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在继续着,张龙已经慢慢的平复过来。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是那冲动的小子,他开始学会通盘考虑事情的影响,任何的压力及屈辱不再能够再给他的身心带来任何伤害,唯一不变的,是那坚定的信念。
当张龙找到洪总离开酒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钟。肥胖的洪总似乎非常适应这样的酒会,整整站立了6个钟头的他居然仍是精神无比。张龙看着满面红光却豪不见汗的洪总,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就是职业经理人,已经50多岁的洪总平时走几步就已经气喘不已,但是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再大的体力消耗似乎对他都没有任何问题。表面上许多人都嫉妒管理层的风光,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们的艰辛和付出呢?
张龙轻轻的扶着洪总走向他们的汽车,洪总感激的拍了拍张龙的肩膀,男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言语来表达。
车是加长版的林肯,这台车一年用不到二十次。在拥挤不堪的城市中坐这台车简直是受罪,长度堪比货柜的轿车在喧闹的城市中穿行简直可以比拟蜗牛的爬行。堵车的时候人们见缝插针的行驶,这车就只能老实在呆在原地,那种难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忍耐的,只有象今天这种讲排场的场合才会动用到这台车。
深夜的11点,马路上的车比白天少了很多,加长的林肯急速的在马路上行驶着,张龙和洪总正坐在轿车的后面。洪总正不自觉的在揉着他那肥胖的大腿,他看见张龙坐在那里无语的看着窗外景色,已经过去了近20分钟,张龙还没有任何动作。
“咋啦?不习惯这样的交际吗?”洪总亲切的拍拍张龙的肩膀。
“出来混,就是这样的啦。吃吃喝喝,拉拉关系,你不去做别人会做。要生存下去,你就必须适应这种游戏规则。就好象鱼只能在水里游那样,你不能嫌弃水,离开了,结果只有一个。”
“不是这问题。”张龙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叉公司找了我,刘副省长牵的头,希望腾龙大厦项目给他们介入。”
“靠。”从来都在人前温和的洪总听到这消息也愤怒了。“NND,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家里的反骨仔给老子在外面捅篓子。”
“他们要求是什么?靠,不会是占大股吧?”
“钱他们不缺,他们要的是三叉大厦的名字。”张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不可能,现在反J的情绪那么严重,只要那名字一亮出来,以后的所有反J游行就可能在大厦门前举行,大厦也别指望能够有好的生意。”
“我知道,就为这个,我已经得罪了刘副省长。”
“这……”洪总也傻了。现在的结果似乎是腾龙集团两头不讨好,妥协了得罪客户,不妥协,得罪省长以后还用在GD混吗?
“这明显是个陷阱,无论我们钻还是不钻,结果都一样。”
张龙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得洪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年青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在自然流露,平和的表情下却带着杀戮的味道,那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在这一刻流露无疑。
他是什么人?这不可能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可以拥有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混迹官场多年的洪总看人一向很准,每次面对张龙都有着无法捉摸的感觉。如果面前的是一位50岁以上的为官者,或许,不对,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气质。张龙坐在那里是那么的平静自然,和谐是洪总眼前一切的主题曲,而深埋在平静之下的狂暴却清晰的出现在洪总的直觉里。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洪总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这感觉曾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突然,洪总感到了震惊,他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是一位将军,曾经是开国元勋的他坐在沙发上,当年12岁的他陪着父亲去见那位将军,那次的印象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然而,这,这可能吗?
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拍了拍洪总,张龙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送你回家。”
“还回什么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哪里有心情回家。”洪总苦笑了一下,看到张龙的大手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判断的正确。虽然曾经的伤痕已经变得不明显,但是,只要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见那手上许多细小的伤疤,和上面那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老茧。
有着老到的人事经验的洪总在瞬间将张龙来公司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不禁为自己的答案感到了恐惧。R&;B公司,极可能是张龙的,或者继承人将是张龙。这公司的背景一定很深,并且和地下世界有着莫名的联系。和平年代还崇尚武学的,只有地下世界那些世家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离开还是继续?算了,最起码,都要帮公司度过这次难关再说,要不然也对不起拿了几个月的工资,洪总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加长的林肯载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飞奔在郊区的马路上……
回到公司洪总马上召集相关人士立刻回来,虽然已经是深夜,当大家都知道公司处于危机时刻,都在往公司赶,而张龙则躲进了他的私人健身室。
深夜的公司开始渐渐的变得灯火通明,人们陆续的回到公司。洪总紧紧的抿着嘴站在门口,迎接着每个回到公司的员工。平时嘻嘻哈哈毫无脾气的洪总站在公司门口整整一个小时,每个进入公司的员工都被洪总很很的盯着,那表情似乎是每个人都欠了他还不清的债。
每个进入公司的人都静若寒蝉,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这是大家回到公司门口的第一个想法。八卦的公司女职员在悄悄的互相询问,灯火通明气氛诡异,人们在继续做着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几千平方米的公司里只听见键盘的敲击声,往日热闹的气氛消失了,风雨欲来的感觉令整个公司的员工人心惶惶。
当最后一个人会到公司的时候,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人站到了公司门口;张龙出去迎接40多个面目彪悍的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公司的员工都被那些人不经意间划过他们脸上的嗜血眼神惊呆了。公司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的看着那40个人,只留下整齐的脚步声在公司里回响。
几个胆小怕事的公司女职员明显在颤抖,甚至一个正准备喝水的文员不停的把杯子里的水泼到办公桌上她也没有发现。每有人取笑她,因为每个人都在恐惧,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半小时后,陆续有人被点名招进公司那5个小型会议室和那5个经理室,那些人都是白天和张龙在一起讨论腾龙大厦项目的人员。所有和那项目有接触的员工一律都被叫进去,所有被问完话的人都是脸色铁青的走出来,无论怎么问,他们都只是摇头,并不做答。
直到天开始发白,张龙才走出会议室,他站在公司的通道当中。
“昨天,公司准备开发了一个大型项目。准备在GZ建一个全球最高的大厦,名字就叫腾龙大厦。可行性分析还没有真正着手做,不到12个小时,紧紧是12个小时,J国的三叉公司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在昨晚10点钟,他们已经找到了我,利用副省长威*利诱,要求我们将大厦名字变更为三叉大厦。”
众人心中一紧,在国家的土地上,最高的大楼,GZ的标志性建筑打上J国的企业名字。这……
张龙看到众人的表情,暗暗感到欣慰,大部分的人从彷徨无助变为愤怒。
“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公司绝对不会妥协,哪怕因为得罪了政府高官而做不成生意,公司都绝不会退缩。这是我本人的意思也是公司总部的意思,因为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跟我们一样也是流着Z国人的血,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公司发生。”
“啪”“啪”“啪”
洪总首先鼓起掌来,他做过评估,也给了张龙。他知道张龙和总部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派系在Z国是根深蒂固的,刘副省长后面一样有着深厚的网络。得罪了这样的网络,给公司所带来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到最后公司不得不退出Z国市场,更何况还要面对有着深厚背景的三叉公司。张龙的保证,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已经是洪总不敢想象的。
全公司的员工鼓起掌来,他们没有洪总想得那么深那么远。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出来打工,许多人都在三个以上公司工作过,“商人逐利”这道理老早就明白。为金钱可以父子反目,为金钱可以出卖自己,这些他们见太多了。
R&;B愿意放弃自己将得到的巨大利润,仅仅是为了保持那虚无的尊严。在金融领域里简直可以被称为“傻”,这种傻使他们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无忧无虑不记后果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光阴。
掌声逐渐安静下来,张龙却将他的杀意在瞬间放出,狂暴的杀意仿佛一股飓风卷过整个办公室,桌子上的纸张没有一丝的晃动,但是所有人都明显感到飓风充斥着整个空间。仅仅是瞬间即逝的飓风,却让所有人感到那充斥在空间里的威严。
“但是,泄密者一定要查出来。公司绝对不允许泄密者的存在,只有我们抱成一团,我们才有可能度过难关,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我们才有可能对抗随之而来的报复。如果有人不再对公司有信心,可以申请辞职,公司绝不阻拦。”
第三天,拿到调查结果的洪总哭笑不得。那天在会议室里面的20个人,有5个回家以后兴奋的和家里人说了腾龙大厦计划,可以参与世界上最高大楼的计划所有人都兴奋异常。
而一位一直被公司几位经理看好的年青人陈颖,回家之后和他妻子透露了项目的详细情况,两位同是MBA毕业的夫妻还在饭桌上为项目的可行性推演了一番。兴奋的陈颖在饭后还在为项目继续努力着,而他那可爱的妻子却和闺中密友逛街去了,几个女孩其中之一正是曾经留J的留学生。
为了在女友面前的显耀,为了透露项目*作技巧的精湛,在众女的追问下,陈颖的妻子将整个计划详细的透露出去。这本来就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众女都是各大公司的高管,也经常性的将她们公司的*作项目拿出来讨论,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洪总去到会议室,主管行政的张总还有主管*作的黎总已经和张龙坐在里面,连续作战三天的他们已经疲惫不堪,洪总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揉着酸痛的后腰叹了口气。
“打算怎么处理,5个人都是业务能手,一下子辞退许多工作就衔接不上。”主管行政的张总率先说话。仅仅只有100人的公司打理着近500亿的业务,这在国内企业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凭的是林永贤将华尔街的经验带了过来。充分的放权,充分的对下属的信任一直是腾龙公司的宗旨。
现在每少一个人,对公司的*作都会有着莫大的影响。平时大家充分的合作,信任亲密的合作使得办公室氛围就象一个大家庭那样。无论谁的离开,大家的心中都会带着遗憾。
“全部辞退。”张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现在把公司的资料当做是自己的,随意泄露,那以后会不会把公司的资源也当作自己的呢?贪官之所以成为贪官,也就是把权利当做自己的,他们已经忘记了是谁赋予他们权利。”
“全世界人对贪官深恶痛绝,当他们站到那位置上的时候呢?很多人又变成了贪官。我,绝对不允许这些在公司存在,一丝一毫也不允许。哪怕公司没有办法运作我也不允许这徇私舞弊情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