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大喝从二楼传出,紧跟着一身着紫衣、面蒙黑布的男子从楼上跃下,他手中的长剑反射着惨白的日光给这个场面增添了不少肃杀。那人见到沧海一笑时一声冷笑,长剑蓦然刺出,如同一汪秋水一样,在沧海一笑的面前抛下一层剑气。沧海一笑只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他一窒息,手中软剑随即送出,只听“砰”地一声,软剑与那人长剑相击,发出铮然脆响。那人只觉沧海一笑的软剑像是带着雷霆之电一般,手臂一阵发麻,长剑差点脱手飞出。沧海一笑越来越觉得那人身形好生熟悉,剑势不由得放缓了。那人觑准时机,刷刷刷三剑,冲沧海一笑迎面刺来。沧海一笑向后退了数步,软剑横封,说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想不到你竟是欧阳墨这奸贼的鹰犬!”
沧海一笑忽地想起那天在凉城道中遇到的那紫衣青年,蓦然收了剑势,向后跳出一步,说道:“是你?”那人冷哼一声,不容分说,长剑连连刺出,剑剑狠辣,让人难以抵挡。沧海一笑一时竟然招架不住,只得连连后退。那人长剑斜刺,挑起沧海一笑的软剑,猛地向上提起。沧海一笑只觉虎口震痛,软剑脱手而飞。那人一招得手,向前欺了一步,沧海一笑此时两手空空,唯有躲避的份了。那人剑下竟是丝毫不留情。沧海一笑长叹一声,心想,恨只恨当初不知道这群黑衣人是他的人,又要取信于欧阳墨那厮,才会干出如此愚蠢的勾当。
欧阳墨见沧海一笑被那人长剑所困,心中登时大急,但恨自己此时被几名黑衣人围在中心,不能抽身过来搭救,心中登时大乱。
他这人有一点蛮有趣的,做事全凭自己的性子。当初为了泄愤,将沧海一笑带回升平府中,想也不想便把沧海一笑投入升平府大牢中。过了一宿,心中平静了,心想那人身手不凡若能为本座所用,岂不是大妙?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死也不肯亲自去升平府大牢,便让人用神箭传书告诉狱卒将沧海一笑带到升平王府,那几名狱卒会错了意思,以为欧阳墨要大泄心中愤恨,便擅自做主用链子锁沧海一笑。才会有后来故事。此时他完全把沧海一笑看成是自己的心腹。所以见沧海一笑被那人长剑所困,才会如此心急。
欧阳墨一不留神,被一黑衣人用长刀划破了面颊。心中登时大怒,长刀顷刻间变的猛了。那几名黑衣人被他这样一来反倒露出怯态了,忙用长刀护住面门,登时由攻变成守了。欧阳墨长刀一翻,一招“翻江倒海”随手送出,那几名黑衣人只觉面前一股炙热的刀气迎面扑来,登时乱了阵脚。欧阳墨乘隙,一招“赶尽杀绝”登时送出,一声惨叫声中,一名黑衣人中刀倒下。
那人长剑猛地一弹将沧海一笑震退数步,冷哼了一声,说道:“兄台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向欧阳墨杀去。但凡有侍卫在他面前挡路都被他长剑一翻,顷刻间了账了。欧阳墨正想将那几名黑衣人赶尽杀绝,登觉背后劲风传来,不容多想,忙转身举刀砍下,他见身后是一用剑的紫衣男子,大喝一声道:“来者留下姓名!”“护月神教萧川桓之子萧冉是也,狗贼快把前罕玉玺交出来,否则休怪小爷剑下无情!”原来那人正是萧冉,他长剑抖动直刺欧阳墨。欧阳墨心中大怒,举刀挡格对方来剑,哪知虎口猛地一震,手中长刀“啵”地一声,竟被震飞了。萧冉哈哈大笑道:“狗贼,看剑。”哪知他面前剑光一闪,一柄长剑挡在他的面前,使剑之人是一蒙面黑衣人,也不知他长相如何,那人长剑猛地一翻,击打萧冉的剑刃,哪知萧冉剑法颇是高明,随手一翻便将对方长剑挑起。那人只觉虎口震痛,长剑差点脱手飞出。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地面微微颤动。萧冉见前方来了一拨人马,心知此次定难成事了,向四周看了一眼,见自己所带的那些人仅剩十几名了,不由的一声苦笑,呼啸了一声,身形一晃跃到顺字楼楼顶,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那些黑衣人听萧冉呼啸,只得随后跟上,轻功差一点的被欧阳墨随手一刀,登时了账了,轻功好的,也像萧冉一样在一排排商铺楼顶踩瓦而去。
欧阳墨走到那黑衣蒙面人面前,拱手谢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那黑衣蒙面人拉下面上黑布,说道:“还请主公恕属下救驾来迟!”欧阳墨看清那人面目,登时大喜,说道:“哎呀,原来是道长的至亲啊,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本事!哈哈哈哈……”
原来那人是沧海飞虎,他之前在顺字楼把行动提前的计划跟那王姓汉子说了一遍后便又回到了升平府大牢,到那时却听南宫豹说,太子被欧阳墨带去了,心中登时大急,便朝升平王府赶去。等他到时,欧阳墨已经朝城南去了,情急之下,抓住一小厮,才得知,欧阳墨在一从大牢中刚放出来的曲姓年轻人的护送下朝城南去了。沧海飞虎心知那曲姓年轻人定是沧海一笑,他心中登时领会。便一路打听跟了过来,等他赶到时,沧海一笑正与萧冉打得难解难分,他怕萧冉认出自己,趁没人注意到自己时跑到楼上王姓汉子那换了一身夜行服,这才敢下来。等他下楼时,正遇到萧冉对欧阳墨狠下杀手,不容分说忙挺剑上前。
欧阳墨心中大喜,哈哈笑道;“想不到本座身边竟有如此多的能人。哈哈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属下曲虎”沧海飞虎胡诌道。
此时那一拨人马已经赶到了,当头一将连滚带爬地从马上翻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道:“末将护驾来迟还望主公恕罪。”“恕罪?哼,胡奴,你身为升平府巡城校尉,玩忽职守,竟让护月教的贼人混进城来刺杀本座,当真是罪该万死。”欧阳墨一声冷笑,长刀斗然竖起,“刷”地一下,只见刀光闪处,鲜血四溅,那将一颗人头登时飞了起来。那拨人马大约有兵卒上千人,此时齐刷刷地跪着地上,吓得直哆嗦。欧阳墨冷哼一声,冲上前去,长刀翻处,数十名兵卒登时倒地。他抚刀笑道:“过瘾,过瘾,哈哈哈哈哈……”
沧海一笑眉头微皱,心中极是厌恶。他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沧海飞虎拽住,唯有暗自发怒。欧阳墨用刀挑起地上的龙冠,说道:“去城南!勿要耽误登基吉时”
沧海一笑趁欧阳墨一不留神,将左路大军大统领的调兵铁符交给了沧海飞虎,在沧海飞虎耳边低声道:“用此铁符可以调动升平府左路大军!”沧海飞虎接过那铁符,惊喜交加,心想,太子谋略果然超群!不料眼前一闪,一黑衣女子从面前掠过,那女子身法奇快,顷刻间便跃到了一箭开外的地方。沧海飞虎定眼看去,见是一身材娇小的黑衣女子,心中又惊又奇,心想这小小丫头身手怎地如此之快?那女子回头做了个鬼脸,扬了扬手,手中赫然捏着一块铁符。沧海飞虎惊怒交加,心想,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怎么铁符被她夺去,我竟没注意到?他大喝一声,发足向前跑去。欧阳墨只道他去追拿护月教的贼党,也就不再多言。当下命令人马向前行去。
欧阳墨跨骑一匹枣红马,一马当先,在前开道。人马所到之处,但凡见到可疑之人,都被他随手一刀了账了,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苦不堪言。一行人马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了城南,沧海一笑放眼望去,只觉眼前一片开阔,心中登时有说不出的舒畅。不远处立着一座祭天神台,神台四周都是手持长矛、大刀的带甲侍卫。数十名文武百官,低垂着手,诚惶诚恐站在神台下的甬道两侧。一幅幅仗马寒蝉的样子,着实好笑,好像生怕欧阳墨一不高兴赏他们一刀一般。欧阳墨双手在马背上一按,登时像一只腾飞的大鹰一样,向神台飞去。他落在神台上时,朗声说道:“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哈哈哈哈,自本座起兵以来到如今也快三个年头了,如今我升平府兵强马壮,令四方畏惧,此时不建立帝业,更待何时?如今本座更是得了前罕国玺,哈哈哈……看来我欧阳墨命中合该登临九五之位啊。哈哈哈哈。今日改国号为:恒,恒者,天长地久者也,愿我大恒江山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他话音未落,天空中登时风起云涌,雷电大作,地面上沙走石飞,天地间顷刻间变得浑浊不堪。数万道天火撕碎灰暗的天空向地面击来,“砰”地一声,一道天火打在神台上,神台登时变成齑粉,好在欧阳墨反应的及时,跳了开去,不然他非得变成一只烤鸭不可。台下文武百官早吓得跌在地上,一个个趴在地上,头颅像是捣蒜一般磕个不停,喊道:“老天爷恕罪啊,恕罪!”沧海一笑立在原地,他看了这些官员一眼,登时觉得好笑。心想,一群乌合之众成何体统?
欧阳墨惊怒交加,“刷”地一声拔出长剑,指天骂道:“奶奶个熊,老子敬你才在这里设台祭你,你竟不知好歹,给我大发雷霆?”说也奇怪,他话音刚落,天地间瞬间变得平静了。雷也停了,风也息了。欧阳墨哈哈大笑,显然得意的很。
单若水忙上前说道:“主公大喜啊,大喜。”
“哦?”
“风云际会扶真主,雷电齐明灭大荆啊!”
“好一个风云际会扶真主,雷电齐明灭大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