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杨俊和云小小打个招呼就准备出去找工作。正在这时,云小小家的电话响了。云小小见他就要走,赶紧拦住说一会儿一起出去,还没等杨俊说什么,她就钻进屋里接电话去了,无奈之下,杨俊只好暂时等一下。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小时,当云小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
杨俊早就等的着急了,见她出来赶紧说到:“哎哟,你终于打完了,那我们赶紧走吧。”说着抬脚就出了门。
可是当他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发觉云小小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去,只见云小小站在客厅没动,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就在家里歇着吧,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杨俊重新返回来说。
他刚说完这些话,就见云小小猛地抬起了头,只见她那双原本闪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泪水,晶莹的泪光中满是焦急的神色。
杨俊一看这个情况立时就愣住了,“你……这是怎么了?是刚才的电话……”
云小小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杨俊赶紧一把扶住了她,让她慢慢地坐到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帮你一起解决。”
“是妈妈。”云小小颤声说到。
“什么?你妈妈?你妈妈怎么了?她不是已经……?哦,对不起。”杨俊疑惑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的电话是我妈妈老家的一个妹妹打来的。她说她家原来的菜地被当地的政府给征用了,说是可以给不少钱呢。她的意思就是让我通融一下,希望我能够成全她。”云小小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开始说着刚才电话里的事情。
杨俊微微皱了皱眉说:“我没听太明白,你妈妈的妹妹,也就是你的那个姨,她家被征地为什么还要你通融、成全呢?这和你妈妈有什么关系吗?”
云小小不禁揉了揉头两边的太阳穴说:“怨我没说清楚,我现在脑子里已经乱了。是这样,现在我姨家的那块菜地最早的时候是我家的,后来我们搬到市里头以后,我妈妈就把它给了我姨。当时给她家的时候,我妈妈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她去世以后,一定要埋到那块菜地里。因为那会儿都还很年轻,所以我姨就感觉这事都是很遥远的打算,等到去世,那会儿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呢,因此也就没想太多,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唉,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件事以后不到十年,我妈妈就去世了。这时我就想起了当初她的那个条件,于是在我那个姨的帮助下,就把妈妈埋到了那块地里。”
说到这,云小小的脸上忽然显出了悲愤的神色,“人们常说,人走茶凉,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啊。我妈妈这才刚刚去世不到一年,她就整出这么一出,这分明就是欺负我年幼嘛。”
杨俊听云小小这么说着,忽然插口道:“也许不是她的意思呢?刚才你不是说,那块地是政府征用吗?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你那个姨能左右得了的,即使她再不同意也拧不过政府啊。”
云小小冷笑一声说:“哼,她是拧不过政府,你知道吗?政府占那块地是为了建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加工基地,为了能尽快地开工,他们运用了各种手段来促使人们在最短时间里把地让出来。而这手段具体到我那个姨这儿,就是限期奖励地把地腾出来。也就是说,在规定日期内如果能早一天办手续,那么她拿到的钱就会多一点;相反如果逾期办不了手续,那么那份钱就要相应的被扣去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她会怎么做?哼,腾地,腾什么?不就是要我妈妈的坟给他们让地儿吗?我就不动,我看他们能怎么样?”
听到这儿,杨俊才算是明白云小小刚才那个电话的全部内容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刚才怎么商量的?”
“没怎么商量。”云小小一听这个这火气立刻就又上来了,“她说早点把我妈妈的坟迁出来,她会帮着找一处更好的地方,而且我还能从政府的补贴中领到一部分钱。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掉钱眼儿里了,你可别忘了,如果我妈妈当时不给你们这块地,现在有你什么事啊?你们倒好,我妈妈前边刚去世,你们就要迁她的坟,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话说到这儿就彻底地说僵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杨俊问。
“那块地当初已经被我妈妈送给了我那个姨,我现在也说不了什么,但是他们要想动我妈妈的坟,那是绝对不行。我这就收拾一下回老家一趟,要么好商好量,要么就鱼死网破。他们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云小小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简单地装了点什么就要出门。这时她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个杨俊,于是说:“我走这几天就不能陪你找工作了,你自己多注意吧。”说完就要出发。
“等等。”杨俊忽然出声叫住了云小小,“我跟你一起去吧,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实在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或许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你真的要陪我一起去?”听杨俊如此说,云小小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一看她这个反应,杨俊的心里立即暗道不好,赶紧解释说:“当然是真的,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如今你这有事了,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云小小可没细听杨俊的解释,只要他能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十分钟以后,两个人便打车直奔车站。
坐在出租车里,杨俊从车上的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的云小小,不禁苦笑一声。
就在刚才上出租车的时候,云小小拉了杨俊一把,那意思是让杨俊和她一起坐在后面,杨俊赶紧摇了摇头说我坐前面一会儿给司机钱的时候方便些,云小小还想坚持,他已经不由分说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因为这个事,云小小上车后老半天都是沉着脸不说话。见她如此,杨俊只是苦笑也没言语。
不知怎么的,自从从医院出来以后,杨俊感到云小小对他的热情比以前明显了许多,难道是因为林慧身体的被毁,她觉得机会多了些?想到这儿,杨俊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云小小显然不是这种人。那是什么原因呢?
他想告诉云小小不要把感情浪费在自己身上,如今自己的心里只有林慧一个人,可是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难为云小小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这么做岂不是忘恩负义?但如果不把意思挑明了,那最后伤害最深的还是她,到底说还是不说?
就在杨俊还在心里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忽听的云小小喊道:“快听收音机,师傅麻烦您把声音开大点。”
杨俊回过神来去听收音机里的内容,现在播放的是一条省会新闻。新闻的内容虽然很简短,但是却让杨俊和云小小都竖起了耳朵。
这条新闻说的是省会著名的洪福集团就在昨天晚上突然宣布解体破产,这一消息的公布等于是在省会和洪福集团同行业的企业中间爆炸了一颗重磅炸弹,一夜之间和洪福集团有合作关系的绝大多数的企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有一部分甚至濒临破产的边缘。
“咦?这个洪福集团的实力一直都不错嘛,虽然成立没几年但规模已经发展的相当大了,就在年初他们的董事长还说要在两年内发展为世界知名企业呢,怎么一转眼就破产了呢?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失业了,这商场真是瞬息万变啊。”出租车司机听了这条新闻不禁感叹道。
杨俊通过后视镜和云小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凶险的晚上,或许洪福集团破产的真正原因在于此也说不定,只是具体因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转眼间,出租车停在了车站外面的广场上。从车里下来后,两人直接进了售票厅。云小小让杨俊在检票口等着,自己排队买票,不一会儿她攥着两张票就回来了。
“你妈妈的老家在哪儿?”杨俊问。
“呶,自己看吧。”云小小指了指车票。
“什么?章武?你妈妈的老家是章武县?那不是……”当杨俊看清车票上的目的地时,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云小小似乎很满意杨俊的反应,笑着说到:“很意外是不是?其实我第一次到灵界的时候,比你还感到意外。只是不知道灵界的这个章武城是出自谁手了,如果……是郑允诺起的名字,那就有意思了,至少我多了一个老乡不是?走吧,马上就要发车了。”
说着二人就走进了检票口。
章武,一个同时存在于灵界和现实中的名字,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