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直播
在雷克跟苗壮被马思拓俘虏的同时，台北，宝岛电视台新闻直播室——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宝岛卫视一套节目为您播出——今晚作客我们《廉政之风》栏目的特邀嘉宾，是来自台北市政法部门的吕芳仪女士！”电视主持人说完开场白，镜头移向嘉宾席。
“大家好！”今晚的吕芳仪，穿着藏蓝色的西服套裙，梳着漂亮而庄重的盘发，面对直播现场的摄像机，她显得落落大方、神采奕奕。
“你好主持人！”
“吕主任，您好！”
吕芳仪和主持人相互打着招呼。
镜头转回主持人：“吕芳仪女士的丈夫康季先生，是前任台北市政法委主任，康季先生在政法部门工作了整整十年，他不仅精通业务、善于管理，而且为人正直、功勋卓著。不幸的是，这位难得的好官员于上个月因公去世。现在，康季先生的夫人接过了他的衣钵，成为我市政法委的新领导者——吕主任，首先，我谨以个人名义向您表示慰问和敬意！”
摄像机再次对准吕芳仪。
“谢谢你。”吕芳仪礼貌地回应了主持人之后，面向镜头，开始正题：“俗话说得好，‘好人终难免一死，但芳名永存’……对此我深有感触。我可以向我丈夫的拥护者们保证，他毕生都在为提高政府部门的执政透明度做着不懈努力，他真的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我也会继承他的遗志，继续致力于这一工作，不辱使命！”
主持人接过话题：“说到透明度，我听说自从你上任后，对此有惊人的发现？”
“正是如此。”吕芳仪继续讲到：“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不为民众知晓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政府高层，我发现，政府在运作一项秘密项目，这个项目每年耗费数十亿新台元。”……
——同一时间。
省府，特首办公室。
黄庆华和他的幕僚们正通过电视机，看到、听到了吕芳仪的讲话：“……我发现，政府在运作一项秘密项目，这个项目每年耗费数十亿新台元……”
黄庆华指着电视，向机要秘书徐慧问道：“这是现场直播吗？”
徐慧点点头：“是的先生，要我接通电视台吗？”
“我们不能中断那个节目，太敏感了，给吕芳仪的助理打电话！”黄庆华下令。
参谋长陈言说：“我来打，让她的助理利用导播耳麦告诉她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此时的电视上，吕芳仪还在高谈阔论：“大家知道，现在全国四十个省级区域当中，我们台湾的失业率是最高的，而儿童肥胖率、发病率和老龄人口的医疗状况也是糟糕透顶……”
“真是‘糟糕透顶’！这是我说过的话！”黄庆华愤怒不已：“现在她居然用这些话来对付我……电话接通了吗参谋长？”
“长官，她的助理说必须先知道什么原因。”陈言捂着电话话筒回答。
黄庆华一撇嘴：“告诉他，事关吕芳仪的丈夫！”
——电视台直播间。
“……近年来，金融危机和各种自然灾害，都在严重地影响我省的经济发展，尽管中央政府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帮助，但真正能让我们的民众摆脱困境、安居乐业的，还得靠我们发挥自身的力量！如果我们当地政府部门不能做到洁身自律、开源节流，那么再多的救济援助都填补不了腐败浪费的无底洞！”吕芳仪的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俨然是一个反腐斗士。
“说得好！”主持人接过话茬：“关于廉政，是我们一直关注的话题，吕主任，您能谈一谈政府部门在这方面的具体情况吗？”
“当然，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刚才提到，有些秘密的政府项目耗资巨大，而这些钱具体是怎么花的，却不为民众知晓，我们知道，随便浪费纳税人的一分钱都是犯罪行为……”
吕芳仪的话还未说完，主持人‘抢麦’了：“一个秘密项目，一笔巨额资金，究竟是什么样的性质？敬请期待市政法主任吕芳仪女士为您揭秘！广告过后继续播出——”
直播暂停了，电视画面切换到广告节目。
吕芳仪的助理跑上嘉宾席，将手机递给她，悄声说：“特首办公室的急电。”
“喂？”吕芳仪接过手机，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在玩什么把戏？”黄庆华质问。
“特首先生，是你启发了我，我这是为了我选民的利益。”吕芳仪针锋相对：“就像你说的，这正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黄庆华怒不可遏：“你根本不清楚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吕芳仪态度蛮横地反问：“谁叫你不肯告诉我实情？”
“如果我告诉你那里关的是什么人，你真会就此打住吗？”黄庆华压了压火，无奈地问。
“你还说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你别想再骗我！”吕芳仪说：“除非你说出真相！”
现场，导播提醒：‘That'；srightBackinone——1分钟后开始直播！’“你丈夫早就知晓此事！”黄庆华说。
“那又如何？”吕芳仪有些不耐烦：“你的时间不多，现编来不及。”
“那你就给我听好！”黄庆华大声说道：“他对这事一清二楚，他知道那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所关何人，也知道不能示人的原因，他没有说出去是因为他明白，出于对大众负责，必须保密，如果你尊重他的意愿，就不要再纠缠这事！”
吕芳仪依然抓住不放：“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能相信你，特首先生，假设我丈夫什么都知道，我也得亲自了解内情之后，再做决定！”
‘还有30秒！’现场开机倒计时。
“……”黄庆华在犹豫，他心里清楚，吕芳仪的代理任期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对一心想长久掌握权力的她来说，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竞选条件的意义，远大于‘被动防守’，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所以她可不怕把这事捅出去，而一旦她把事情闹大，那么所有事都无法隐藏了，人们不但会知道苏菲娅这些外星人的存在，还会知道有更多的异类要来地球，除了引起大范围的恐慌之外，可能进而影响到入侵者的战略，致使性质更加恶化……“特首先生，你决定了吗？”吕芳仪追问。
黄庆华说：“现在我确实没时间给你详细解释，我想你即使知道了，也会赞同你丈夫生前的做法。”
“既然如此，你还是别瞒我了，如果你答应告诉我，一会儿直播时，我会转移话题，不让事情扩散，否则……”吕芳仪下了最后通牒。
‘十秒计时开始，九、八、七、……’
黄庆华终于松口：“好吧，我会告诉你的。”
‘三、二、一，开始！’
“欢迎回来！”电视画面切换到主持人：“《廉政之风》正在就政府部门的透明度问题做深层剖析，今晚的嘉宾吕芳仪主任将对她所获悉的情况，在此向民众公布，吕主任——”
“我发现……虽然政府一再承诺，要对民众信息公开，但政府高层的很多项目，却依旧不为广大民众所知，致使普通纳税人根本无法监督其合理性，这是监督机制的严重漏洞，同时也严重制约了政府本身的职能效力……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在我省财政赤字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却有一个每年耗费数十亿新台元的项目，竟然是用来援助美国救济儿童……”
黄庆华在特首办公室的电视上看着吕芳仪的表演，哭笑不得。
“她转移了话题，您让她封口了。”参谋长陈言如释重负对黄庆华说。
“只是暂时。”黄庆华摇了摇头：“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哪是要竞选，分明是想夺权！等我们告诉她真相之后，只能指望她能象她丈夫一样识时务，才会真的没事了。”
——绿岛，隔离实验室。
雷克和苗壮束手就擒之后，被分别绑在两把铁制椅子上。
飞扬跋扈的马思拓站在他们面前，不可一世地对雷克宣称：“我要带我的人，离开这里！”
雷克看着马思拓，说：“你还要他们干什么呢？不是已经有其他人跟着你了吗？你到底想得带来多少人？他们什么时候来……”
马思拓没有回答，挥手照着雷克的面颊就是一记重拳，雷克‘呃’地闷哼一声，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了出来。
马思拓打完，凑近雷克，用沙哑难听的声音恶狠狠说道：“你少跟我废话！我知道你改了出口的密码，告诉我新密码！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死了！”
雷克吐了一口血水，咬着牙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要遭罪了。”马思拓说着走向一边，一名武装份子顶替他的位置，对准雷克的脑袋左右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