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转机
苏菲娅新基地,梦珂实验室。
“我们的实验很顺利,她的免疫系统的确使病毒发生了我们所希望的异变,现在病毒复制的速度慢多了,病原体要好几天后才会致人于死地。”梦珂向苏菲娅汇报情况。
“很好!”苏菲娅看了看密封罩中躺在移动铁床上的‘试验品’筱雪,又看看梦珂面前的电脑,说道:“照这个情况来看,要使人类大规模感染需要多久?”
梦珂轻触电脑屏幕回答:“两周内,这种传染病将会杀死百分之二十五的地球人;五周的话,就能接近百分之九十八!”
电脑屏幕随着梦珂的手指滚动,模拟图和数据标尺在根据时间表不断变化,直观地展现出病毒爆发的状态。
苏菲娅点点头:“我们只需给族人腾出足够的空间就行,是否有办法控制病毒?”
“你说控制病毒是指……”梦珂有点没有理解苏菲娅的意思。
苏菲娅说:“我是说,或许没必要将整个地球上的全部人类悉数灭绝,所以我想对死亡的人数有个限制。”
梦珂摇摇头回答:“这恐怕行不通,我们目前根本没有控制病毒的方法,只能任其扩散,这种病毒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控性!”
苏菲娅垂下头,沉默了。
梦珂看到苏菲娅的反应,接着说:“苏菲娅,我明白你的心情了,你想尽量不把事情做绝,但是没办法,为了能把我们的族人转移到地球上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苏菲娅依旧低着头,长叹一声:“唉!看来,我真的要完全背离我的信仰了!”
梦珂也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了,如果要想,就想一下如果情况颠倒过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对我们采取同样的行动!”
苏菲娅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密封罩中的筱雪,眼睛里仅存的一点犹疑和仁慈,彻底消失了。
医院,特护病房。
陆丽斯守在丈夫黄庆华床前,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等待着那针从陈家驹手里拿到的解药使黄庆华起死回生。
她相信这解药会有效果,倒不是因为她相信雷克和陈家驹,而是因为黄庆华的状况令她不得不相信,或者说不得不冒险相信!对于要救一个已经被医生宣告无可救药的人来说,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得去尝试,况且,雷克的话和陈家驹的行动也没有让陆丽斯找出什么漏洞。
……“我们需要谈谈,但在目前的情形下没法谈,你的电话一定被监听了。听好!到医院外面来,东面街上报亭前有一部付费电话……相信我!老黄中了贾纬烈下的毒!我有证据和救他的办法,五分钟后我会打那个电话!”
——当时,陆丽斯接到雷克的这个电话之后,出了医院,来到那个报亭,也就是所谓的五分钟之后,她又接到雷克的第二个电话。这次通话中,雷克告诉她,报亭旁边有一家名叫‘安德路。向日葵’的鲜花礼品店,陈家驹正在那里等她,解药已经被装入注射器,拿到解药之后即刻去病房给黄庆华进行肌肉注射。至于如何举证揭发贾维烈这个给黄庆华下毒的凶手,那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救黄庆华的命!再晚就来不及了……雷克还特意嘱咐陆丽斯,不要直接去花店,因为贾维烈肯定会派人在她身后盯梢,虽然公用电话不至于被监听到通话内容,但是接完电话就去花店取花,难免会引起盯梢者的警觉,要是贾维烈也怀疑到花有问题,下令强行检查花束就麻烦了。于是,陆丽斯径直返回医院,走到医院门口又假装突然想起要给丈夫买花,转而来到那家‘安德路。向日葵’花店。一身花店员工打扮的陈家驹果然正等在那里,他亲手将一束打包好的鲜花交给了陆丽斯,而那装有药水的注射器就藏在花束里。结账的时候,除了报出价格收了钱之外,陈家驹没有对陆丽斯多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门口那两个挑选礼品的人:他们是特工!
陆丽斯不知道陈家驹是怎么搞定花店、冒充店员的,但是从陈家驹那谨慎的动作和目光当中,她感觉出了自己已经被贾维烈严密监控了,不管是她的手机还是行踪。
还好,贾维烈的监控手段是不敢公开的,虽然从职务上来说,陆丽斯只是个省教育部下属‘关工委’办公室的小小主任,但毕竟陆丽斯是特首夫人,盯梢的特工和站岗的士兵只能暗中监视以及阻止她进黄庆华的病房,并不能完全控制她的人身自由,而且,陆丽斯回到病房外走廊之后,贾维烈就出现了,并很快解除了对她禁止探望黄庆华的限制。陆丽斯得以机会,为黄庆华注射了解药。
这时,陆丽斯的手机响了,是她的办公室秘书打来的,询问她今天是否如期出席一个教育系统工作会议,她回答秘书:“抱歉,我现在还在医院里走不开,让副主任代我去开会吧……”刚说到这里,她发现黄庆华的体征监视器突然滴滴地响了起来,她对手机说了声:“就这样吧,我得挂电话了。”
床头一侧的体征监视仪的显示屏上波线在跳动,挂掉手机的陆丽斯盯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值,愣了几秒钟,然后,她大声叫了起来:“护士!医生!快来看一下!医生!”
“怎么了?”
“什么情况?”
外间的医护人员闻声跑了进来,主治医生看了看监视仪,又麻利地拿出袖珍手电筒,翻开黄庆华的眼皮查看瞳孔。
“他的脑电图显示大脑活动已显著增强,这应该是好转的迹象!”主治医生查看完黄庆华的瞳孔,指着体征监视仪对陆丽斯说。
“好转……”陆丽斯听到这个字眼儿,顿时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这真是……太好……太好了……”
主治医生转向其他医护人员,发令道:“再仔细检查一下其他项目!”说完,他又谨慎地对陆丽斯说:“夫人,我得提醒您,这也有可能是反常的、不规则的脑电波而已,因此……”
“不!”陆丽斯抹着眼泪,打断了主治医生的假设,她坚定地说:“医生,没有什么‘反常’!他在好转!他就是在好转!”
主治医生点点头,又开始了细致的检查,其实他此时的检查充其量只是做样子而已,因为作为主治医生,他早已对病人的病情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如何施救,即使是发现黄庆华已经恢复了大脑活动、从重度植物人状态脱离出来,他除了惊讶之外,还是想不明白用什么方法促其进一步康复。
陆丽斯暗自庆幸:‘一定是解药产生了效力,雷克和陈家驹没有骗我,解药是真的,解药管用了……’想到这里,陆丽斯对着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黄庆华大声说道:“你在好转,是吧?亲爱的!你是在好转……”
黄庆华似乎听到了妻子的呼唤,他的眼皮竟然微微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