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看他,剩下那人已欺身而上。他左掌切向我挥棍的右手掌,右拳冲向我的咽喉。我心中冷笑,右手一松将甩棍丢弃。双臂相交,采住对方拳掌。太极按劲瞬即使出,他向后一了踉跄,我顺势而上,一通金豹直拳将他轰倒在地。
我捡起甩棍,飞身向北方假山奔去,因为已有十多个打手手持棍棒,从泳池方向奔来。我心中苦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面对着十多个人,我唯有利用假山的地势伺机各个击破。
五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一片痛苦呻吟。十二个打手全部被我制服在地,当然,我自己也是伤痕累累。
(那一战,虽痛快淋漓,却也惨烈无比,至今回忆起来仍是心惊胆战。)
我“呼呼”喘着粗气,浑身湿透,一脸凶煞的看着地上翻滚的众人。我虽没受重伤,却也被击中数次。好在抗击打能力早就练就出来,不仅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越战越勇,越战越狠。
我们十多人的交战早惊动了钟天齐,我刚将这十二人撂倒,便看到他带着五个人凶神恶煞的向假山这边赶来。
我抹去脑门的热汗,平心静气,一动不动的调息起来。钟天齐重金雇佣的打手已经被我暂时击败,他带着五人赶来,主楼里面所剩无几,虽然配备火器,以郭飞和刘千将的手段,很容易便可制服他们。
钟天齐来势很快,十多秒见便赶到我的面前。五柄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我。
“徐长风?!”乍见是我,钟天齐是又怒又惊。
“哈哈……”我一通长笑,冷冷的审视着钟天齐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他面色黝黑,身材精瘦,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休闲中山装,笔直的站立在钟天齐的身旁。他扫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自己双手之间握着一个深棕色的木盒上。
“徐长风,你好的狗胆,没死在钟山是你的运气,还敢来这里送死。”钟天齐恶狠狠叫道,一副要将我撕碎的样子。
我“哼”的一声,轻蔑的笑道:“钟天齐,你吃里扒外,勾结外人背叛钟家,恐怕也是离死不远了。”
“我死?哈哈……”他晃着手中的点45手枪,“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死?”
我又是一声冷哼,“你尽可开枪试试,你做的那些事情即使钟家放过你,洛阳警方也不会放过你,你你以为我会傻到一个人来送死吗?哈哈……”
“什么?”他握枪的手抖了一下,急忙看向旁边的黑瘦男人。那黑瘦男人和他微一对视,转而都向我看来。
“你想怎么样?”钟天齐底气明显不足,开始试探我的目的。
我们为救人而来,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吸引钟天齐他们的注意力。
我极为嚣张笑道:“哈哈……我没想怎么样,第一放了你大哥钟天朔;第二……”我指着那黑瘦男人手中的木盒,继续道:“第二,交出玉屏风。”
那木盒出现之后一直被那神秘男子拿在手中,加上它体积大小刚能够放下玉屏风,所以我断定木盒之内必是玉屏风无疑。
这两个条件极为苛刻,一旦钟天朔重新掌权钟家,钟天齐必死无疑,所以我明知道他不会答应,故意以此激怒与他。
钟天齐面色狰狞,破口大骂道:“去你……”那黑瘦男子陡的挥手阻止了他。
那黑瘦男人慢吞吞的走到我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晃着手中的木盒,缓缓说道:“徐先生,玉屏风在我手中,如果你可以自我手中夺走玉屏风,我保证让你和钟天朔安全离去。”
“卓先生……”听到那黑瘦男人的话,钟天齐惊叫道。一旦钟天朔被放出,他必是死路一条。
那被称为卓先生的黑瘦男人对他陡的一挥手,钟天齐似乎对他很是恐惧,忙闭口不言。
“好!”我拊掌轻笑,心中却十二分的警惕,他或许是我遇到的武术好手中最可怕的一个。
“怎么称呼?”我拱手问道。
“卓——猛!”他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快速的思考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一点概念。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刹那间就可见输赢。我没敢多想,慢慢双肩紧扣,双掌运力,注视着卓猛。
他一脸肃穆,身体微侧,双腿不停的挪动,显然腿功极为了得。
世上本无完美的武技,没有无懈的招式,出招便是失招,唯有不动方无漏洞可寻。我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在没把握的前提下,不想和他生死相搏,所以我不会先行出招。
卓猛凝视着我,脸色越来越凝重。额头慢慢有细汗冒出。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精光一闪,杀气顿生。
这股杀意可怕之极。我甫一接触他的眼神,心底竟生出莫名的惧怕之意。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无畏的心胸、坚强的信念,若心怀恐惧,则必败无疑。
卓猛果然是高手,刹那间便抓住机会。他一个侧滑步至我面前,右腿直踢。我这才反应过来,侧身想躲,仍被他重重的踢在胸,向后倒去。
我在倒下的瞬间,双脚发力,空翻而去。我并不气馁,双脚刚一落地便向前窜去,欲和他近身搏战。
我右拳如风,击向他持木盒的左手腕,左手变爪反擒拿他右臂。他反应奇快,后退勾踢。我心中发狠,并不闪避,任他踢中我左臂,右拳变掌,剑指瞬间点中他左手腕,那木盒脱手飞落在远处。
顾不得伤痛,我便猛向前扑去。谁知却被他右手一把擒拿住左肩。我一个左肘击,转身右拳击向他面门。我这招鱼死网破的打法,顿让他不敢招架,后退而去。
我心中大喜,准备后撤取得木盒,却看到他突的蹲伏侧踢。那踢脚疾快绝伦,“嘭”的踢在我的肩膀,我未反应过来,他已上下翻飞,连续踢击在我胸膛之上。
我“啊”的一声连连后退数步,这才站稳身形,“卡波耶拉!”我咬牙叫道。
“好眼力,正是卡波耶拉。你能在连中我三脚的情况下屹立不倒,倒也身手了得。”卓猛傲气十足,负手而立。
卡波耶拉是南美武术,藏拳脚于身法之中,迅如疾风骤雨,一旦中招必定连连受创。
我喘着粗气,气行全身,力求尽快回复。此次交锋,是我完败,若非有木盒分他的身心,我可能已死于他拳脚之下。不过我并不服气,若不是我大战刚过,在体力和精力上吃亏在先,谁输谁赢还是五五之数。
“住手!”就在我们全神戒备对方之时,一声巨喝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中,我心中大喜,因为这声音我极为熟悉,这是郭飞的声音。
我和卓猛慢慢回过头去,只见郭飞以枪挟持着钟天齐,刘千将搀扶着钟天朔站在他们的身后。
“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钟天朔恶狠狠的看着其他握着枪的钟家子弟。
他们面面相觑,“啪啪啪啪”的丢掉了手中的枪支,“噗通噗通”的跪在钟天朔面前。
钟天朔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看着我,一脸谢意的点了点头。
我点头微笑,扭头看向卓猛,“卓先生,今日你不仅要留下玉屏风,恐怕你自己也要在此盘桓几日了。”
“是吗?”他阴笑一声,陡的向木盒扑去。
“住手!”我迅速摸出皮带内的菱形飞刃,“嗤”的破空而去,正好打在卓猛伸向木盒的左掌。他不闪不必,任凭飞刃划伤他的手掌。
我们的这次交锋,也就一眨眼的时间。等众人明白过来,木盒已被卓猛抓在手中。他飞快从盒中拿出一物件,正是那玉屏风。
暗着,诡诈阴暗之道。暗器本是我防身之用,轻易不会用来偷袭伤人。此次若非玉屏风事关重大,我也不会掷出飞刃。
卓猛将玉屏风拿在手中,面色阴沉,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明白他是那玉屏风要挟我们,以他的功力,可以轻易震碎玉板。我看向钟天朔,他眉心颤抖,紧盯着卓猛。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着卓猛,笑道:“卓先生,你可以随时离开。不过,请你转告你的组织。想在洛阳成事,恐怕还是要先问问钟家。”
卓猛一言不吭,只是阴邃的点点头,慢慢退身离去。
他这一走,场面顿时轻松了许多。我这才感到全身酸痛,几乎瘫倒在地。
卓猛离开不久,便看到一百多人队伍陆续来到别墅,原来在钟天朔被救出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自己的后手。
钟天朔领导能力极强,依次处理了钟家叛乱子弟、外来打手。除去寻找卓猛线索的一批人外,别墅内被布置了近百人。我和郭飞叹道,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御,加上别墅易守难攻的地形,若是钟天齐如此能干,我们哪有机会救得出钟天朔。
钟天朔将我们带到钟家地下会议厅,这是一间一百多平米大厅,周围尽是棕色真皮沙发和红木茶几,显然是钟家开会决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