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齐心协力苦战大半天,虽然武云峰、武景英和其余五六个人负了伤,好在现在已没了生命危险。况且今天一举消灭了三四十个焦背岽山匪。无论如何也算是一桩值得庆贺的喜事。
当武大牛带着十来个年轻人将猎到的猎物抬回村来,立即又在山村引起不小的轰动,特别是那群孩子们高兴地围着那头打野猪转来看去,都感到稀奇无比,同时也引起了众村民的瞩目和惊奇。
虽说以前村里打猎也有过收获不小的时候,但像今天一天猎获这么多,这么丰富,那可是绝无仅有的。特别是当大伙听到武大牛、武海军叙述的张克成孤身杀野猪、救下大牛,那惊心动魄的故事以后,众人佩服的更是五体投地,那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滚滚不绝。当然,那可是三、四百斤重的大公猪啊!
于是全村六、七十口村民齐聚在武云峰家门口,把重伤和行动不便的武云峰、武海涛、武二狗、武小军等人也抬了过来,武云峰坚持斜靠坐在那里,一边看着众人忙活、一边和几个村里年纪最大的商量事情。
人多好办事,燃起篝火,支起大锅煮上马肉,燃起篝火支起木架准备烧烤。男人们处理猎物、薄皮剔骨;女人们褪鸡、剥兔、烧水,一阵忙乱、一阵欢声笑语。不一会,谗人的肉香益满了全村。…… 武云富夫妇更是千恩万谢地再次谢过张克成对武大牛的救命之恩。
男人们一边吃肉一边和武云峰商量,要拿出一部分猎物和皮张去县城出售,给村里换回一些生活用品。
“要换些酒回来”的武大牛大声嚷嚷地喊到,刚才的战斗他也被划了一刀。
大牛的父亲、四十多岁的武云富看了满不在乎的儿子一眼,狠狠地瞪着他“就你嘴谗。”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正在忙乎着烧烤的张克成,对武云峰说“张公子真是个有能耐的人,不但打猎厉害、武艺高强,刚才与匪徒的搏斗中,还没见到有能与他走上两三回合的。他教给这群小子的的拳法看似简单,其实很实用,招招直接制敌、决不拖泥带水,没有半点花架子。以后村里的后生们都交给他好了”
“是啊!今天要不是有他在,咱们村里可是要遭大殃了!”武云峰感慨地说道。
“多余的猎物最好卖了换些铁来打造兵器,如果这次我们有了好兵器,管叫那些贼人绝不会那么猖狂,怀清家的小子也不会负这么重的伤”武云富又建议。
武云峰想了想说道“这次还是先换些粮食、盐、布,大伙这段时间也够苦的了”其他十五户的当家人也随声附和。
“张公子,你意如何?”武云峰喊过正在忙碌地张克成,把刚才大伙的意见说给他听后,征询地问道。
“嗯,我看还是先不急着去县城,眼下的肉食也够乡亲们吃两天,还是过两天将猎到的猎物一块去县城卖,也可给乡亲们多换些东西回来。如何?同时目前也还要加强对焦背岽山贼的防备,怕是他们还会再来的。”张克成沉思一会,方才说道。
“据我们所知,那焦背岽的贼人总共也只有八九十条汉子,这次死了近四十个怕也是伤了元气,现在又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想是一时也难以前来复仇。不过张公子所言极是,过两天再去好了”武云富分析道。
这武云富年轻时也是中过金朝秀才的,后来屡试不第,就在镇上与人家做了账房,双手能打算盘,被行内人士誉为‘神算子’。他大声地对众人说道“张公子于我武家有全族之大恩,此等恩情天高地厚。我们也不必客套,我等权且记下就是。我武家老小永远不得忘记张公子大恩就是了。武家从今以后当以张公子马头是瞻!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武云峰及武家众人一起点头称善,众人纷纷向张克成称谢不已,张克成也是逊谢连连。
这边还在客气,那边的年轻人可受不了肉香的诱惑,纷纷争先恐后地开动起来,这边众人一看不由一笑,也加入大吃大嚼的行列……
第二天张克成又带领众后生开始了他称之为“军营启蒙”的训练,安排众后生分三人一组轮流到焦背岽附近监视,匪徒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报告,这样村里也可以提前作些准备。
一连五天下来,这些小年轻已基本掌握了擒敌拳的动作要领,打得是有模有样,张克成就指导他们分组对练。在教他们练拳的同时,顺势教他们基本的队列和口令等基本军旅知识和识字。——张克成是把他们作为今后的士官、军官来培养的。
几天下来,这伙人不仅基本熟悉了擒敌拳的套路、格斗的要领,队列也走的也有模有样。村里的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小丫头的带领下也跑来偷偷跟着学,这让这群小伙子练的更带劲了。——那是当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张克成用酸角树枝给他们每人做了一把弓,打猎的时候,又适时地教他们射箭、伪装、潜伏、观察、攀缘、越障、辨认方向、观测地形……
几天来早上训练,白天打猎、晚上下套,参与打猎的人也日益增多了起来,由于大伙狩猎技能的提高,猎获的动物成倍增长,前天陷阱里竟然又捕获了两头一、二百斤重的野猪和几头野猪娃。
武云富带着几个村民们两次去宁化县城出售猎物,换回了大量的粮食、布匹、盐、药品和铁料。
武老能(村里唯一的铁匠)在村里又支起了打铁炉,打造箭头,枪头和大刀,也给张克成比照着打了十来只弩箭。
武云峰腿上的伤势已经明显好了许多,他柱着拐杖和武海涛一起在村里转来转去,爷俩一对双拐,倒也是村里的一景。
武大婶和小丫头张罗着给张克成做了两套新衣服。小丫头自己也做了一件新褂子,有事没事地穿着在张克成面前晃悠,搞的张克成天天心象猫挠似的。嗨!谁让春天是发情季节呢?
眼看春雨节气就要到了,鸡公岽山海拔约1400米,山势嵯峨挺拔,群峰竞秀,万壑争流。山中成年云雾弥漫,气候凉爽,山上的野茶得天韵独厚,吮吸名山胜地的灵气与日月精华,又无任何污染,那味道好极了。
村里的妇女们白天要结队一起上山采野茶,小丫头心里可不乐意了,这下她可是不能和克成哥整天腻在一起了……
时光荏苒,张克成来到这个武家村已经八天了,这天下午张克成正带着年轻人在山里打猎,武小坡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张教官,焦背岽的贼人劫了一伙人到山上去了,里面还有几个女眷。我回来时海明、海静还在那里监视”。
武小坡、武海明、武海静三人是今天轮值到焦背岽那边监哨的。
张克成立即让海波、海云、子建分头去召集众人,这边向武小坡了解详细情况。原来今天早上焦背岽上下来二十五、六个贼人骑马向官道赶去,时候不大就就带回两顶小轿、三辆大车、十五、六匹马还有十多个男女,匪徒也损失四、五个人,死尸是搭在马上驮回来的。匪徒把人带上了云崖寺。马匹车辆留在了别院。
于是海明、海静留下继续监视,武小坡跑回来报信。
待众人聚齐,连张克成一共二十一人,张克成问道“焦背岽的贼人又祸害人了,以后还会再来咱村祸害我们的家人,现在我要带你们前去消灭他们!你们敢不敢去?”
“敢!”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众人齐声答应,连海云、子建都举起小胳膊高声喊道。
不过还是要数武大牛的吼声最为响亮。
“好!海云、子建你们两回村报信,小坡、海波前面侦察带路,其余五人一组随我行动。出发!”张克成大声命令道。
“不,让子建一个人回去报信,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海云急吼吼地要求,“我也要去”武子建也喊道。
“不行,这是命令!我平时怎么和你们要求的?”张克成问众人。
“一切行动听指挥!”众人齐声回答。
看看武大牛那瞪大的的牛眼,海云低下头,只得委屈地和子建一起下山去了。
鸡公岽和焦背岽均属武夷山脉,两山只隔一个山沟,相距也就二十八、九里。从上次武海涛跌下的峭壁攀下去也就是七、八里地的样子。只是沿途均为陡崖峭壁不易行走。张克成他们接藤为索,沿峭壁攀缘而下,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安全地到达山下,看来这七、八天的训练效果还是显著的。
一阵急速行军、在充分显示了他们攀援越障的能力后,当太阳刚刚落下山峦之际,他们攀上峭壁来到了距离云崖寺一百多米的一处密林里。武海明、武海静正在这里等候他们。
“现在寺里匪徒的情况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惊动他们?”张克成问道。
“我们没敢靠近,只是听得里面乱哄哄的。刚才还听到贼人们嚷嚷着晚上要好好喝喜酒、闹洞房呢。”武海明回答道。
“好!各组检查武器,稍做歇息,天黑后行动!我和海波先去侦察,武景亮小组随我行动。行动时,武海军小组埋伏在山门两边,贼人出来时用弓箭封锁山门,不得随意出击,同时还要注意山下别院的匪徒上山增援。”
“武大牛小组在左(东面)、武小坡组在右(西面),听到攻击命令后翻墙而入、结伍厮杀,最好多用弓箭。”张克成命令道“我不在时,海军负责指挥,听明白了没有?!”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了刚要开口说话的武大牛一眼“我再强调一遍,一切行动听指挥!”
“明白!”众人压低嗓门齐声回答,分头行动,武大牛低声嘟囔着“我听海军小屁孩的指挥就是了”。
…… 天边晚霞的余辉慢慢地消失,暮蔼象一张大幕徐徐向大地垂落,天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张克成带着海波悄悄摸到庙后峭壁上,借着庙内的光亮仔细打探着崖下的云崖寺。
云崖寺原是闽西有名的大寺院,据传始建于初唐年间,唐僧陈玄装的师弟信贤大师游方到此,看到此山地处赣闽交界,山清水秀,于是在此住脚,广结善缘,多得善男信女资助,建立此庙。以后历经数代修缮、扩建,方成今日之规模。
云崖寺占地约1500平方米,主体为斗坎式三层次横列建筑,由长方形巨石砌成的平台构筑,依着山势,次第增高。
山门面临的是只能三个人并肩行走的山道,180余级台阶蜿蜒而下。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难怪官兵屡屡清剿,皆大败而归。
寺内分三进,即金刚殿、大雄宝殿和禅房、僧寮。想当年烟火鼎盛时期,山寺内常有僧众多达200余众。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善男信女都来此朝拜,声名远播四方。只是到了理宗末年,盗贼四起,寺院才渐渐落败,那也是十几年前的光景。看到眼下寺院被山匪占据,张克成不禁唏嘘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