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到了阎王殿前,那个玉坠子安安静静地摆在阎王爷老包的桌案上,下面是一大群也安安静静的大小各鬼、崔判官、牛头马面都在,就是少了二无常。活死人的事情早就在地府传开了,很多鬼都慕名跑来一睹这稀罕物的究竟,但大多数看过后都摇头,没有鬼认识这东西。
阎王爷老包凝神看着这个小玩意儿,半晌考口问我道:“你确定便是此物保那魏国鑫妖鬼不侵、横祸不犯的?”
我很肯定的道:“就是它没错,二无常和蛇姬都跟它接触过,也没别的特殊现象,就是金光一闪……”
阎王爷“唔”了一声,伸手轻轻抓向那个还挂在鞋拔子上的玉坠,我们和牛头马面、死鱼眼同时惊呼:“大人小心!”
阎王爷冲我一摆手,将那块玉稳稳地握在手心中,那玉中的一团鲜红的液体飞也似的旋转起来,金光大盛。但阎王爷脸上毫无痛感,只是微微冲那坠子点点头,金光随即一闪而过,很快黯淡下来,那团鲜红液体也逐渐安稳下来,像是臣服于阎王爷的威势之下。
靠,老包还真有两下子,这让我们见之色变的玩意儿在他手中跟个玩具小猫一般,再不敢造次。我们手心捏得冷汗都烟消雨散,还得是人家地府老大,这不白给哈。
阎王爷凝神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果然是个稀罕物,这外面的玉倒没什么,里面却是神兽之血!”
我:“神兽?草泥马……”
阎王爷:“……”伸出黝黑的手指点点我,忍住没发作。接着说:“这是很纯的麒麟精血。那麒麟乃万物之长,天地神兽。平日神仙也难得见其一面,更别说取其精血。这东西我也未曾见过,只是听说加上古籍有载,凭它的作用,不难猜出它便是麒麟血。”
我插口道:“那这种高级货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凡人的脖子上呢?我看那魏国鑫也不是很清楚它具体是什么吧?”
阎王爷道:“此事蹊跷的紧,为何此物会流落凡间,谁也不知道。不过把它送给魏国鑫的那个人肯定知道此物底细,想以它救魏国鑫一命,只可惜功亏一篑。”
我不解道:“这么厉害的天地奇宝,怎么还救不了一个凡人的性命?像蟠桃那种烂大街的货,凡人闻一闻不都能活上千把年的?”
阎王爷摇摇头:“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麒麟乃天地圣兽,,平时嫉恶如仇,恶徒凶人在它面前绝无活口。麒麟血依旧维持着驱邪避恶的本领,可护佑凡人远离祸患,你们围着它转了好多天,没要你们性命便已是手下留情了。那带玉之人如果心地纯良,平日里积德行善,麒麟血自然保他性命无忧;但此人若作奸犯科,麒麟血定然弃其不管。那魏国鑫之前一直听那逆天改命之人的话,好事做尽,麒麟血护着他;但那日他拖欠工人工资,坚决不给,恶念一起。麒麟血便不再有神效,魏国鑫当然也逃不过生死天命。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众鬼们:“哦~~~~~~”地一声大悟。难怪呢,我们小小的鬼魂,跟这东西斗法,无异于蝼蚁憾树。人这性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纵有再大的宝贝,为恶作祟最终还是死路一条,天地法则就是这么不容侵犯。
后来我们跟阎王爷详细讲述了这坠子的来龙去脉,阎王爷老包眉头一皱:“这么说,逆天改命之人的行踪,还是毫无头绪?”
我们心中一咯噔,折腾许多日子,这任务是一点儿进展也没有。上头问起来了,真的没什么办法交差,我们几个都低头不语。
死鱼眼哼声道:“嘟!你们几个无能的东西,此乃当前重点公务,尔等竟敢怠慢!再查不出来,你们一起……”
我插口:“变驴拉磨呗,了解!”
死鱼眼见着我两眼冒火,怒道:“9527尤其是你!我还听说之前你不务正业,跑去当阴间婚礼司仪,你哪来这么多歪心思!?再有下次,别人变驴你变磨!”
我:“……”死鱼眼呐死鱼眼,等我一回去就把你名字写内裤上,天天拿屁崩你!
阎王爷道:“无妨!此人既然有如此天材地宝,能耐定然通天,他们几个小鬼能有什么办法。这样,9527你们尽力查找便是,如有情况,立刻通知地府,自己不得妄动!”
老包还是明事理的嘛,我回敬了死鱼眼一个白眼珠子,同阴差们一起施礼告退。
退出去几步,我又想起来个事儿,忙回身道:“包大人,那……那个,您能不能还给我先?”
阎王爷:“啊?……哦。”把案子上的鞋拔子丢回给我。
我满头黑线挂起来:“呃……不是说那个。”我指了指阎王爷手中的麒麟血玉坠,“那个是……千年蛇妖的定情物,要是丢了,她没准儿又得发飙。”
死鱼眼喝斥我:“想些什么呢!此物怎么可能再出现于阳世间?”
阎王爷想了想,道:“送回去也好,那蛇妖有此物在身旁,可比拍下去天兵天将看官之强多了,量她以后也不敢再造次,可尽快让其遵从正道。”
死鱼眼不解:“大人,这不好吧?”
阎王爷把坠子递还给我,道:“没事儿,9527你多留心便是,此物百邪不侵,没谁能拿它去做坏事。”
这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阎王爷老包主要是不想再惹蛇姬来找不痛快,虽说蛇姬再来祸害地府难逃一死,但地府肯定也不好过。一些泱泱大国,武力再强也不愿意招惹周围的流氓小国,都是同样道理,你手里捏着核弹,人家全民跑你门前抡板砖,你也受不了。
再用鞋拔子挑着玉坠儿,我牛气哄哄的冲死鱼眼一撇嘴,扭头出了阎王殿。
回到小别墅,蛇姬已经回来了,吴天杰这一觉肯定睡得特别香,脑中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惊艳的小电影。他要是知道自己发生的一切,不知以后敢不敢再登门儿了。蛇姬也用鞋拔子将玉坠儿挑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藏起来,我看见她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娇笑闪过,老妖精可能也要废了。我例行诅咒了一遍死鱼眼,蜷缩进狗窝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生活依旧,电视台新闻结束后天气预报:“今天我市将艳阳高照……”
外面的天乌压压的,黑色积云遮天蔽日,像猪八戒来高老庄的阵势。气象台你们报天气预报的时候,向外面瞅一眼成不?你们对得起我们看电视这点儿电费么?现在电视上就剩整点儿报时还有些可信度了。
奇怪的不仅仅是天气预报,老烟鬼一晚上没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卷烟厂有哥们儿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