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黄沙。绿树。村镇。陈家沟。晨曦。
“三脚架固定确认好了吗?”
“好了。”
“拍摄模式调整?”
“好了好了!”
晨曦雨露中,龙映坛在与杨露禅进行最后的确认工作。
“银河系上帝……我这第二关马上就要完成啦哈哈哈……”龙映坛窃喜。
“别得意!你还有第二个主线任务——帮助陈家沟逃过大难呢哈哈……”银河系上帝暗掐一把。
“别扯淡了,只要找到醇亲王,这破村子没什么大难。”龙映坛藐视银河系上帝。
他不知道,那个坏坏的克莱尔自称是醇亲王的好朋友。
龙映坛开始给一脸茫然的杨露禅设计路线:“第一个摄像机,装在牌楼右边;第二个装在左边。……”
龙映坛说完,杨露禅还是一脸茫然。龙映坛怀疑他是否经过一夜的梦乡将昨天讲过的一切要点都忘了。
“总之,一切确认无误的话,你可以行动了。”龙映坛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会在外面给你打暗号,指挥你。”
单眼皮的杨露禅背起四个三脚架,鬼鬼祟祟地进村了。
“这计谋太绝了。连诸葛亮都想不出来。”龙映坛待在车里沾沾自喜。
下着点儿小雨,太阳刚刚露出眉梢,金光灿灿在村口的一堆堆湿润的稻草上。
第一关:村口。
龙映坛正在车里小憩,右眼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象。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杨露禅小心翼翼地背着个三脚架,挨个地放在了村口的四角上,并按照龙映坛先前的指示将其对准了村口中央,按下拍摄键。
“嘀嗒!”傻瓜照相机发出提示音,表示已经开始录制视频。
杨露禅被吓了一跳,之前龙映坛没说过按下这东西会发出这种声音。
“是不是按错了?……”他开始摆弄起傻瓜机来。
龙映坛在车里拼命地招手,杨露禅总算作罢。
“没有人来打俺呀……”走到四个照相机中间的杨露禅果然傻帽。
“要不是我体育差,才不会让你出场呢……”龙映坛忿忿。
一个老汉从天而降,一脚将呆滞中的杨露禅扫出了村镇的栅栏外,然后摆出一个太极姿势。
杨露禅一声惨叫,从矮矮的栅栏上飞了出去。龙映坛闭紧了眼睛。
陈家沟原始村民,勤伯,年方不惑之年。
“嗯?”龙映坛四处张望,“哪儿来的?”
“哦~~”龙映坛恍然大悟地指着牌坊,“上边跳下来的!”
“他是怎么上去的?”龙映坛紧接着疑惑。
杨露禅冲进牌楼,一拳轰向勤伯。
勤伯双手一拍,抓住杨露禅袭来的铁拳,然后往左边一甩用右手胳膊肘一推,最后上去铁头功一顶,杨露禅飞出九重天外,完美三连击。
杨露禅被撞飞到银灰夏利旁。
“不错!就是这样!!”正在品味咖啡的龙映坛鼓励他,“让敌人在镜头下使出太极拳法!!”
第二关,杨露禅VS招弟。
招弟,一个八岁小女孩,身高不到杨露禅的一半,两边的辫子翘起来。
两边的妇女们看到即将发生战斗,赶忙把孩子们都领走。
招弟抓住杨露禅的衣服,杨露禅用陈玉娘的那招将其一甩,招弟稳稳落地。杨露禅推开招弟,招弟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又推开,又抓。又推开,又抓。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然后招弟一推杨露禅,又把他推得即将摔倒。
“傻帽就是傻帽,唉……”车里的龙映坛举着星巴克咖啡观战,“咖啡喝腻了,来杯乌龙茶吧!”
挂档前的小方室里,递出了一个玻璃杯。艺术水龙头中流出清雅淡泊的乌龙。
杨露禅觉得不应该欺负这个小女孩,于是回头往村外走。
“玉娘姐姐说了,你不能进村!!!”招弟不依不饶地追上去,给了他飞身一脚。
杨露禅快步走开,招弟速度不够,没踢着。
但她成功抓住了杨露禅身后随风飘荡的破衣裳,然后一扯。
杨露禅不耐烦了,右脚往后一勾,扯开招弟的手,然后射向招弟的头。
“呃——”招弟装出可怜的样子。
“居然打这么小的孩子,看来这人不仅仅是智商不行!”龙映坛瞪眼。
杨露禅心软了,将脚收了回去。
招弟抓准时机右脚迅猛一踢,杨露禅捂住胸骨向后踉跄。
他为了不落个欺负小女孩的罪名,马上回头往龙映坛那边跑去。
“还跑!”招弟跑过去,右脚顺势一踩路上的一块大石头,大石头极速旋转飞起,被招弟右脚一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投石机一般砸到了杨露禅右脚的膝盖骨上。
杨露禅整个人往右边软了下去。
招弟双手一扬,飞到杨露禅上空,双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最后转到正对着牌楼的时候一个后空翻,随着小辫子的飞舞,双脚转了一圈之后正好踢在杨露禅的鼻梁骨上。
杨露禅眼睛一瞪,龙映坛也眼睛一瞪。
120年来,共有87位求拳者来到陈家沟。其中63人听说陈家拳不外传,自动离开;11人在村口落败,5人在集市挂点。
杨露禅从银灰夏利上空下落,将车顶盖砸出一个人形的深坑。
龙映坛手中的乌龙全部洒了出去:“我的车!!!”
他紧接着看洒出去的乌龙:“我的衣服和座位!!!”
杨露禅从侧边的窗户里滚了进来。
“至少……我们可以进行一下分析了。”龙映坛面色略欠妥当地说。
龙映坛只身一人前往村中,取回了四架傻瓜机。幸好他跟陈玉娘关系不错,没人拦着他。
龙映坛分析后,皱着眉头说:“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
“啥?数据?”杨露禅已经更鼻青脸肿了。
“你才打了两次,你得让别人使出点精髓的东西。”龙映坛再接再厉,“否则咱学的都是些皮毛!”
晚饭后,龙映坛翻来翻去地看那张关卡二说明书。
终于,在龙映坛的层层施压下,杨露禅再度出山。
龙映坛亲自出马,安置好了四架摄像机,杨露禅站在牌楼前。
不远处,麻将姐正在打麻将。
“胡啦!”她掏出两个麻将往桌上一敲,然后双脚一挑,挑起麻将桌。
麻将桌凌空飞来,桌上整整齐齐的麻将统统砸在了杨露禅脸上。
“我的天哪……”龙映坛大惊失色,“人肉散弹枪啊!”
杨露禅彻底打不动了。他必须得休养生息。
龙映坛翻来覆去地研究这四个摄像机拍下来的十二段视频。
“这些都是深厚的功底啊……”龙映坛皱眉,“我要的是基本的招式,不是有深厚的功底的乱打啊啊啊……”
不管是麻将姐还是招弟,还是勤伯,打出来的拳都没有使出太多的招式,都是有深厚基本功的自创华丽动作。尤其是那个麻将姐,简直是逆天。
“不行!”龙映坛一拍杨露禅的伤口,“你明天还得继续!”
杨露禅被疼得呲牙咧嘴。
次日正午。
“快看快看!傻子又来了!”
村民们都聚拢在一个豆腐摊前围观。
龙映坛看见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只好也下车,挤进去。
虽说他可以呆在车里等,但他实在是不放心。
“不好意思,过一下——”龙映坛使用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上学来的招儿往前挤,“过一下过一下!”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他挤到了最前面。
龙映坛抬头一看,杨露禅正站在豆腐摊旁边。他先确认了一下四个角上的三脚架是否有歪倒状况,以及各个相机是否开启,然后便认真观起战来。
豆腐摊中走出一个露出胸脯的青年——豆腐哥。豆腐哥轻轻切下一块豆腐,然后一抖下面的垫布,豆腐凌空飞起,被豆腐哥的右手稳稳端住。
“不符合力学原理。”龙映坛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只要能把我手上豆腐打掉,就算你赢。”豆腐哥显然很嚣张。
杨露禅笑了一下,直接用手抓过去。
豆腐哥端着豆腐的那只手一转,豆腐没被抓到。杨露禅起脚,豆腐哥一挡,手中豆腐安然无恙。
“好身手!”龙映坛鼓掌。
杨露禅飞毛腿射去,豆腐哥跃起数米高,然后踩在杨露禅还在空中的脚上,制住了他这一招。
杨露禅用手抓,用脚踢,豆腐哥就是安然无恙。最后豆腐哥侧边一顶,杨露禅被顶飞了出去。
“你压着我了!!!”龙映坛大叫道。
“啊?你也在这儿?”杨露禅惊讶。
“你得减肥了!”龙映坛把杨露禅推开。
杨露禅借着这个力又向豆腐哥踢去。
豆腐哥顺着这只脚转了几圈,杨露禅起身抓他手中的豆腐。
豆腐哥先让他抓,然后胳膊肘暗地里使劲,在他抓住之前就让他摔倒在地。
杨露禅向后踉跄,豆腐哥紧跟杨露禅步伐。
杨露禅止住了惯性,向前冲去。
豆腐哥依然紧跟其步伐,前后退让酷似阴阳制约之原理。
杨露禅一拳轰向豆腐哥的胸膛。豆腐哥双肘一夹,转了个圈,连带着杨露禅也转了个圈。最后,豆腐哥一脚揣在杨露禅屁股上,将其踹飞,然后亮出手上秋毫未损的豆腐。
“这不符合牛顿第一定律。”龙映坛干瞪眼。
杨露禅落荒而逃,龙映坛装作一个普通人紧跟其后。
“这太扯淡了。”龙映坛在车里忿忿,“我到底还要拍多少次?这拿着豆腐打架打出来的可不是正宗的招式!”
当天晚上,杨露禅挂点滴,龙映坛筹备拍摄计划。