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淳坐在隐贤山庄的地下室,这里的设施完全是依照正规部队作战指挥部的标准建立的。三面巨大的墙上全部都是屏幕,各大交通要道上的图像都被传送到这里,他坐在这里指挥调动着整个GZ的所有人员。400平方的大厅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监视员情报分析员指挥员都忙碌在在各自的电脑面前,许淳前面的十个副手将所有过滤之后的情报汇总到他面前,同时也将所有的命令分门别类交由不同部门处理执行。
地下室里有着恒温系统,它们将地下室的空气过滤加温再送回地下室,保持着整个空间的温度非常适合人体。但是,许淳现在却全身冷汗直冒,接机大厅的那长达一小时的事件完完全全显示在屏幕当中,他甚至可以通过安装在大厅里的30个监视器的30个角度观察整个局势的发展。
机场从来就是城市谍报战的重中之重,派去那里的人手当然是组里最好的精英,除了特别行动队,他拿不出还有比许老实那组人能力更强的人手。增援的特别行动队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机场,长达30公里的机场高速公路上三起严重的交通事故阻碍了增援部队的脚步。对手对时间的控制,几乎可以以精确来形容,当增援到达机场的时候他们刚刚离开了5分钟。
分乘四架飞机的四拨人到达,目的就是为了迎接第五架飞机上的三位老人。故意使用嚣张的态度吸引了所有人眼睛的两个梯队,使另两个梯队的潜伏动作几近完美。还有一个梯队占领了所有的制高点,他安排在那里的12名狙击手和12名狙击副手总共24人已经被证实全部昏迷。事后的报告已经出来,全部24人被对方接近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要是真的作战,许淳想都不敢想,60个特别行动队的增援一样会被别人包了饺子。
郁闷啊,许淳现在的郁闷比许老实的还要强烈。一直以为在GZ是他的天下,所有势力都被他牢牢的监视下,什么时候出现这样大的势力,他却完全没有丝毫的发觉。车子就已经说明那势力早就已经渗透进了广州,其中5辆悍马是3个月前就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
他甚至在监视器里看着悍马在停车场里改变颜色,那技术是只有国家级的特工才拥有的,整辆车的外壳内侧布满了细小的发热丝,只要启动汽车在接通电源,适当的温度就可以改变车辆的颜色。油漆电热丝都需要特别制造,并且价格极其昂贵,他们家族只有许文广的坐驾才有安装。它的好处是不言而寓的,想象一下被跟踪的车辆在转弯之后突然改变了颜色,改变了车牌。你还怎么跟?要是有同型号的几台车混在一起,那就根本无法跟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全世界都知道,情报员的工具都是全世界最贵的。能够拥有顶级装备,无疑会将战斗力大大提升,能够动用12辆被称为马路霸王的顶级悍马,连中型货车都可以轻易撞翻的强悍车辆为三辆加长车轿车护驾保航。还小心翼翼的用三辆加长轿车分别接上三位老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车上的武器会多么的强大。
光是买车就已经过2千万的数,改装远远比车价还要高。接近亿元的投资仅仅是用到车辆上,那他们拥有的武器……
想到这里,许淳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顶级的武器无疑使战斗力至少提升30%,但是要是落在顶级强悍的部队手里,相信提升的比例还要更大,那还要让人活吗?
十分钟前他已经下达了命令,所有在市区游动的特别行动队员都被召集回隐贤山庄,2级阵线的支援人员全部撤离,改为增援隐贤山庄,目前的情况只有收缩防御到第三阵线才有一线生机。低级情报人员仍然留在各城市战略要点,监视和情报同样重要。
那伙人中没有上车的30人已经摆脱了情报员的跟踪,现在已经不知道渗透到哪里去了。他知道这个势力一定在GZ还有庞大的支援,希望他们的目标不是隐贤山庄,要真是这里,他脑海里已经显示出血流成河的景象。一切似乎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他必须在事情失去控制以前尽量的保存实力。
就将战场搬到这里吧,在这里起码还有一战的实力,三老带来的150个特别行动队员都在这里,不能再分散了,他再也承受不起被逐个击破的损失。就算将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到隐贤山庄,就算用手上的所有资源将山庄围成铜墙铁壁,都未必可以阻止那虎狼之师的前进脚步。但是,他可以再退缩吗,绝对不可以。自己的偶像许文广正将自己关在那房间里,相信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从未有过的豪情却在这时候在许淳心中涌起,成亦如何,败亦如何,只要自己努力了,只要自己用自己的一切奋斗过,能够有机会用自己的生命,能够有机会用自己的热血去抵抗那强大的存在,那他这一生,无悔。
他紧紧的握起拳头,握的是那么的紧,以至于鲜血在指甲间渗透出来,他都一无所觉。他暗暗的在心里想,他这一生将不再懊悔,不再去懊悔生不逢时,不再去懊悔不是生于战争年代,不再去懊悔没能追随勇者的脚步。因为,他自己就是勇者,他要用自己的脚步去面对那强大的存在。
20岁的张龙身上那新旧的伤疤在刺激着他,那血淋淋的景象又从新在他脑海里播放。要收获,首先要付出代价,他现在才明白曾经的懊悔是多么的无知和愚蠢,他现在才明白面对死亡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无畏。他再一次为许文广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所感动,直面死亡原来是多么的困难,只有真正面对过才能够知道那种感受。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他,从来不知道面对着自己绝对不能抵抗的存在,却需要站起来战斗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今天,他知道了,今天,他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热血,什么叫勇者。
许淳热血还没有退却,屏幕面前的几个情报分析员却传来惊呼声。那黑色的钢铁洪流已经静止下来,它们停在了GZ最高档的宾馆的停车场里。车上,除了司机只剩下那十个孩子。
“什么?”
许淳整个跳了起来,动用了100台车全程监视,甚至每时每刻都有10个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着整支车队,并即时传送到这里被情报分析员分析,这样天衣无缝的监视都可以把人给跟丢?
许淳紧紧的盯着酒店的大堂,十个大小不一小孩在柜台前开房。房间居然是被不同的公司订下来的,整整一层楼全部包了下来。事前他们完全没有线索,因为,那是由十多间境外公司以不同的名义逐个逐个订的。什么?还有三个总统套间?刚好就在那一层的上面?
寻许淳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对手的一切都那么的井井有条,做出来的事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现在他已经不是感叹的时候,他看着那对双胞胎女孩有意无意瞄着镜头,那嘲笑的眼神仿佛针尖般的刺激着许淳的心脏。
许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想起来了,在许老实的商店里,一样有着监视器,曾几何时这样的眼神一直不停的出现。当时许淳只不过是没有在意,那肥胖的中年人,那精瘦的老者,和现在屏幕上这对小女孩都一直有意无意的在嘲笑着他。
所有的设施,所有的人员,所有的防御,都被人视为无物,甚至,连处在几十公里之外的指挥部,都成为嘲笑的对象。要不是那对略显嚣张的小女孩,许淳相信还蒙在鼓里,示威性的举动,本就是玩笑,60多岁的老人,曾经叱咤风云的他被一对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嘲笑。
心中还存有些许童真的她们将这次行动视之为无物,视之为一场游戏。因为,双方的水平相差太远,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同行。这帮是什么人啊?她们才十三四岁,已经具有那样的能力,已经具有那么毒辣的眼光。要不是她们还有那一丝的童真,要不是她们那超越十五米的精确跳跃,许淳根本不会去注意这对天真烂漫双胞胎。
跳跃十五米许淳也是勉强可以做到,要在喧闹的人群中利用人们自然走动流露出来的间隙跳跃十五米已经是非常的困难,而那对双胞胎却可以在不碰及车门和门框的情况下直接“飞”进汽车,就凭这点,才使许淳一直注意着这对双胞胎。因为,自问凭借他现在的功力他都无法每次都做到这点。而她们却似乎是很随意就做出来。
这势力,太强大了,光是看这对双胞胎的表现就已经可以知道这势力的强大。能够将十三四岁的小孩训练出这样的成就,除了天份,那一定是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另外那8个年龄不一的小孩,相信能力更是在她们之上。起码他们没有被注意到,起码他们一直非常的克制自己的表现。
许淳几乎要感到信心的崩溃,小孩已经是这样了,那大人呢?就目前数量来看,光是在机场就已经拥有了不下104个人。没有露面的一定不仅仅是这些,上百人的队伍,并且每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两个首领和三位老人还没有显露他们的任何手段。这样的战力,就是把GZ翻了天,也象是玩般的轻易。
许淳根本不敢想下去,他加紧收拢所有武功高强弟子,疏散能力低下的人员和家属,并且将所有的信息通报出去。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这势力千万不要是冲着隐贤山庄来的,千万不要。
然而,坏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来的。仅仅是过了半小时,负责宾馆的情报员传来消息,在那里,十五个司机和十个小孩已经失踪。车还留在宾馆,人却已经不见了。
许淳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85个人,在机场炫耀了一番就已经消失。从机场到宾馆,超过600人的独立监视队伍形同虚设,上万情报员分布GZ所有大街小巷,楞是找不到那伙人的踪迹。他们就好象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先是利用车带来的震撼撤离了20人,跟着在120码高速飞驰的高速公路上撤离了40人,剩下15个司机和10个小孩最后撤离。整整85个人,在接近600人的监视下消失无踪。叫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人海战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毫无意义。
他想象不出来,想象不出来当初许文广是怎么带着150位同伴去挑战隐忍,想象不出来那场战斗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前赴后继的勇者是怎样用自己的生命给同伴制造机会,50位英雄的牺牲是怎样的场景?
机场那帮人要是敌人,许淳知道,在隐贤山庄将要发生的战斗,将会比那次更加的惨烈更加的悲壮。问题在于,现在手上仅有300名许老实那样的高手,再加上150名特别行动队成员,真的能够抵抗那样的力量吗?
天渐渐的黑了,隐贤山庄外那半径十五公里的宽阔的毫无障碍的田野也逐渐的步入黑暗。刻意将所有小太阳打开的隐贤山庄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的璀璨,仿佛黑夜里的明珠炫耀在漆黑的夜里,在庞大无比的漆黑中坚定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新一代成长起来的斗士,在和平岁月里锻炼出来的武者,能不能追随着先辈的脚步,在庞大无敌的强者面前站立,能不能坚强的面对那无法匹敌的存在,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谁是孬种?谁是英雄?今晚他们将用行动说明一切。
月亮躲进了云里,虫鸟停止了鸣叫,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切显得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