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凌凡?”
小虎愣愣的坐在高石上,眺望一片枫海,但其瞳孔内却毫无神色,一片茫然之神。
当时在千鸟鸣兽扑来时,迷糊中的小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扑面而来的恶臭腥味让他头晕眼花,他心中惧然,很想躲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僵硬无知觉,甚至他自己还能感觉到自己冷汗直下,但却控制不了身体。
而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葬命在千鸟鸣兽口中时,自己脑子发出一阵刺痛感,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力量,直冲手臂,他手握铁制而成的猎刀自然的往千鸟鸣兽头颅一劈,只听咔的一声,那头已经到面前的千鸟鸣兽竟然在他的眼中分成两半。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体内涌出这股力量时,他的双眸突然变成血红,甚至比千鸟鸣兽更血腥的眼神,暴虐气息震得千鸟鸣兽惊恐万分,想逃脱却被反定住身躯。
金光同时闪耀而起,令所有人都看不清事物,而当金光消失后,小虎自己也晕厥过去,千鸟鸣兽被头颅中间分成两半静躺地上。乌园村的村民都没关注小虎,都心悬千鸟鸣身上,不然定会因为小虎的变化而惊骇起来。
而当小虎醒来后他自己已经身在简陋山洞中,他看到山洞内的那些简单工具,便知道是村里的大叔们带回自己。
一路混乱思想,小虎迷糊的走到高石上,他的脑中在他醒来后便出现很多的零星记忆。
“凌凡?难道我是叫凌凡?”小虎低头喃喃自语,神情不定。
小虎正是渡苦海劫的凌凡,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些零星记忆碎片,回忆不起以往的事情。
而当时凌凡渡劫到最后两道时被最后两道雷劫击中,在惩罚之雷血雷跟心神劫的攻击下,他被雷电焠炼的肉身在血雷之下被摧残的血肉模糊,森白骨骼能清晰见到。心神更是在一次次最悲伤的回忆中渡过,父母的遇难,秦宇文的羞辱等等…,神志也迷迷糊糊,全身力量早已暴乱,在体内乱蹿,负面气息暴现。
当凌凡以为他自己就要因为渡劫失败而爆体死去时,他灵魂烙印中神功心法,极致的变动,神功第二部第一层心经宛如生命般活跃起来,道音传响“苦海为体,天地气为力量…”字字玄奥,令人心爽,他的灵魂变得光芒四射,道音传四方,天地灵气、煞气、甚至他附近蛮兽等这些生命力被强行扯入他的肉身内,体内那翻腾破碎的快要崩溃的苦海在强行夺来的生命力量下缓缓稳定,以极慢速度恢复。
而被血雷劈中的肉体开始新的血肉交织,森然的白骨被血肉覆盖,肉身更是被血雷焠炼的纯粹,只有还未有二十岁的凌凡变得高大起来,削瘦的身板中蕴含强大的爆发力。
但是凌凡的神志却更加混乱,记忆的消失让凌凡心生恐惧,他怕自己什么都会不记得,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变得消失,恐惧存他心中。世人都知道什么劫最难过,心神劫便是最艰难的劫数,什么都可防,唯独自心难防,纵多强者在自己心神中含恨而变灰烬。
还好凌凡只是苦海境的修士,渡劫经历的道道雷劫的恐怖力量也是被缩减无数倍,不然单是一道真正的惩罚之雷血雷便足以让他劈成灰烬上万次都还不止。虽然被缩减无数倍但还是让凌凡神志错乱,变成短暂失忆,被雷劫击入河流,最后被乌园村的村民在河边救回。
此时的小虎,不!应该是凌凡才对,他脑中还未想起以前的事,只知道凌凡便是他的真名,其他事一想便会头痛。
“小虎。去哪了?”
凌凡有些失神的回到简陋山洞,见到乌园村的村民猎物已经回来了。
“是啊。呵呵”凌凡牵强的扯扯嘴角,对着他们打招呼。
山洞内堆放着一些刚死去不久野兽尸体,有人则在起火烤肉,开始准备他们的晚餐。
每天以猎兽为主,将珍贵兽皮剥下,以回村后维持生活。五天过去了,枫林中流蹿着乌园村的猎人。
夜晚,他们还是在以前的山洞,但他们并没有点火堆,做为经常打猎的人,最基本的便是要懂得在森林中夜晚是不能点火的,很多野兽并不惧火,反而对火光充满着敌视,在森林中起火无疑是想找死。
“小虎,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昏暗洞穴中,众人围坐在一起,他们全部都身扎简单布条,身体到处是伤,凌凡凭借力大无比多次帮助他们在危险时刻化险为夷,所以乌园村的村民都很感激凌凡。
“恩。好啊。”凌凡点点头,轻笑说道,他一直并没有说出自己已经恢复一些记忆知道自己的真名叫凌凡。
“大叔,朴心兄他们?”
这时凌凡眼露些许担忧的望向最里面那几具到处包扎破布,静躺的身体。
“唉…希望他们都能撑过今晚吧,只要把他们带回村里,医者老人就能救得他们。”坐在凌凡旁边的中年大叔满脸忧愁的说道,那几个昏迷的人中其中一人还是他的儿子。
“都是疾风狼害的。”另一个魁梧身躯的中年猎人站起身激动的说道,语气充满着恨之入骨,跟他来的亲生儿子葬送在疾风狼口中。
“我的乌儿…”说着说着,那中年人竟低声哽咽起来。
疾风狼兽如名,速度极快,善于在暗处偷袭,记仇如命,而且还是群居的野兽,在一天前,他们被疾风狼群攻,他们虽是以猎兽为生,经验很强,但还是死伤很多,最后还是凌凡凭借力大如牛的蛮力生生打开一条血路,劈死疾风狼的领主后才逃出来,最后最剩十多人生存下来,其他人全都死在疾风狼利爪下,被分尸掉。所以当那中年猎人说起疾风狼时,所有人都恨怒交加。
“嗷呜!”
忽然,一声狼嚎响起,紧接众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不停的嚎叫。
“糟了!”
“我们忘了疾风狼是最记仇的野兽,现在糟了。”
山洞内吵杂声纷乱,所有人都恨怒的站起。
“安静!”
一声威喝压下众人的吵杂声,众人扭头看向站在中间喝道的那人。
那人并不是长的魁梧高大,只是满脸皱纹与疲劳,身体包扎道道染血的布条,那人站在中间的一块石岩上扫视众人,直至吵杂声渐渐消停。
凌凡认识这人,他叫李大根,他在乌园村是比较有威望,这次打猎他则是领头,因为他读过几年书,头脑自然比那些书都没见过的普通村民灵活,多次猎兽的方式都是他带领的,不然光凭他们村民那些打猎经验早在一些狡诈野兽下死伤大半。
“大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疾风狼鼻子灵的不行,昨天我们把他们的狼王都杀了,看来这些畜生是想找我们寻仇啊。可能我们都回不去了。”另一乌园村的猎人这时开口说话,沉寂的山洞再次吵杂起来。
“大根哥,要不我们就跟那些畜生都拼了!”
“我们快逃吧。这次疾风狼肯定来了很多。再不走我们都死定了。”
有人拿着铁猎刀就要冲出跟疾风狼拼命,有人则胆怯的想退走,各有各心。
凌凡坐在角落,脸色凝重,听着他们的争吵声。
“都给老子停口!”中间站立的李大根忽然大声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拼?拼什么拼!你们死了,难道你们就都想不管村子的家人生死。”李大根气愤的喝道。“村里的家人都是依靠我们打猎才能生活下去,如果我们去跟毫无人性的野兽拼命,那村人都谁照顾?难道让她们饿死了,或者变成乞丐流落街头?”
一片鸦雀无声,之前说出去拼的猎人都羞愧的低着头,脸孔通红,眼中露出对疾风狼的恨意。
“大根老哥,那我们该怎么办。”众人都很想知道该怎么办,村里就张大根读书读的多,都知道他脑子比他们好使。
凌凡的脑袋也急转,心中有些急躁。张大根手握猎刀,紧锁眉头,一脸沉思,突然他眼睛一亮,急道:“快!找找还有没其他出口。”
众人一听都眼睛浮起希望神情,纷纷动身到处翻动山洞的每一处角落。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失望还是失望,众人都丧气的哎唉起来,两眼没有一点希望。疾风狼是群居野兽,现在外边可能就是上百上千只残忍的疾风狼,一出去便会被撕成碎片,想想都会心寒。
凭乌园村的这些普通人的猎人想逃脱以狡诈残忍成名的疾风狼的包围,可谓是十死十死。
“大根哥…”众人都失望布满脸,整个山洞都被翻遍,没有一丝能逃出机会,唯一机会就是洞口,但外边已经被疾风狼包围,怎么能逃。
“小虎,都是我害了你…”
李大叔一脸歉意的对着凌凡道。
“李大叔,你在说什么话呢。如果不是你们从河水中救出我,也许我早死了。现在也就是迟死一点而已。”凌凡认真的说道,他说的没错,如果当天不是乌园村的村民在枫河救了凌凡的命,也许他现在早死了。
李大叔他认为是自己把小虎这个原本可以在村里不用来打猎的人给扯进来,是自己害了他,现在局面都成了,光是听那些悚然的狼嚎就知道外面肯定是野狼布林,想逃已经没有多大可能了。
“唉…”李大叔脸情歉意,唉气道,在这时刻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凌凡只是轻笑一下,便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在近几日来对当天的那股力量有些了解,只要有危险那力量就会出现,而且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举一块巨石都没有多大困难。他自己只要一心想逃,凭借这如蛮牛般的力量完全可以杀开血路逃出去,就是要付些受伤惨重的代价,但也受伤也比死去好。
但是凌凡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不说那天乌园村的村民救回他自己的命,就说一直以来村民都很照顾凌凡,凌凡他就不可能会自己一人逃跑。
“等,我们只能等等。天亮就安全了。”李大根也是一脸无奈,摇摇头只能说等,只希望等到天亮那些野狼就会散开。
“嗷呜…”
……
悚然的狼嚎不停,山洞外可谓是到处是疾风狼眼睛发出点点青光,露出残忍之色,龇牙的狼牙不停的对着乌园村的猎人嚎叫。
一晚时间对乌园村的那些人来说可是痛苦煎熬,每个人脸上都是急躁、怒恨、黯然与面对死亡的恐惧慌乱之色。
但是那些野狼似乎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在半夜时分,狼嚎逐渐消停,只有偶尔一两声嚎叫。
“怎么回事?”
众人脑中冒出念头,疾风狼不可能如此就走了,这些狼可是以记仇出名,怎么会如此善罢甘休。
山洞的气氛再次紧张凝固起来,认为那些疾风狼会攻进来,各个都拉紧木弓,生铁箭头直指被草丛掩盖着的洞口处。但是许久过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连狼嚎声都消失掉,外面一片寂静,似乎野兽狼都已经走了。
这时一些胆量大的猎人轻声踮脚走到洞口拉开掩盖的草丛,偷偷看着外面。
“太好了!太好了!那群狼都走了。”
“真的走了!太好了!”
看到外面一片安静,哪里还有疾风狼的踪影,众人齐声高呼,一种终于逃开死亡恐惧的感觉在众人心头浮起。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在众人心头升起,很多人都放下心,不过还有些人并没有如此高兴。
“各位,先不要这样高兴,这不定那些野兽有什么狡诈计谋。”
李大根他并没有被像他们一样如此高兴,毕竟他的头脑比一生都打猎的普通村民要灵活很多。在角落的凌凡心中一凛,他也是猜测那些记仇的疾风狼肯定不会如此简单就走了,必然有其不同。
但是那些猎人怎么可能会听这些,刚从死亡气氛下逃出,现在死亡都解除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危险。
“大根老哥,你别这样杞人忧天,你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众人都笑道,认为李大根是担忧过度,直接把洞口的草丛拔掉,让李大根看看外面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李大根眉头紧锁,他心头虽然放松不少,但总有一种不安在他心头绕着。
而在另一侧的凌凡也是紧锁眉头,心中也是不好的预感旋绕,但他怎么猜也猜不到。
“到底是什么事?”凌凡抬头观望外边,喃喃自语声道,眼光深沉,思索之色在其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