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状况了!我只能给自己下这么个结论,这阵的特殊情况都够判我死刑了。我也释然,就冲我死的那倒霉劲儿,能顺顺利利把每个死人带回地府去,那才是特殊情况!
不行!命运不能再这么玩我了。我掏出缚魂索,打定主意直接闯进去把他的魂儿拘走,管他是活人也好死人也好,活死人也好,进了地府都是挨刀下锅喝汤的命。以后干活我就不带大脑了,把魂儿拴上就走,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
“砰”一声我像是撞在玻璃上,倒霉的现代化办公室,到处都是这样的透明隔断,据说有的卫生间都是透明的。我捂着鼻子找办公室的门,耶?我刚走的是门哪,不可理喻!
我再迈步,再撞在玻璃上“嘣!”。我多聪明啊,这些天没白被困住好几次——我TM又碰上过不去的坎儿了!
这魏总的办公室我走不进去,看来这个男人到日子而不死并不是偶然现象。甭管是老太婆还是澈丹和尚,反正是有人跟我过不去了。我四下打量,没找到小黑幡或者红绳上挂的黄表纸,办公室一应事物,只有门上方挂着的一把桃木剑有点格格不入。我骂骂咧咧的去够,挂的有些高我摸不到(也可能是我使劲跳起来离地面只有10厘米的缘故),于是我把缚魂索甩上去,想把那玩意儿拽下来。
但是当黑锁链一碰到那把桃木剑,我整个鬼身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握着锁链的手剧痛无比,同时一股大力当胸给我来了一拳,我负痛松开了手,整个身子被击的飘飞起来——这一刹那我失去了意识。
但我马上清醒了,头颅针扎般的痛苦,握着缚魂索的右手麻的已经没知觉了。我撑起身子来看了一下,整个右手掌焦黑,像被烈火烧过一般,手腕往上又痛入骨髓。妈的!着道了!
我没忘了自己处在什么环境,忍痛赶紧退开一段距离。那把桃木剑还好端端地挂在门上方,剑身上似乎冒出来几点蓝汪汪的火苗;我的缚魂索被震飞了,我赶紧去捡起来,这是我保命的唯一家伙。但刚拿到手里我马上又扔下,好家伙,锁链烫如火碳,左手几乎被烫秃噜皮。
这时整个办公室自然没什么反应,该说说该笑笑,看来我这点状况没人看得到。而董事长办公室里的魏总,却一反常态地走出门来,抬头看着那把桃木剑若有所思。
桃木剑上的小火苗渐渐熄灭,魏总转身回了办公室,将门严严实实的带上。我知道自己搞不定,忍着疼一个手摸出阴差令,搬救兵:“黑无常!”
黑无常接了,说:“你完事了?我们这边有些眉目了,目前在四楼,你在哪呢?咦?你头发怎么了?”
被雷劈了还能怎么样,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满脑袋外焦里嫩。这些管不了,我冲他大喊:“我这边大麻烦了,快来!我在……靠!我TM五楼,就在你头上!”
身后的小偷探出脑袋来:“五楼?那不也是鼎鑫……”
黑无常:“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我们正要去五楼呢,你碰上那老太婆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只得道:“上来再说!”
没用一分钟,黑白二无常就风风火火地跑了上来,看见还坐在地上的我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个开头,小偷也跑上来了,我从头再讲;没说几句周小妹带着孙悟饭也上来了,我索性不讲了;蛇姬因为要想办法把吴天杰支开,所以来得最晚,等她姗姗来迟,大家聚在会客厅中,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那桃木剑的威力我有些添油加醋,但我手上的伤异常严重不由得他们不信。
蛇姬沉吟道:“看来这些事情可以连起来了,也许没那么复杂,但肯定很棘手。”
我问:“联系起来?口哨鬼的失踪和这个活死人有关系吗?”
蛇姬道:“你看看在这楼层办公的,是哪家公司?”
上来我就累够呛,哪有心思看这些。现在我瞥了一眼墙上挂的牌子——鼎鑫集团!
我惊道:“不会吧,那里面那个魏总,不就是……”
蛇姬:“恩,就是昨天开工仪式讲话的那个,咱们在找淘淘就没看见过他。”
我问:“那你们查到了什么?”
黑无常说:“四楼也是这个公司的办公室,说起来这个集团还整得挺大,主要业务都在四楼进行。他们平常的业务,跟咱们这些事儿不发生关系,我们着重问了关于昨天作法事的事情,那些道士都是楼下联系的。但那个老太婆的一切,却是他们董事长亲自安排的。至于那老太婆是谁,从哪来,也都只有他们董事长说得清楚。我们打听清楚了姓魏的董事长在五楼,正想上来呢,你就有消息过来了。”
我说:“那看来门上那把桃木剑,是老太婆弄出来的。那老太婆不会是董事长他妈吧?”
黑无常:“那把桃木剑真的这么厉害?从你受的伤来看,那应该是一件道法极深的降妖驱鬼的法器。”
我说:“不信你去试试,小心别被电熟喽。”
白无常:“无妨无妨!偶们会小亲额……”
黑无常:“我们加小心就是,到了寿命而不死的凡人,我们还头一次见,一定要会会。”
二无常奔董事长办公室而去,这时种马控MM端了杯咖啡进来,递给蛇姬:“您好,请您先等一下,董事长接完电话就可以见您。”
蛇姬接过来道声谢,现在只有蛇姬可以被人看见,她自称是某材料公司的业务员,来找董事长谈业务的。种马控MM面对着比自己还漂亮的大美人,不禁用很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蛇姬,女人总是善嫉妒的,一个略施淡妆便美艳非常的女妖精,对她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蛇姬抿了口咖啡,笑着问她:“怎么了?我哪里不妥么?”
种马控MM大窘,忙退出会客室。
这时黑白二无常已经站在门前,有签字人员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没任何阻碍,这么说那古怪只是针对我们鬼的。
所有人经过黑白二无常的时候都打了个冷战,说道:“空调冷气开得太大了吧。”
二无常商定主意,黑无常后退一步,只见他混身上下黑气缭绕,两只手臂暴涨,几乎变成一只鬼爪。黑无常平地一纵身,飞到和天花板一样高度,双手毫不留情就抓住了桃木剑。
那桃木剑本来就很短小,跟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黑无常双手抓上去已完全捏在手心。只听“咔咔嚓”闷雷般的声音,几道电弧从黑无常指缝中冒出,黑无常厉声大叫,两只鬼手已经冒出烟来,但他顽强的还紧握着剑身,不扯下来不打算松手!
白无常本来束手站在旁边,脸上无害的奸笑。此时却紧张异常,指着黑无常的双手哇哇乱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黑无常指尖中已冒出火来,蓝瓦瓦的凶焰比我那时候的火苗不知强了多少倍。黑无常浑身发抖,口中已是鬼叫连连,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肯松开。
白无常一挥哭丧棒,喝了声:“呔!”棒子击在黑无常手背上,黑无常这才猛地松开双爪,两个高级阴差统统摔倒在地。
小偷儿急忙去把他们搀了起来,快步退走,生恐那桃木剑再次害鬼。整个办公室也不再平静,随着黑无常与桃木剑的惨烈交锋,屋里平白无故的刮起一阵旋风,各职员纷纷捂住桌子上的文件材料,纳闷道:“这怎么回事?”
二无常与小偷儿退回会客室,白无常看着还没什么事,只是舌头被电成方便面形了。黑无常就惨得多了:双手已皮开肉绽,浑身不住地打颤,整个鬼被雷的黑里透紫,小偷儿一松手他就坐在地上了。
我和周小妹赶紧嘘寒问暖,白无常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偶们屎布料额……”
黑无常:“死是肯定死不了,不过那法器不是一般东西,我的能耐斗不过它。”
我说:“黑哥,刚才觉得不好怎么不松手呢?”
黑无常苦笑道:“一开始想逞英雄,拼一把力把那东西拽下来算了;但后来发现那玩意儿吸力越来越强,我想松开也无济于事了。多亏白老哥,一棒将那剑震了开去,要不我得被它烧成一团了。哎哟……”
办公室恢复了平静,职员都各忙各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开了,魏总带着一丝疑惑走出来,耳边听着电话,抬头看看还在摇晃的桃木剑。他跟电话里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今天确实不同以往……那个呀,没什么变化……好的好的,先挂了……”
这时五楼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建筑工人,带着安全帽,身上一件满是沙土的工程服。他扫了一眼全场,眼睛盯住魏总不放。办公室的人问他:“你找谁?”
小建筑工人一指魏总,说:“找他!”
办公人员皱着眉头:“那是我们董事长,有事别乱闯,预约了吗?”
小建筑工人没理他,直直的走向魏总,嘟囔道:“俺找的就是董事长,就是最高管事儿的呗。”
办公人员忙拦着:“告诉你别乱闯了,这儿不是工地,有制度的。”
小建筑工人一下没挣脱开,大声嚷道:“俺找他有事么,俺就找他……”
魏总放下电话,有些生气地看着这边。有保安追上楼来,抱歉的说:“对不起啊魏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拦也拦不住。”
老总还算是好脾气,招招手让小建筑工人过去。小工人开门见山的说:“俺是干中心医院装修活儿地,俺们干完了活儿,他们说你不给钱!”
魏总一脸不以为然:“不都跟你们说清楚了吗,钱我已经给你们包工头了,你们找他要去!”
小工人:“俺们找不捉他,他们都说是你不给,俺就找你要!”
魏总微怒,但还是压住了火气,说道:“你懂不懂合同法?我做这个工程的合同是跟你们包工头签的,我只跟他有交易关系;你们跟他具体怎么回事,算不到我头上!明白不?”
小工人合计了一下没明白:“俺们可是给你干的活,你们都来看过好几遍咧,咋能说跟你们么关系捏?”
魏总真有些忍不住了:“这钱我都已经给出去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直接给你们。你别来找我要!”
保安和办公人员也上来拦着小工人:“没搞明白情况就跑来胡闹,你跟谁出来干活的?”
小工人:“俺跟俺们叔叔伯伯,俺们干活干了两个多月了,可累咧。你们咋能不给钱呢?”
魏总冲保安摆摆手,保安马上喊来几个同样穿制服的,七手八脚的把小工人架了出去。小工人还在嚷:“你赖钱不给,啥老板捏——”
我说:“现在这种扯皮的事情太多了,我看那,就是那包工头拿了钱跑路了。”
魏总转身要回办公室,蛇姬快步迎上去,拦住了他。具体说的什么我们就听不到了。只见魏总一开始还很不高兴的样子,但蛇姬气质大方,谈吐间又笑靥如花,一双媚眼抛尽,引得所有人不论男女都为之侧目。魏总很快对蛇姬有了兴趣,做了个邀请其进办公室详谈的手势。
在我们都以为蛇姬得手的时候,她突然站在办公室门前不动了,往里面望了一眼,似乎很为难的样子。那个魏国鑫倒是很绅士的再次做了请的手势,蛇姬不失风度地摇了摇头,婉拒而退出,只留下一脸遗憾的魏国鑫。
蛇姬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喘吁吁,我们忙问结果。哪知蛇姬却失落的说:“那道门,我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