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们。”筱布森表示同意。
“很好!”苏菲娅也表示满意。
“但是,你得先帮我找到我女儿筱雪和筱梅,她们仍然身陷险境……”筱布森摊出了自己的条件。
苏菲娅刚刚见晴的脸又阴了下来,不屑地打断:“你凭什么指望我们帮你去做这件事情?”
筱布森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我知道家驹一直在参与调查这次暗杀未遂事件,我估计政府那边肯定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
陈家驹瞪了他一眼,说:“我只知道你女儿的男友黎弘露过几次面,最初是他用我留给你的专线号码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开的那架飞机的班次和时间。之后他比我的行动还快,居然混上了飞机,但却没能阻止你的愚蠢行动!再后来他和你一起被瞬移到沙漠里。马思拓动用了当地的势力,对你和其他乘客做了手脚,但那个黎弘跑掉了,我们也失去了对他的监控。”
“联系不上他吗?”筱布森问。
“这取决于你的合作态度。”陈家驹回答:“我之所以暗中干扰了政府对黎弘的调查,正是在保护你的身份不至暴露,他已经知道很多关于你的情况,而且一直跟我们局里的一位情报员有联系,我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
“查什么查!”苏菲娅生气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手下的不忠诚。尽管从家族的概念上划分,她与筱布森本非同祖,但她现在毕竟还是筱的领导者,筱不仅犯下‘弑主’的罪过,居然还不思悔改,继续要挟首领,没有像对待花莲娜那样惩处他已经够宽容了,所以苏菲娅义正严辞地对筱布森说:“你必须帮我们,马上无条件帮我们听明白了吗?!”
没有想到,筱布森对视着苏菲娅,竟摆出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重申道:“你帮我找到女儿,我再帮你找你儿子,这就是我的条件!”
第八节——重逢
黎弘和筱雪挟持着潘西林,从虹螺岘精神病院出来,将潘捆了起来塞进轿车的后备箱,然后按照潘供述的方向,一路追踪。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们还是没有看到潘西林所说的那辆白色箱式面包车。黎弘不禁也怀疑起来,他用眼睛余光观察着路边,正想把车停下,揪出后备箱里的女人再拷问她一番,忽然,筱雪叫了起来:“看!你看!”
黎弘定睛观瞧,前方三、四十米的道路上,有一辆箱式面包车正在行驶,但是夜幕之下,颜色有些难辨。
“你觉得是那辆车吗?”筱雪问。
“我们马上就能追上它,再好好看看!”黎弘紧紧把着方向盘。
随着距离拉近,黎弘通过的车灯的照射,看清了那确实是一辆白色面包车。他对筱雪说:“颜色没错,我再开近一些。”
“好的,你要小心。”筱雪说。
距离前方车辆更近了,黎弘说:“我超过去,看看那开车的司机,看看驾驶室还有没有其他人。”
“然后呢?”筱雪问:“我们该怎么做?”
“然后想办法让它停下来!”黎弘说着打开左转向灯,驾车冲了上去。
两车并驾齐驱。
面包车的车厢是全封闭式的,黎弘透过车窗,看到白色面包车的驾驶室里,只有一个司机,那是一个秃顶的男人,他也看到了轿车里的黎弘和筱雪。
轿车超过了面包车,黎弘推亮右转向灯,把车并入面包车前方的车道。
前车与后车稍稍拉开一段距离,黎弘正想逐渐降低车速,试探一下,如果那是一辆正常的车辆,那个司机应该有两种选择,一个是随之减速,跟在后面;另一个是反超前车,继续赶路。
突然,居后的面包车猛地加速,撞上黎弘的车尾。
黎弘赶忙重新加速,试图摆脱被顶翻的危险,但是面包车似乎疯了,发动机‘嗷嗷’咆哮着,以更快的速度追上来,再次猛撞。
“他又上来了!”筱雪惊叫。
“坐稳,坐稳!”黎弘说着,奋力控制着被撞得偏离方向的轿车。
“阿弘——”
“抓紧!抓紧了!”
“小心……”
两车在公路上展开了追逐碰撞,互相用侧翼别挡着对方,轮胎磨地的尖啸,车体撞击的闷响,引擎声,惊叫声,玻璃破碎声,混作一团。
轿车因为自重不如面包车,在这场‘碰碰车游戏’中明显吃亏,眼看自己就要被对方挤下路基,黎弘想掏枪,但是他根本腾不出手。
忽然,黎弘想起5天前,他和蓝岚在乌鲁木齐外环路的高架桥上对付追杀者的一幕。他左右看看两侧路边,左侧路基外面是黑幽幽的深沟,而右侧是碎石砬子和灌木丛,如果面包车翻下深沟,肯定能搞定那个秃顶司机,但车厢里要是真有被转移的孩子,这样也会伤及她们,所以只能让面包车向右开……他拿定主意,告诉筱雪:“他还要过来,坐稳了!”
筱雪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但还是照做不误,双手抓紧,两脚撑着脚踏,身体紧紧贴在靠背上。
黎弘踩下油门,提高车速,同时让出左侧路面,当面包车再次冲撞过来的瞬间,黎弘猛地踩下刹车,轿车来了个急停,高速行驶中的面包车没有撞到轿车,却象扑空的大力士那样,无法自控,擦着轿车的前杠,冲向右侧路边。
面包车斜着撞上路边的大块岩石一角,巨大的反弹力改变了它的方向,但却没有翻倒,速度也没减,而是在一片碎石沟壑中剧烈颠簸着冲进灌木丛,最后熄火停住了。
黎弘跳下车疾奔向停驶的面包车,筱雪紧随其后。
面包车驾驶室里,撞得七荤八素的秃顶司机一只脚仍然踩在油门上,他想收回那条腿,却发觉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想打开车门,又发现车门由于刚才的碰撞而严重变形,打不开;他掏枪,但晚了,黎弘从车窗用手里的枪柄,重重砸在他的秃顶上。
筱雪试图打开车尾厢门,但是门锁着,拉不开,她拍打着厢门大声喊:“梅梅!梅梅!”
车厢内传出回应:“筱雪?姐姐!是你吗?姐姐……”
“梅梅!是我!我们来了,我们来救你了!”筱雪哭了。
“姐姐!快放我出去!”筱梅也哭喊着。
黎弘推开被砸晕的秃顶司机,摘下面包车钥匙,跑到车尾,安慰道:“没事了,我来开门!”
厢门打开,筱梅迫不及待扑了出来,筱雪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
“梅梅!”
“呜呜……”
“你安全了,别怕,别哭。”筱雪狂亲妹妹。
黎弘向车厢里看去,黑戚戚的车内是一群惊魂未定的小女孩。这时,一道亮光照过来,黎弘猛然看清她们的脸,都像老太太一样,显得极其诡异恐怖!
“大家都还好吗?有人受伤吗?”黎弘问。
回答他的是一片哭声,她们被刚才的撞车吓坏了。
黎弘回头顺着那道亮光望去,发现公路上有一辆货车,车头冲着面包车的方位停下,正在用大灯照着这边,车上司机在借着灯光张望——他路过这里,见路上出了车祸,想要帮忙。
筱雪只顾着审视妹妹的脸,筱梅不同于其他女孩,她的面容除了有些憔悴消瘦,并未变老,筱雪感到既意外又欣喜,她心疼地擦拭着筱梅额头上刚才在车厢里颠簸擦伤渗出的血迹,再次将妹妹搂在怀中。
货车司机跳下车,大声询问:“你们没事吧?”
黎弘赶紧藏起手枪,回答:“快帮我们报警!”
“好的。”货车司机热心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黎弘对筱雪说:“我们得离开,赶紧走!”
筱雪会意:“梅梅,我们走。”她抱起筱梅,向轿车跑去。
黎弘对车里的女孩们说:“警察待会就来,他们会带你们回父母那,好吗?”
“唔……唔……”女孩们不知所措。
“待在车里,等着警察!”黎弘叮嘱着,转身跑去开车。
货车司机问道:“你们不等警察来吗?”
“我们得赶去医院!”黎弘撒了个理由很充分的谎。看来真是‘时事造人’,最不会撒谎的人也学得顺嘴编瞎话了!
“车里还有人,请帮忙照看她们!”筱雪说到。
“可是……等等……”
黎弘发动轿车,快速逃离现场。
车上,筱雪依然紧紧搂着筱梅,仿佛生怕一松手,妹妹就会被人再次抢走似的。
筱梅怯怯地问姐姐:“我们是要回家吗?为什么不等警察来了……”
“不,我们……”筱雪只说了半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黎弘接茬说道:“我们得先换辆车,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那爸爸妈妈呢?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筱梅又问。
听到妹妹问起这个,筱雪的眼泪刷地一下又流了下来。
“他们……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暂时不能来接你。”黎弘再次说了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