会风不息,转身迈步出门去了。留下风不息一人在那里喃喃低语:“想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也不知自由之城那边怎样?艾力怎样?定然整日哭哭啼啼,吵闹着要找寻自己。”起身来到床前,和衣躺在床上。双眼呆呆看着屋顶。盘算着要怎样才可度过这危难。如今自己斗气已不能运转,要怎样才可解此危难。胡思乱想不已。思索多时,无有主意。慢慢困意袭来,闭上眼睛鼾声渐起,睡了过去。
艾力和罗无仁罗无智拍马赶出城门,快马加鞭,一路赶往希斯德住处。路上三人都不言语,只顾低头赶路,浑然没有注意到正在头上盘旋的老鹰。三人来到一线涧入口处,正要拍马穿过一线涧。忽然闪出两匹坐骑。马上端坐着两个人。都是艾力相识之人。都是上次追赶自己和风不息艾薇儿的那些人的两个首领。艾力心里一惊,勒住缰绳。五匹马相对而立。那首领肖恩说道:“留下弓箭,我让你离开这里。”艾力鄙视的一笑。说道:“我为何要交给你。”那肖恩却不答话,平起骑士枪,纵马奔向三人。枪尖白芒吐闪,径自刺向罗无仁胸膛。罗无仁一见,脸色微变,对着罗无智一眨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两人虽惊不乱。罗无仁与罗无智搭档多年,早已心存默契。罗无智双手握住骑士枪,罗无仁高举阔剑,严阵以待。待肖恩战马到了两人身前,罗无智的身体一弯,躲开肖恩的骑士枪,罗无智的长枪枪头微低,刺向肖恩坐骑的脖子。罗无仁反转阔剑,用剑脊猛然砸向肖恩的枪杆上。艾力就听耳边一声巨响,像是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战马也惊得连连后退。离开三人打斗之处十几步,战马才立住不动。还未待艾力清醒过来,一只细剑已到了身前,艾力顾不得思索,身体一扭,细剑擦着咽喉刺空。艾力急忙撤出腰间细剑,反手一剑,顺着对方细剑来的方向刺出一剑。对方并不撤回细剑,向左微微一偏,在空中划个圆弧,砍向艾力坐骑的眼睛。艾力一拨马头,躲开细剑。五人斗在一处。不多时,就显出高下来。罗无仁罗无智两人堪堪与肖恩斗个平手,艾力却以左支右略了,头上汗水不停流下。再过了一会,艾力浑身上下已然汗水淋淋,正在这时,身后一支利箭悄无声息的袭向伊曼的心口。伊曼狞笑着正要活捉艾力,全然没有防备。等到里见到了眼前,再要躲闪已是不及,只好身体一侧,利箭正扎在伊曼左臂。将伊曼左臂射了个通透。疼的伊曼嘶喊一声,掉下马来。那边肖恩正在与罗无仁罗无智打斗,眼看就要胜利在望。忽然听见伊曼喊叫,猛刺一枪,将罗无仁两人*退,来到伊曼身边,伊曼在地上哼哼不停。肖恩左手持枪,右手一把拽起伊曼。将伊曼放在自己身后,转过身来,对着围上来的艾力罗无仁罗无智三人。情知再斗下去,凶多吉少,长枪横扫向三人腰间,斗气在骑士枪上盘旋缭绕,煞是耀眼,晃得艾力三人眼睛一眨,肖恩更不做停留,拨马就走。向一线涧的小道上跑去。留下艾力三人站在那里,莫名其妙,不芷什么地方射来的长箭。艾力四处看看,见后边跑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英气*人的男子。二十来岁。这匹马来到三人身边,马上的男子开口说道:“艾力,走吧!”艾力一听,眼睛瞪得溜圆,说道:“你是艾薇儿姐姐。”那人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艾薇儿那日见艾力随着罗无仁两人离开自由之城,心里上下反复,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办?思索半天,回到屋里,找来笔纸,写下一封书信放在桌上。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易容药物,改扮了相貌,这才一路追赶下来。远远看见艾力正是险象环生,危在旦夕,顾不得掩藏行踪,向着伊曼射出一箭,将伊曼射落马下。再次张弓搭箭,想要射向肖恩。不想那肖恩也不纠缠,转身离去。这才将一颗心放下。三人都未曾想到艾薇儿的易容术如此奇妙,将一个花季少女,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三人不敢再次耽搁,催马走进一线间的小道。急急穿过一线涧,往红叶城去了。
肖恩来到一处隐秘地方,将伊曼从马上扶下,将伊曼的伤口保扎好。忽然打了几个呼哨,远处立时跑过来十几匹快马。马上的人都是肖恩这次带出来的手下。肖恩将派往自由之城的两人叫到跟前,将艾薇儿易容后的相貌讲了。问他们可曾见过此人。两人齐齐摇头。肖恩心里一动,自己原本想趁着艾力人单势薄,将艾力身上的那张弓箭抢过来,以来讨取几位长老的欢心,免除自己的过失。不想弄巧成拙,反伤了伊曼性命。反念又想,在自由之城的暗探,既然说没有见过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难不成是艾薇儿改扮的。想到这里,叫过那个魔法师。问道:“你的伤势现在怎样,可否释放魔法?”那魔法师摇摇头,说道:“不能释放二级以上的魔法,但是鹰眼术还可用。”肖恩想了一会,说道:“你就放出鹰眼术,仔细探查那四人的行踪。我们追上他们,不管是不是艾薇儿,将他们杀了,抢回那张弓箭。我们也好少受些惩罚。”大家都知道凤鸣岛的刑罚之酷,不敢耽搁,草草歇息一会,上马沿着鹰眼术所示,一路追赶下来。
艾力四人一路上快马加鞭,也顾不上歇息。连日赶路不停。正在低头赶路,艾薇儿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老鹰鸣叫的声音。勒住缰绳,叫三人停住,说道:“艾力,你将那只老鹰射下来。”艾力知道艾薇儿对凤鸣岛的伎俩甚是熟悉,连忙摘下短弓,下的马来,左腿后蹬,右腿半弯,张弓搭箭,斗气运转全身,再到手臂。向着天上正在鸣叫的老鹰射出一箭。这一箭使尽了艾力的斗气,如同一道光影,转瞬就到了老鹰身前,老鹰长嘶一声,掉了下来。艾薇儿见老鹰被射死,吩咐三人改变方向,向山上行去。再走一会,艾薇儿吩咐三人下马,将马匹赶开。领着三人向山上爬去。走不多时,又回转头来,叫三人跟进自己,莫要踏错半步。四人走走停停,不一会,来到一处巨石前边,艾薇儿这才停下脚步,四处看了一下,这才伸手在巨石上摸索几下,巨石轰隆一声,慢慢向一旁移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入口。艾薇儿吩咐三人先进去。自己这才跟在三人身后进来。又在洞壁上扭动了一下,巨石又转回原来的地方,将洞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艾薇儿领着三人进入山洞,取出随身携带的水晶。向里面输入少许斗气,水晶慢慢亮了起来。将空旷的山洞照得亮堂起来。艾薇儿领着三人在山洞里向前穿行,洞里的岔路非常多,如若无人领路,定然会迷失在山洞里便。罗无仁罗无智两人跟在艾薇儿艾力后边,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这少女是什么身份,竟然知道这样隐秘的地方。五人在山洞里在穿行一阵,来到一处山壁前,艾薇儿在山壁上扭动一下,山壁忽然喳喳的打开,艾薇儿叫三人出去。自己这才在山壁上再次扭动了什么东西,山壁扎扎的慢慢合拢,趁着还未合拢的机会,艾薇儿闪身出来。艾力罗无仁罗无智三人举目四望,原来身处在一座山脚下。山脚下一条小河,缓缓流淌。艾薇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小船,四人上了船,罗无仁罗无智扳动水浆,向前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